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赵老师傅所言,武植自己一人确实是不能将酿酒坊给办起来的,必然要招酿酒师以及一些杂役,赵老师傅既然能主动加入,自是再好不过了,武植也是乐于欢迎了。
至于其中的保密问题,武植自有办法防范……
武植现在手头上的银两还算充裕,于是便又在紫石街以十多两银子的价格,租下了一处房子,以供酿酒之用。
随后,武植又在赵老师傅的指点下,购买了齐全的酿酒设备以及酒坛等装酒之物,又请了能工巧匠,砌好了烧酒的灶头。
酿酒的硬件准备完毕后,武植让赵老师傅负责去请一些打下手的杂工,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阳谷县的一个大酒坊附近。
“快去问问,运走这些垃圾的人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将我们酒坊的路给堵上了!”这时,一个富态显露的中年人,正脸带怒气的对向一个杂役打扮的人喊着话。
在这酒坊的门前附近,堆放了小山一般高的酿酒之后的原材料,也就是刚才这富态显露的中年人口中的“垃圾”。
而武植在见到这些“垃圾”后,那眼神却仿若是见着了金山银山一般。
他快步走到富态中年人身前,热情的道:“这位大哥,你这些垃圾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这位富态显露的中年人,其实就是这处酒坊的东家,他这时正为怎么处理这些东西而发愁了,听到武植的提议后,心中自是感到高兴。
不过他是不相信有人会白白来帮他的忙的,于是他狐疑的看向武植,“说吧,若是要你帮忙的话,得付多少价钱?”
武植听后愣了一下,随后他大方而豪爽的答道:“我家就住在这不远的紫石街,大家街里街坊的,帮个小忙而已,不用钱。”
“真的那么好?”这酒坊东家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酿酒后的原材料,一开始原本是有人以极其低的价格,收购来喂牲畜或是拿来瓮肥的。
但后来大家发觉牲畜都不爱吃,瓮来的肥料也不好用,所以后来即便是价格再低,乃至于白送,也是基本没什么人愿意来要了,只得花钱请人来当垃圾运到郊外去倾倒。
酒坊的东家想了想后,从怀中掏出了十五文钱,交给了武植,“我孙某人行事,最不喜占人便宜,这就算是给你的工钱吧!”
武植听后,只得无奈的将钱收下了。
随后,武植叫来了几个人,将这些酿酒之后的原材料通通装在了木桶上,以牛车运回了他的酿酒坊。
因为这些原材料比较多,所以分了几次才全部运走,贴在地上的脏了,就没有要直接扫走了。
武植一整天在新租的房子处进进出出,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早已有好事者在四处打听,不过武植雇佣的那些杂工口却都紧得很,所以好事者许久也没能打听到武植这是做什么。
直到运这些酿酒的原材料返回时,好事者闻到了其中散发的酒味,才拍着大腿道:“原来这武大郎,竟是要在这办酒肆不成?”
大家都以为木桶中装的是美酒,所以都是默认了那好事者的猜测。
不过在运送最后一车酿酒原材料的时候,牛车上的一个木桶没有摆放稳妥,忽然掉落了下来,使得装在里面的东西撒落一地。
四周的好事者立即走了上前,见到木桶里面装的,竟全是些没有的“垃圾”后,不由的一阵面面相觑。
一会后,众人都争相哈哈大笑起来,“疯了,疯了,这武家大郎是彻底的疯了。”
“真是笑死我了,竟将这些当成宝贝似的往房子里面运去!”
“依我看啊,这武大郎准是今早跟那三熊打架的时候,其实已被不知不觉间打坏了脑子。”
四周那些闲着无事的人,这时都纷纷大肆嘲笑起来。
武植对此倒没什么反应,随行的赵老师傅却也是一脸的怀疑,“武东家,这些东西,真的能酿成新的好酒?”
武植先是笑而不语,走进酒坊后,他才说道:“赵老师傅,你觉得我像是疯子么?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赵老师傅听后,心才稍安了一些。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武植便常与赵老师傅在这酿酒坊中忙活。
他们先是将那些酿过一次酒的原材料,松散开来,加入少量的新材料与酵母,搅拌均匀后再入窖发酵,这个过程,需要等候五天左右。
这时,武植已为他的酿酒坊挂了个招牌,叫做“一品酒坊”。
许多人在见着那招牌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基本都是认为武植以那些酿过了一次酒的垃圾来酿酒,只怕已是失了智。
……
赵老师傅原来挂职的那个酿酒坊的东家,叫做白赉(lai、四声)光,他正是武植刚到阳谷县的那天,与西门庆一同在玉皇观中结拜的那十人中的一个,且排名在最末。
话说这白赉光表字光汤,许多人中听了他的名字后,也有不少道他名字取的不好听的。
但白赉光却自己解道:“不然我也改了,只为当初取名的时节,原是一个门馆先生,说我姓白,当初有一个什么故事,是白鱼跃入武王舟。又说有两句书是‘周有大赉,于汤有光’,取这个意思,所以表字就叫做光汤。我因他有这段故事,也便不改了。”
白赉光在得知赵老师傅辞职离开了他的酒坊后,心中毫无所动。
白赉光之所以让赵老师傅在他的酒坊中挂个主事的名头,只是为了安抚他的那一帮徒子徒孙罢了,赵老师傅现在能主动走人,那他白赉光还白剩了一笔工钱呢。
然而不久后,白赉光却得知了赵老师傅在离开他的酒坊后,竟亲自出山,去了一个叫什么“一品酒坊”的地方!
这白赉光可就有些坐不住了。
赵老师傅若是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颐养天年,白赉光可以不将他放在心上,但若是他亲自去帮别人酿酒,白赉光便觉得这已对他的生意构成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