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顿时一阵懊恼。
又被老裴抢先了,看来想要当好主公的亲卫营统领,任重而道远啊!
林峰摆摆手,他刚刚与蹋顿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烤羊肉炖牛腿之类也没少吃,现在并不感到饥饿。
“你们几个过来,我有个问题想让你们帮着参谋参谋。”
廖化、裴元绍、褚燕急忙整理一下仪容,擦了擦嘴角手掌上的油渍,急吼吼凑到了林峰身边。
连小家伙关平也两眼放光地挤了过来,他虽然没有发言权,但是在一侧旁听,林峰还是允许的。
只有管亥依然我行我素,两只大脚丫子翘得高高,捧着大饼羊肉吃得不亦乐乎。
林峰也不在乎管亥过不过来,毕竟管大傻子的绰号不是白叫的,这家伙脑袋里面的东西,不一定有核桃仁大。
如果能动手术换个猩猩的脑子,说不定智商还能提高不少。
“你们替我琢磨琢磨,要是帮蹋顿打赢了背叛者,咱们能落到什么好处?”
褚燕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他现在正是需要在林峰面前表现的时候。
林峰伸手示意他可以说话。
褚燕搓了搓手,才笑呵呵地说道:“乌丸人这边有的是好马与牛羊,咱们帮他打了胜仗,让他送给咱们一批战马总不算过分,到时候赶着大量的战马回家,奉孝先生定然会笑出声来。”
裴元绍连连点头:“老褚说的不错,奉孝先生好几次感叹咱们的战马还是太少,如果能狠狠地敲蹋顿一笔,也不枉咱们在血火沙场之上走这么一回。”
裴元绍对褚燕接手亲卫营统领,目前还是持百分百支持的态度。
别的不说,只提褚燕对林峰的这份忠心,便在平原阵营中不作第二人之想。
是以他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在林峰面前为褚燕查漏补缺,以提高褚燕的形象。
廖化思考后不太同意褚燕的意见,开口反驳道:“不妥,蹋顿与主公之间的关系本就相对亲密,我军从乌丸部已经买到了不少战马,最近之所以买不到更多的战马,是因为乌丸人本身的好马储备已然不足。就算我们帮他们打赢了叛逆,经过战争的摧残,恐怕乌丸人也没有多余的战马供给我们,只能拿更多的牛羊抵账。”
林峰暗暗点头,廖化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只可惜各项属性皆无特别过人之处,导致他的才能有些被埋没。
“元俭所言极是,薅羊毛咱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不然很容易把羊给薅秃了。”
林峰说的幽默,帐内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廖化低着头沉思一番,突然抬头望向林峰。
“主公,何不向蹋顿提出,由乌丸人做为向导,我方出动大军在草原之上扫荡一番,如此一来,既能延缓草原族群的壮大,也能为我军劫掠到足够的战马与钱粮。”
林峰双掌在胸前一合,拍击有声地叫道:“如此甚好,眼下冬季风雪甚大,不利于出兵,回去后与奉孝商议一番,看看我军何时出兵扫荡草原为好。”
在乌丸汗庭略住了几日,林峰有些不耐烦,便命侍奉他的乌丸人带他去找蹋顿,他要当面询问何时出兵平叛之事,
刚刚来到蹋顿的大帐之外,忽然听到帐内传来蹋顿的怒吼之声。
“痴心妄想!这样的条件乌丸人绝不会答应,绝不!”
林峰挑帘门走入大帐。
大帐之内燃烧着四五个炭桶,热气醺人,刚刚走入便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蹋顿面前站着几名倨傲的家伙,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乌丸人。
“单于,这些都是什么人?”
林峰一开口说话,帐内之人全部扭头向他望来。
与蹋顿几乎并肩站立的是一名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草原人,他在看到林峰之后突然大怒。
用手指着林峰向蹋顿喝问:“他明明就是汉人,你还敢说你没有与汉人相互勾结。”
蹋顿拼命向林峰眨了几下眼睛,这才同样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是我的朋友,长生天并不会阻止我们与汉人交朋友。我不会与汉人勾结出卖草原的利益,你再这么污蔑我,我便要申请与你进行生死决斗。”
蹋顿在草原诸族的将领之中,属于武力高绝的存在,他平日里一旦提出与他人进行生死决斗,大多数人皆会闭口不言,省得在决斗中面临性命之忧。
可这条黑大汉居然没有被蹋顿吓住,反而摸着胡子仰天一阵大笑。
“蹋顿,你们乌丸人在弹汗山一带待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没有了长生天赐予的勇武之心。既然你想要见识见识我们西部鲜卑勇士的技艺,那就跟我一起到外面,骑上马拿上刀,让长生天来见证我们两人谁在说谎。”
蹋顿用力一拍挂在腰间的宝刀,大踏步向营帐之外走去。
林峰一把拉住了蹋顿,将他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是西部鲜卑的战士,特意来到弹汗山,想要化解乌丸人的内乱。”
“乌丸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西部鲜卑人来插手了?”
林峰可不想让西部
鲜卑人在乌丸人中竖立起什么好形象。
乌丸人本来是东胡联盟中的一份子,与鲜卑族同为东胡部落之一,那时候他们两族对外都自称东胡人,严格说起来乌丸与鲜卑甚至说得上同宗同族,只是在语言文化上略有诧异,分属于不同的部落罢了。
后来匈奴人击败东胡联盟,乌丸与鲜卑一同东迁避祸。
乌丸人来到乌丸山下驻扎下来,遂以山为号,自称乌丸。
而鲜卑人则逃至鲜卑山,从此自称鲜卑。
由于两族都靠近了大汉边境,在与汉朝长期的争斗过程中,鲜卑族逐渐壮大,分裂为西部鲜卑、中部鲜卑、东部鲜卑、辽西鲜卑与辽东鲜卑几个大部。
虽然每部鲜卑都比乌丸的势力略小,但五部鲜卑若是联起手来,则乌丸人则万万不是对手。
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蹋顿并不愿意与鲜卑族人发生冲突,一直号令乌丸族人尽量躲避着鲜卑人,除非鲜卑人得寸进尺,不然不得贸然与鲜卑开战。
今日西部鲜卑的单于派使者来到弹汗山,宣称要化解蹋顿与楼班的矛盾。
鲜卑使者话时话外,尽皆在指责蹋顿过于相信汉人,不相信同宗同族的草原兄弟,这是不对的,是有违长生天的误导。
蹋顿当然不肯背上这等罪名,正在跟鲜卑使者争辩,恰巧林峰来到大帐之中。
这一下蹋顿有些黄泥巴掉进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了哇。
于是蹋顿决定干脆在决斗中弄死这个鲜卑使者,反正在草原民族中,死于决斗之中算不得谋杀,你若是怕死可以拒绝决斗。
当然,拒绝决斗之人从此好长一段时间之内,必然会让人看不起。
林峰听完蹋顿的解释,当下拦住了蹋顿的冲动。
“单于,你并不知道鲜卑使者究竟武力如何,又何必甘冒奇险与他决斗呢?”
“你最好把这个话题抛开,询问他西部鲜卑准备如何平息乌丸族内战。”
蹋顿听完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差点儿被那个使者带跑偏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决乌丸内战嘛。
只要乌丸人不再分裂,鲜卑人也不敢大摇大摆跑到弹汗山下装大尾巴狼。
于是蹋顿扭过头望着鲜卑使者问道:“决斗之事一会儿再说,我先问你,你们单于准备如此化解我与楼班的矛盾?”
鲜卑使者恶狠狠瞪了林峰一眼。
他好容易让蹋顿冲动起来,没想到被林峰一两句话又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