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来到【我】的意识当中，是想要知道有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许研武询问着奥托。
“你应该不是许研武。”奥托看着面前拿着茶杯的许研武：“我印象当中的许研武可不是你这样的。”
“不不不……”
许研武带着微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站了起来。
“我的确是【我】，但是和你认识的那个【我】，应该还有一些区别。”
当许研武站起来的那一刻，奥托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动弹了。
奥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研武站起来之后，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之后，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奥托·阿波卡利斯，我再重复一次……你来错地方了。”
许研武这样说着，手上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奥托也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那是他自从抛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体之后，久违的再一次感觉到这样的感觉。
在许研武手上不断加重的力道下，奥托发现，自己的意识有些开始模糊了起来。
明明是在意识到空间当中，奥托却感觉自己有种即将被杀掉的预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奥托从自己被掐住的喉咙当中挤出来了几个字。
“你……是神吗？”
在问出来这样的问题之后，奥托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松开了，而奥托也是能够行动了起来。
奥托向后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不是神。”
让奥托意外的是，许研武回答了奥托的问题奥托看向了许研武，却发现许研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已经回到了那个桌子的旁边。
而许研武，也是示意奥托坐在桌子的对面。
“坐下吧，你进来，是想要知道一些什么的，不是吗？”
“……”
奥托沉默了一会之后，在许研武的面前坐了下来。
学着许研武的动作，奥托和许研武一起坐在了脚下的水面上。
手触碰在坐下的水面上，奥托感觉手仿佛是按在了一块果冻上一样。
“你和现在的许研武是什么关系？”奥托在坐了下来之后，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知道的事情，我都清楚，但是我知道的事情，他却不一定知道。”
许研武这样回答着奥托：“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在我这里大都可以找到答案，但是作为交换，我所询问的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
“问题的交换吗？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交易？”
奥托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许研武。
“你可以这样认为，毕竟对你来说，也许这样的回答可能更让你放心一些。”
许研武这样说着，然后手搭在桌子上拉扯了一下。
奥托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被拉动了，下一刻就看到许研武的手中多出来了一条及其粗壮的铁链。
而铁链的两端，是两个镣铐，牢牢的锁在奥托和许研武的脖子上。
奥托的瞳孔微缩小，他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许研武的身上，但是奥托却没有发现这个镣铐，是什么时候锁在了自己和许研武的脖子上的。
“公平的交易，一人询问对方一个问题。”
许研武放开了手中的锁链：“现在，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没办法说谎，而且，必然是一个问题交换另一个问题。”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已经度过了多少个年岁了？”
在许研武的问题问出口的那一刻，奥托的嘴，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起来。
“562年。”
当答案说出口的那一刻，奥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说出了真正的答案。
“就是这样。”
许研武摊开了手：“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你的了。”
“……”
奥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镣铐，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是奥托这五百多年的人生当中，第一次在与其他人的交谈当中，陷入这样的境地。
被动……被动。
奥托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奥托现在面前的许研武，是和他在第二次崩坏时所见到的【神】，一样的非人之物。
尽管现在的他，外表和许研武一样，语气也和许研武一样，甚至还挂着笑容，但是奥托感觉自己面对他的感觉，就像是十几年前，自己面对……【神】一样。
于是奥托面对着许研武，用手抓住了连接了自己和许研武镣铐的锁链，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你是……和我所见到的那个，是一样的神吗？”
奥托带着一万分的小心，看向了许研武，等待着许研武的回答。
“……这个问题，你的心中已经有答案。”
许研武直视着奥托：“所以，这并不能算是你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奥托和许研武对视着，看着那带着笑容的眼神当中的淡漠。
“我是一个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外来者。”
许研武直视着奥托，仿佛从奥托的眼神当中看出来了一些什么。
“在我们曾经看到了其他世界的事情之后，你自己也再次查看了其他的世界，你并没有发现另一个世界有我存在吧。”
“我是一个外来者，在很久以前，偶然间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许研武如此说着：“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问题了。”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欺骗【我】，想要达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许研武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奥托感觉自己停滞了许久的心脏，似乎都跳动了起来。
可是在脖子上的锁链的作用下，奥托却无法不开口，也无法说出谎言。
所以……奥托在强迫回答之前，自己开口了。
“我的最终目的……是复活卡莲。”
奥托在锁链的强迫下，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他说出了实话，但是除了这句实话以外，奥托什么也没说。
奥托成功了，锁链并没有继续强迫奥托。
而问问题的权利，又回到了奥托的手中。
“许研武，崩坏究竟是什么？”
奥托再次询问着。
而许研武也注视着奥托，说着：“第二次的钻空子……下一次，不要用你已经知道的问题，来试探消息的真假。”
“现在你我之间的交易，是公平的，所以……不要试图做出损坏公平的事情。”
奥托毫不犹豫的换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么，外面的那个许研武，是你的伪装吗？”
奥托盯着许研武的脸，想要试图从那张脸上捕捉出一些表情的活动。
但是奥托却失败了。
“不，那并不是我的伪装，不如说那才是我的真实。”
许研武回答着奥托：“我是许研武现在无法控制，无法理解，无法支配的一部分，因为【我】现在正在沉睡当中，所以你才会遇到我。”
“你满意这个回答吗？”许研武没有犹豫，继续询问着：“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是否有自己所在乎的人。”
“……是。”
“许研武你所拥有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能够让现有的规则为我所用，假如没有这个规则的话……那就创造一个新的规则。”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是否守护过自己所在乎的人。”
“是。”
“许研武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人类而不是崩坏？”
“因为我认为自己同样也是人类，我喜欢这个世界，现在在这里我有着家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的家人是谁？”
“现在的我，没有家人。”
“许研武，你帮助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让她们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为了守护她们能够得到的一切美好。”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曾经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过吗？”
“没……我后悔过。”
奥托本能的想要否认这个问题，但是锁链却代替了奥托回答。
“许研武你后悔过吗？”
“有过，我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我痛恨自己没能掌握住我的力量，我痛恨自己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却无法改变悲惨的命运。”
许研武一脸平静的说着：“奥托·阿波卡利斯，你真的觉得，当你用你的方式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卡莲会接受吗？”
“……不觉得。”
奥托咬着牙，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许研武，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
“……”
许研武难得的在奥托的问题前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在不清楚过了到底多久之后，许研武终于是开口了。
“我只知道一部分，【我】不在的未来，而其他的未来，不是【我】现在能够知道的。”
“而【我】，已经做好了计划，要与你合作，并且改变你想要伤害【我】的家人的计划。”
“那么接下来依旧是我的问题，奥托，你到底从第二次崩坏当中，清楚了什么。”
许研武直视着奥托：“那个时候，你从和祂见面了对吧，你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
许研武注视着奥托，等待着奥托的回答。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奥托回答着许研武的询问：“如果这个问题我如实的回答了，那么下一个我的问题，你是否可以如实的回答？”
“可以。”许研武肯定的点着头。
随即，奥托开口了。
“我找到了，通往真理的道路。”
奥托开口了：“能够实现我毕生夙愿的道路，能够……推开那扇我至今为止不敢推开的真理大门的道路。”
奥托看向了许研武身后，在他们所坐着的水面上生长的那颗灰白色的树：“许研武，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制作能够窥探其他世界的装置吗？”
“因为……我找到了一颗树。”
“一颗在人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树。”
“目不可及，遮天蔽日。”
奥托如此形容着自己想法当中的那棵树。
而许研武，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树之后，仿佛是为了符合奥托的想法一样，那颗树开始生长了起来。
一直到，坐在树下的许研武和奥托仿佛是面对着一堵墙壁。
一直到，奥托和许研武能够看到的天空都是这棵树的枝叶。
“顺着这棵树，我找到了一片海……广袤无垠，无边无际。”
奥托的手指在他和许研武坐着的水面上点了一下，泛起了一阵涟漪：“树和海是一切的起始，是万物的根源，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争斗。”
“树想吸收海，而海想要淹没树，满无休止，相互掠夺。”
伴随着奥托说的话，许研武也开始让他身后的树，和他身下的海开始了争斗，模拟着奥托所说的一切。
“在这无止尽……不，或者说根本有没有时间约束的争斗当中，巨树在海的浸润下度过了恒河沙的岁月，分叉出阿僧只的枝干，结下了那由他的花叶。”
奥托这样说着：“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巧合当中，名为人类的文明，诞生了。”
奥托注视着那颗树，还有天空当中的那些枝叶，奥托慢慢的伸出了手：“我终于是找到了能够继续前行的道路……”
“虚数之树，量子之海！”
奥托的神情有一些激动：“如果虚数才是人类的起点，在那无尽的花叶当中人类的文明分裂成了无数的世界。”
“每一颗分叉，都是文明存在的形式，每一片花叶，都是它们的现在与曾经……”
“当花叶凋零，落下……那些曾经的文明，就会落入量子之海当中，成为量子之海当中的一部分……成为一个过去的泡影。”
“然而世界的发展还需要约束，在于量子之海的竞争中，虚数之树逐渐的出现了一种……机制。”
“一种筛选和促进文明的机制，而当这种机制造成的伤害，被文明所察觉的时候，人类的文明给予了它一个名字。”
“崩坏。”
奥托看着许研武，对他诉说着自己的发现：“这就是为什么崩坏会伴随人类而出现，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永远也无法摆脱崩坏……”
“这是我们身为一片花叶，注定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