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番和、骊靬两城的城头之上结满了冰雪,给攻城部队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幸好林峰早已自后方运上来数百架井阑,对城头之上进行了大面积的火力覆盖,无数的箭支将马家军打得不敢露头。
第一天攻城,并未取得什么大的战果,只是摧毁了城头之上大部分的守城武器,为次日攻城扫平了障碍。
斜阳欲坠之际,林军鸣金收兵,停止了攻城。
返回大营之后,林峰将董军降将分别唤来,一一鼓励褒奖,令众将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即将入夜,贾诩将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四将唤至帅帐。
“今日攻打两城,始终未见到马超与阎行这两员虎将露面,显然二人已不在城中,你们四人今夜需多加小心,以防马阎二将趁夜劫营。”
一夜过去,却波澜不惊,预料中的马超军并未出现。
天光放亮,林军继续挥军攻城。
樊稠打得兴起,居然还参与了一次登城之战。
虽然最终还是被马家军赶下了城头,但樊稠也得到了贾诩通报全军的嘉奖。
如此一来,刺激得众新降之将一个个心头火起,不计代价地驱兵攻城。
战势越发的惨烈。
马腾把守的番和城相对还好一些,韩遂那边的骊靬城却显得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攻破城池。
好在第二天也坚守了下来。
当林军潮水般地退却之时,韩遂一屁股坐到了城头的血泊,丝毫顾不计较平日的仪容礼貌。
太惨了,骊靬城在攻防战之中,最少已经倒下了近万名士卒,鲜血已经把城头上的冰雪染得通红透亮,在阳光下闪烁着腥红色的光芒。
林军同样损失惨重,至少倒下了马家军两倍的兵力。
原本攻守两端的伤亡比差不多要达到八比一的,但由于林峰不计成本的在井阑之上不停歇地抛洒箭雨,使得攻城队伍得到了足够的掩护,保留下了更多的精锐。
贾诩明令,降军攻打三日,若城破,加功三级,若城未破,则由西部军团接手继续攻打。
李傕等人也明知贾诩是在拿他们麾下士卒的性命来与马家军兑子,但战争向来如此残酷,怕死你别当共,呸,怕死你别当兵。
第二天夜里,典韦等人依然未等到马超袭营,可贾诩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残酷的攻城战再次上演。
第三天张济的部将胡车儿成为了最耀
眼的那颗星。
午时未到,胡车儿便率敢死队冲上了骊靬城的城头,并成功守下了一段长达二十余丈的城墙。
后续的林军源源不断地据此登城,任由韩遂如何驱使城中士卒,也未曾再将林军赶下城头。
天将傍晚,胡车儿将可控的城墙扩大到了四十余丈,并已经在城墙之上搭建好了固定的登城木道,使得林军无需再沿梯而上,而是可以顺着木板搭成的斜坡,小跑着冲上城头。
韩遂看到大势已去,不得不率军退下城墙,在骊靬城中准备巷战。
当骊靬城门在夜色中被推开之时,无数林军呐喊着冲入城中,牢牢占据了这座城门。
韩遂在城守府中大发雷霆,吓得张横低着个脑袋,一声不敢吭。
韩遂不是骂张横守城不利,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状况就是这么个状况,真不是张横不努力,奈何林军有高达啊。
他在骂马超与阎行,这俩货带走了马家军中最为精锐的一万铁骑,自打出城之后,便再无消息。
骊靬城已然即将被林军拿下,城外依然没有传来被袭扰的消息。
难道马超率军返回了酒泉郡,索性放弃了张掖?
不能啊,有阎行在,马超即便想要一意孤行,也无法为所欲为。
那马超与阎行去哪了呢?
他们现在借着大雪封路的掩护,在荒野之中开路而行,避开了所有的村落与县城,已然到达了武威郡境内。
马超与阎行商量过,仅凭手上这一万精锐,根本无法对拥有二十几万大军的林军造成太大的困扰。
毕竟他们不仅兵力微薄,林军之中还有数员无可匹敌的猛将,万一在袭营之时被敌将缠上,恐怕不仅袭营不成,还有反被林军吃掉的危险。
是以两人克服无数艰难困苦,潜入武威境内,就是为了断掉林军的粮道。
一旦粮道被断,二十万大军没有吃喝,哪怕林峰拿下了番和、骊靬二城,也只能黯然退回武威,放弃到手的胜利果实。
不然若因缺粮而导致军中哗变,二十万大军能在一夜之间逃得干干净净。
马超望着远方依稀可见的显美城,长叹一声道:“彦明,在与林军交手之前,你可曾想过世上还有那么多勇武无敌的战将吗?”
阎行的性子与马超差不太多,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
听到马超的询问,只是怔怔地望着马超,却没有回答。
马超原也未指望阎行回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马家继承了远祖伏波将军
马援的勇武,并仗之横行于西北之地,却不料最终变成了井底之蛙。”
阎行木讷地补了一刀:“知道了就不算晚。”
马超斜了阎行一眼,不再跟这根木头交流,远远地望着显美城,思索着是否要去佯攻一番。
远处有人影闪动,很快来到马超近前。
却是他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军中探马。
“禀告少将军,今日自南方来了近两百辆大车进入了显美城,显然是新一轮的补给辎重送达,我们留了几名兄弟乔装打扮混入了城中,一旦有车队北上的消息,便会迅速来报。”
马超点点头,很好,且看放火烧了送往前线的粮草之后,林军会如何应对。
前方战事显然极为紧张,到达显美城的辎重队第二日便出城北上,两百余辆大车浩浩荡荡拉出几里地长的队伍。
马超与阎行各自准备得紧抻利落,翻身上马,率军埋伏在一处山脚之下,静候林军辎重队的到来。
一万马家军显然不可能埋伏得严严实实,躲过林军的前哨先锋。
是以当辎重队进入到肉眼可见的位置,突然停止了前进,开始缓缓以大车为屏障,结成圆形防御阵型之时,马超抬腿摘下银枪高举过头,大喝一声,催马率先杀了过去。
身后的马家铁骑齐声呐喊,嗷嗷怪叫着紧随其后。
押送粮草辎重的林军将领显然也是身经百战之辈,没等马超率军杀到,辎重队已然以二十辆马车为一组,结成了十个大型的防御圈,相互之间互为倚仗,马车后不断能看到闪现出来的弓箭手。
来到防御阵前,马超伸手勒住了战马。
“呔,军中何人为将,出来一个管事的。速速放下武器不做抵抗,小爷可保证不伤一人性命。倘若不肯听良言相劝,一旦刀兵相见,界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莫怪小爷言之不预,欲悔而晚矣。”
阎行率队自另一个方向杀出,与马超如同两把铁钳,将林军牢牢锁定在这片小山脚下的空旷之地。
林军之中却不惊慌,有将领在大车之后答话:“我林军中从未有不战而降之将,休得再以言语乱我军心,想截我军粮道,就上前来试一试我军的箭支是否锋利吧。”
马超哈哈大笑:“我敬你是条汉子,还请报上名来,等一会儿死在小爷的银枪之下,也好给你竖碑立传,免得成为在荒野中游荡的无名之鬼。”
圆形防御阵中两辆大车缓缓闪开一段缝隙,几位林军将领自中策马而出,当先一人伸手点指着马超说道:“都道西北马儿桀骜不训,今日林某便要尝试尝试能不能亲手训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