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立马跳了起来，连打自己两巴掌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第一次有了惶恐，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审美和性取向怎么都变化这么大？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像念咒一样的自我催眠道：“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女的……”

渐渐地没了声息，他睡着了……

……

过了三月三后，狄莫芸可以恢复自由了，偶尔可以在京城中略作走动，但要出京城的话，仍受狄夫人严格的限制，她说道：“你要出远门就必须让你二哥拿出当地的杏林书函来见我，否则我绝不允许你再出远门！”

狄莫芸只好央求狄英遥帮忙想办法，可这次狄英遥也站在了狄夫人这边，认为这个妹妹太能出去惹事了，还是搁在家里消停些。

狄莫芸闷闷不乐地跟着狄夫人来到了戴府，受到了戴府上下一致热情地款待。她知道戴氏家族庞大，人丁兴旺，但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在戴府的中厅中，几乎所有的戴家亲戚都济济一堂。

“这是你大姨母，大姨夫，这是你二姨母，二姨夫，你三姨母和三姨夫没来，这是你大舅，大舅母，这是你二舅，二舅母，这是你三舅，三舅母，这是你小舅，小舅母……”戴老夫人领着狄莫芸指着那群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一一介绍道。

狄莫芸僵着笑脸一个一个地行礼。

还没完，戴老夫人又指着群量更加庞大的年轻男女们说道：“这是你大表姐，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姐，五表姐，六表姐，你七表姐没来，这是你八表姐，九表姐，你十表姐没来，十一表姐，十二表姐，十四表妹，十五表妹，你大表姐和三表姐、四表姐都是你大姨母家的，你二表姐是你大舅家的，你五表姐、八表姐是你二姨母家的，你六表姐是你三舅家的，没来的七表姐和十一表姐、十四表妹是你二舅家的，你九表姐、十二表姐和十五表妹是你小舅家的，你没来的十表姐是你三姨母家的。”

“这是你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五表哥，六表哥，七表哥，八表哥，九表哥，十表弟，十一表弟没来，十二表弟。你大表哥、三表哥、七表哥是你大舅家的，你二表哥是你大姨母家的，你四表哥、十表弟是你二姨母家的，你五表哥是你二舅家的，你六表哥、八表哥和十二表弟是你三舅家的，你九表哥是你小舅家的，你那没到场的十一表弟是你三姨母家的。”

狄莫芸听得头晕转向，别说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能对上号就不错了。她自诩自己数学不错，记忆力也不错，但运用到这里来就有些反应迟钝。

狄莫芸好不容易费劲地记住了他们的排位，还没等消化透呢，就被戴老夫人拉到另一边指着一些稚童说道：“这是你大表姐家的孩子……”

狄莫芸在一群孩子奶声奶气的“十三姨好……”的打招呼声中眼冒金星，她好想回去抱住狄夫人的腿大哭：娘，我要回家……

总之，她如今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她那一辈中排行老四，上头有三个姐姐及四个哥哥，她是集万千宠爱一身的老幺。

到了狄莫芸这一辈，包括狄莫芸在内共有15个女孩，12个男孩。其中有八位姐姐，六位哥哥都已经成家。

时隔多年，狄夫人终于与自己娘家人团聚，她万分感慨，不禁湿了眼眶，看着一张又一张殷切的笑脸，仿佛又回到了做戴家小姐的时候。

狄夫人看了一圈人，既有些困惑又有些失望道：“娘，我三姐呢？”

是啊，狄莫芸也发现了，三姨母一家都没有到场。

戴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尴尬了起来，在场的人也都沉默，只有大姨母走过来拉住狄夫人的手说道：“小妹，不要怪你三姐，你三姐她很不容易。”

“怎么了？”狄夫人茫然道。

“三年前你三姐夫的生意突遭变故，这倒没什么，但他们的一儿一女却在那年都得了不治之症，为了那俩孩子你三姐和三姐夫不惜变卖家产四处求医，如今还在外地奔波，自然赶不回来看你。”

“怎么会这样？！”狄夫人又是忧愁又是焦虑道：“怎么会突然得不治之症？！京中所有的医师都请遍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戴老夫人更是面露哀拗之色。

大姨母叹一口气道：“母亲已经请来了宫中的周御医，不治之症是周御医说的。”

狄夫人微张着嘴唇，不知该做何言语。因为周大夫已是整个京城乃至天下最有名望的大夫，他的话堪比金科玉律，让人不疑有他。

全场人都为三姨母家的遭遇唏嘘不已。

大姨母道：“小妹，知道你和你三姐最亲，所以我们早早就给他们去了信，我想这个时候他们的回信应该到了。”

狄夫人连忙说道：“大姐，有三姐的消息了一定要告诉小妹一声！”

大姨母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狄莫芸插话问道：“表姐和表弟都得了什么病？可否让我家的相沁看看？”

还没等众人向狄莫芸询问，狄夫人瞪向狄莫芸斥道：“不知情就少说话，这里没人当你是哑巴！”

别说众人吓一跳，就是狄莫芸也被吓一跳，因为狄夫人向来对狄莫芸宠爱有加，不曾说过这样的狠话。

戴老夫人看不过眼道：“墨婉，你呛孩子干什么！”

狄夫人讪讪道：“芸儿未涉世事，不知其中深浅，所以说话有些愣头愣脑，女儿才为此教训了她两句。”

戴老夫人斩钉截铁道：“依老身看，芸儿没毛病！”说完很慈爱地看向狄莫芸道：“芸儿啊，你家的相沁是何人啊？”

狄莫芸还没张口答，就听狄夫人抢话道：“那是我家的一个小奴婢，平时懂点治小病的土方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她说完，又瞪向狄莫芸道：“那个相沁的医术还能比得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周御医？！”

戴老夫人冲向狄夫人说道：“闭嘴！”然后又一次慈爱地看向狄莫芸道：“相沁是你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