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
四个字,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好像是闷鼓一般狠狠敲击在在场每个剑宫弟子的心头上。
在那些弟子的眼中,徐铭的形象仿佛有些不太一样了。
虽然算不上视死如归,可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赵奢的实力在无痕剑宫内可是有目共睹,虽然无法企及上官长空那样的高度可是其几乎是所有人心中最适合接替上官长空位子的人选。
立剑生死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说说而已。
一旦上了九幽台那么能活着走下来的人只有一个,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所以在那些剑宫弟子的眼中,徐铭的决定可是为其埋下了十死无生的祸根。
几乎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一个不过洞虚中期的修士如何能出奇迹的胜过渡劫期修士一招半式,两日后的生死斗徐铭定会落败。
徐铭的态度也是让赵奢没有想到,他没想到这个出手狠辣且不留情修士竟然还会有这般胆气。
憋了半天仅仅从嘴里透出一个“好”字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赵奢离开,似乎那些原本还想要拿徐铭出气的剑宫弟子也是无一人敢留在这里。
无论是先前的一招之威,还是之后答应赵奢的生死斗。
在场的这些剑宫弟子也已经是无一人敢看轻徐铭,看轻这个书卷气十足的年轻人。
不消片刻,这个原本就不起眼的小院子便重新归于平静。
徐铭的气魄连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剑宫弟子都能震慑,旁边的那些侍候下人也就更不用说了。
但就在此时,一个黑瘦黑瘦的身影不顾身边人的阻拦硬是冲到了徐铭面前。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用力过猛,这个黑瘦的身影竟是在冲来的途中便脚下一软的呈现一种俯冲式的状态脸着地的来到了徐铭面前。
一时间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徐铭原本准备转身进屋的动作也是因此停顿了下来,而那个黑瘦的身影也是急忙起身但浑身上下抖色筛糠的感觉仍旧是抑制不住。
只见其如同破风箱一般的胸腔在剧烈轰鸣着,妄图想要用这种夸张的深呼吸来将自己内心中的恐惧降到最低。
“有事?”
徐铭冷冷出口的两个字,也是让那个黑瘦低矮的身影宛若雷击。
而其也正是因为这句话用力的抬起头,用一双饱含着水汽的眸子看向徐铭旋即说道。
“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而此刻躲在屋内的那些侍候奴隶眼见如此一个个也是颓然倒地,口中不断念叨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何事...”
徐铭冷冷的话,再度让整个气氛降到冰点而那沉默的环境简直将这个本该在私塾内读书的孩童压的喘不过气。
而徐铭也是从那黝黑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还有那双饱含水汽的眸子中潜藏的熊熊恨意。
终于,这个平日里被人换作黑子的少年说出了他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句话。
“大人,若是你能从这里离开,带我们一族人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哦...”
黑子的倒是成功引起了徐铭的兴趣,要知道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官宦人家这是不知道多少修士都想要挤破头进来的无痕剑宫。
就算眼前的这少年是凡俗,可也能日夜受灵气滋养寿命比寻常凡俗多活个几年。
同平日里那些端茶递水洗衣打扫的俗事相比,多活个几年无疑是划算的。
可为何这黑子竟是拼了命的离开这里,但徐铭没有问出口而是旋即说道。
“要我带你们离开也可以,但总得付出些代价...”
黑子一听离开有望,连忙点头说道。
“大人,请说,我包括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给你当牛做马,我们的这条命从今日起就是大人你的了...”
“不用,我要你们这些凡俗的命也没有什么用处.,..”
“好好想想,你们能付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代价...”
徐铭说罢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只留下一个黑子呆呆的愣在原地。
没过多久,若有所思的少年也是回到了他们所居住的柴房中。
“徐小子,你为什么要和那凡俗扯上关系,要知道他们背后的因果最是麻烦...”
小药童的声音在徐铭的耳边响起,对于这个问题徐铭自然有自己的主张。
因为他在黑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自己,那个在人世间小心苟活的自己。
徐铭虽然无痕剑宫的弟子,可是有赵子鸣这个内应在想要了解一个下人背后的故事想来也是极为容易。
“原来如此...”
徐铭终于知道了黑子为什么拼了命的想要离开无痕剑宫,这里在外界人眼中是万界九州里少有的天堂,可在黑子这个凡俗眼里却是永远看不见希望的九幽地狱。
黑子的父母便是当初被无痕剑宫劫掠而来做下人的,毕竟烧水洗衣这等分心修炼的杂事总得有人去做。
那时黑子的母亲便已经怀有身孕,刚开始被劫掠到此的夫妻俩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恐慌。
可是一想这里如此浓郁的灵气,对他们尚未出世的胎儿肯定有好处。
所以一念至此的夫妻俩索性是把心一横,安心的留在了无痕剑宫内。
没过多久,黑子便出生了。
有了这个小生命后,夫妻俩也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
但好景不长,自从他们被分配伺候雷萧长老后一切都变了。
平日里寻常的皮肉伤随处可见,更是因为雷萧生性嗜酒一喝酒来便拿他们这些下人撒气。
死伤是常有的事,虽然之后也能被丹房赏赐些丹药可是那些生机全无的人再也没有机会醒来了。
夫妻俩也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活着,可是谁也不会想到灾祸的降临从来都是猝不及防。
仅仅只是因为一次斟酒的失误,便是引得正在酒劲上的雷萧大发雷霆。
其体内的气息略微一鼓荡便是让黑子的双亲化为齑粉,死的不能再死了。
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黑子靠着周围同村人的接济,方才苟活到了现在。
而知道了来龙去脉的徐铭也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就连平日里一向主张少管闲事的小药童都是气的牙根痒痒。
“看来,那少年的请求并不只是带他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