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对自己女儿的爱是真的,但是为了保护住自己家族的脸面也是真的。
一边的陆父看着陆晚晴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的神色。
她好像是真的痴傻了,就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话也不说,动作也不做。
想了想,他的眼睛一亮,对赵律师说:“赵律师,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赵律师狐疑的看着陆父点了点头说:“走吧,去休息室。”
陆母则留在了原地,看着陆晚晴,试图想要将她从这样的状况中摇醒过来,但是陆晚晴都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只听见陆母抽泣着说:“这可怎么办啊!”
任凭她再怎么说,陆晚晴就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
临城的公墓。
厉霁川已经接连一个星期都到了这里来。
唐唯一的埋着骨灰的墓是同她母亲挨在一起的。
他就站在唐唯一的墓前,将手上抱着的两束鲜花也像是这一个星期的每一天一样,分别放在了两个坟墓的前面。
“唯一,我来看你了。”
厉霁川的眼底青黑,这段时间,他没有一个晚上是睡过好觉的。
看着墓碑上面贴着的唐唯一微笑的神色,他竟然觉得,这样发自内心笑出来的唐唯一,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见过。
他的唇角轻勾,低头看着唐唯一的相片,说:“上一次来看妈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你原来跟妈长得很像。”
照片上面的唐唯一和旁边唐唯一的母亲,看起来真的很像。
厉霁川也真的是第一次才察觉。
他在墓地呆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蹲下身,轻轻的整理了墓碑前面的新鲜花束道:“唯一,明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便有些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没走几步,就要转过头开看一眼墓碑,好像现在唐唯一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离开一样。
从墓园出来,方越看见厉霁川出来,便给他打开了车门。
“明天换花束吧,我记得唯一不喜欢味道太香的花束。”
厉霁川淡淡的声音从座位后排传来,方越听了心头一惊。
这样的话,并不是厉霁川第一次说了,但是方越每一次听都觉得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悲凉的感觉。
“嗯,好。”
回应之后,他就发动了车子。
坐在后座的厉霁川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休息。
也是,这段时间,从太太出事了之后,厉总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过。
想到这里,他将车内的温度调到了十分适宜的温度,然后开动了车子。
车子离开之后,只见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墓园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沈昱辰,而他的手上还牵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
现在已经天气转暖,在中午的临城,穿着厚厚的棉袄都有些热了。
白衣女人的外面穿了一件长长的呢子大衣,和裙子一样,及至脚踝。
脚上穿着一床珍珠扣的白色高跟皮鞋,这模样,就像是从老电影中走出来的女人。
但是不看她比纸还白的脸色,就不会觉得她瘦弱的身体现在可能被风就要吹倒了。
沈昱辰面上含着温柔,伸手将女人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朵后面,然后说:“小艺,冷吗?”
闻声,小艺摇摇头说:“不冷。我们今天是来看你的母亲吗?”
这是一道十分嘶哑和低沉的女声,要是不看她的模样,可能没有人会想到这样的生意出自一个妙龄女子的嘴中。
他勾着唇笑笑说:“不是,但是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说:“我知道了。”
随后,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走到墓地的时候,他们停在一处墓碑前面。
沈昱辰将手上抱着的花放在了一座墓碑前面,但是墓碑前面却已经放一束十分新鲜的花束了。
身后的小艺问道:“这是谁放的?”
沈昱辰闻声,背对着小艺,眼中闪过了一抹十分不自在的神色,然后说:“可能是管公墓的吧,不是每个月都会有一束新的花发过来吗?”
小艺依旧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沈昱辰放着花的墓碑上,然后说:“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好眼熟啊……”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沈昱辰听见了她的嘤咛,便转过来将她搂紧了怀中说:“好了好了,不想想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这对你的身体并不好。”
小艺听见了他轻轻的安抚声音才觉得好受了一些,然后说:“我,我想回家……”
而他却道:“你跟这位阿姨道个别吧,我们就要出国了,也许以后都不回来了……”
这话,像是在感叹。
小艺又好像很听他的话,便点点头对着墓碑说:“我觉得你很眼熟,但是却始终都想不起来你究竟是谁,既然昱辰说让我向你告别,我想那你应该是我失忆之前十分重要的人吧……再见,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和昱辰来看你的。”
她似乎是在强忍着头痛,但是说着告别话语的时候,却异常的认真和诚恳,好像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一样。
听见她说完,沈昱辰便紧紧的搂住了她说:“走吧。”
“好……”
小艺觉得有些恋恋不舍,走了几步竟然还回头看了一眼照片上面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但是目光一移动,她就看见了这个墓碑旁边的那个墓碑。
上面贴着的照片十分的眼熟,甚至比这个让沈昱辰驻足停留的墓碑上面的照片还有眼熟。
“昱辰……”
她忽然开口,站定了脚步,指着另一个墓碑说:“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她们好熟悉,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好熟悉呢?”
小艺满脸的痛苦,看着沈昱辰,可怜巴巴的样子。
沈昱辰的心中一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中多了几分冷意说:“那一个谁也不是,只是路人罢了,这一个墓碑主人的来历,你跟我上车之后,我再好好的告诉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