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翠儿咋哭啦？是不是想吃糖啦？不哭，不哭！妈带你去买糖！”

孙老太从衣兜里拿了块破旧但是很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的帮着李金凤擦眼泪。

李金凤更难受了。

“太奶奶，我长大了，不吃糖了！”李金凤说。

“不吃糖啦？那翠儿要吃啥，妈给你买！告诉你，妈给你攒了好多钱！你想吃啥，就吃啥！”

老太太将孙老根彻底无视，拉着李金凤的手，走到自己房间唯一的破立柜前。

从脖子里，取下一把钥匙。

打开了立柜上的锁，她从里头拿出一个陶土罐子。

大约是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就是捧着一个罐子，老太太也有些手软，差点摔了，幸好李金凤扶的及时。

“太奶奶，咱先吃饭，吃了饭，你想让我看啥，我就看啥！”李金凤说。

“不行，先看妈给你攒的钱！”孙老太神神秘秘的开口。

李金凤拗不过她，点头，“好！那就先看太奶奶攒了多少好东西！”

老太太抱着陶罐，在李金凤的帮助下，将东西放到了炕上。

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一层层的布包解开后，里面放着孙老太这些年的积蓄，厚厚的一叠。

全是一分两分的票子。

就连一毛的，也不见。

一旁的孙老根瞧见罐子里的钱，眼窝发热，眼泪再也忍不住。

翠儿走后，他总见他娘在藏钱，那会儿，他也没有当回事儿，没想到，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攒了这么多。

“数数，翠儿，你数数！”孙老太示意李金凤数。

李金凤就真的开始数钱。

可是数目太多了，二十多年，足足好几千张。

李金凤就是数上好几个小时，也数不完。

数了几张，她停了下来，从孙老根那儿，接过饭碗。

“太奶奶，我数，你喝粥！我们比谁速度快好不好？”李金凤道。

“好啊，翠儿快些数，数完了，全是你的！”孙老太自己接过碗，开始一勺一勺的喝粥。

孙老根见到他娘总算吃饭了，悬着的心，落了地。

李金凤光是数这些钱，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手差点数断，可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数钱的时候，老太太一直在笑。

最后，李金凤数出来的数目，是七十二块三毛五分。

可能有出入，但误差不会太大。

“太奶奶，是七十二块三毛五分！”李金凤说。

“这么多啦，翠儿，钱你拿着用，想买啥，买啥，妈往后还给你攒！”孙老太笑着开口。

老太太是个固执的人，李金凤知道自己拒绝没用，所以她接了孙老太递给她的钱，说了声“谢谢太奶奶！”

又从自己口袋里，拿了十张大团结出来，“太奶奶，我也给你存了钱，不过不多，你拿着，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孙老根在旁边看着，见到十张大团结，想说话，到底没有出声。

“妈不要，妈有你哥养着呢！倒是你，那个人总打你，你疼不疼啊？”

老太太想到什么似得，开始流眼泪。

“太奶奶，我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我找了个新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