司空轩琅听到这话不解地问道：“你还有事情要启奏？“

相帼道：“是，关于陛下带进后宫里的孟氏之事。“

司空轩琅不耐烦道：“关于此事，你不必过问。“

相帼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怼，所以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找女子填充后宫无可厚非，更何况那还是陛下的家事，臣自然是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陛下将那名女子安置在广慈宫内，臣就不得不管！”

“啪！”司空轩琅把笔拍在桌上，斥责道：“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敢这么跟朕说话！”

相帼梗着脖子道：“陛下，不管您是否认为臣有恃无恐，臣都要说，广慈宫是您金口玉言许诺过给我家小姐安顿的地方，怎可以让别人住进来？！”

司空轩琅道：“朕有说过只让你家小姐一个人住吗？！”

相帼道：“是没有说过，但您说过今生只封我家小姐为后！而广慈宫是皇后的住宿，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自然一宫也不容二主，孟氏不宜待在广慈宫里，后宫中空置的殿宇不少，她应该搬离出广慈宫，还我家小姐一个清静。”她说到这儿又朝司空轩琅跪拜道：“还请陛下三思。”

司空轩琅道：“你觉得朕安排得不妥当？！那朕告诉你，朕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相帼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难道您要违背誓言，立孟氏为后吗？！”

她的话让司空轩琅愣住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如果立孟越嘉为后，那就失信于天下了。可如果告诉天下人，孟越嘉就是狄莫芸，不明就里的天下人定会觉得荒唐，那他就失威于天下了。

司空轩琅思索一番，说道：“朕不会立她为皇后的。”他顿了顿，又道：“但朕不能委屈了她，得给她一个名分。”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相帼又紧张道：“陛下，您打算封她什么位份？”

司空轩琅勾起了嘴角，显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卖关子道：“你回去吧，明日早朝时朕会宣布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陛下……”

“下去！”

相帼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退出了昭乾宫。

……

第二天，司空轩琅没有食言，果然主动在朝堂上提起了这件事。

“朕要封孟越嘉为皇贵妃，封号为‘元’。“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先不说皇贵妃品级仅次于皇后，封号‘元’字就大有深意，是指元配的意思，也代表第一的意思。

元皇贵妃，这是何等的尊荣，说是至高无上都不为过。

“不行！”相沁快气疯了，立刻站出来反对道：“陛下，这不合礼法。”

“哪里不合礼法了？！”司空轩琅阴沉地问道。

“根据祖制，皇贵妃之位不能随意册封，后宫嫔妃须满足以下之一条件才有资格接受册封。一、圣上唯一子嗣的生母。二、贵妃凭侍奉圣上的年数及自身的年龄可晋一级位份。三、为江山社稷做出杰出贡献，建立不世之功的女子。请问陛下，那位孟氏可符合哪一条件才当得起元皇贵妃这样的名衔？！”相帼振振有辞地说道。

司空轩琅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她救过朕，算不算对江山社稷做出了贡献？！”

“陛下可有证据证明她救过您？”相帼盯着司空轩琅道。

司空轩琅猛拍龙案，喝道：“朕自己就是人证，难道朕的话作不得数了吗？”

相帼道：“您身为当事人，您说的话自然不能算作证据。您可还有其他人证？”

“放肆！”司空轩琅生气地指着相帼道：“你这是在质疑朕吗？！”

相帼没跪下，韩志倒跪下了，说道：“陛下息怒，相帼夫人绝无此意，她是担忧陛下受人蛊惑，坏了纲纪。”

司空轩琅气急而笑道：“韩志，连你也觉得朕糊涂是吗？！”

韩志低头道：“不，臣觉得此事应从长计议。”

“臣附议。”郭通明跳出来说道。

“臣附议。”又有朝臣跳出来说道。

“臣附议……”司空轩琅眼前的一群大臣都纷纷下跪道。

“你们是不是要造反啊！”司空轩琅猛拍桌子道。

唯独没有下跪的相帼昂扬着头说道：“陛下，册封皇贵妃一事看似是陛下您的家事，实则干系着国事，一着不慎，会动摇我大晟朝的根基，伤了国本。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朕有何可三思的！”司空轩琅震怒了，他道：“她救过朕又不是没有其他人证了！当时护卫朕的将士们皆是人证，你们要查就随便查！”他还激动地挥了衣袖，连带书案上的奏折都被拖到了地上。

“好，陛下，就算那名女子救了陛下您，但也做不成皇贵妃，因为受封之人符合祖制要求得有一个前提，必须是晟朝女子。”相帼说道。

“她就是晟朝女子！”司空轩琅气得站起来朝相帼吼道。

相帼全然不惧地迎接司空轩琅的要杀人的眼神，说道：“陛下，您可有证据证明她是？”

“证据、证据、证据……什么都要证据！朕的话一点都不管用了是吗？！”司空轩琅没想到最强反对音居然来自相帼！

相帼道：“陛下，凡事都要有根有据，家有家规要遵，国有国法要依，不能没了分寸。”

司空轩琅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见相帼还在不停地说道：“臣利用自身性别之便观瞻过那名女子姿容，确实国色天香，但也异于常人，瞳孔中有罕见的银环，既不像是旱奴族人，但也不像是晟朝人！”

群臣内又有了喧哗声。

有人问相帼道：“相帼夫人，你看仔细了，瞳孔中确有银环，而非映射进去的光圈？”

相帼道：“我瞧得很清楚，双瞳中的那圈银环自己就会发光。”

“天哪，这还是人吗？！怕不是妖类吧？！”有朝臣低呼道。

他能这么想，显然别人也这么想。有一人将此话说出口了，便彻底打开了一批大臣们的话匣子，他们纷纷说道：“此女来历不明，或为妖类，陛下应当心才是。”

有位大臣更是走到前头，下跪，高举笏板道：“臣忽忆起一事，不得不提，前段时间那些人间蒸发的受害人又突然出现了，他们说他们去了地狱，那里有一位魔女，特征便是瞳孔中带有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