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亲眼所见,谁又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些人,在钱财的诱惑下,竟会做出打劫抢人的事情来?
有时候,恶民与良民之间,可能真的并无什么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天后,武植终于赶着牛车到达了临清县城,这是一座较大的城池,城中比清河县城、宗城都要繁华得多。
武植见金莲与青禾因连日的赶路,都显得有些疲惫,便没有急着离开这临清县城,一连在此歇息了三天。
在临清县城逗留的期间,武植带着金莲与青禾在城中闲逛,见到了许多清河城中没有的新奇事物。
二女心中这时都有些感慨,若是一辈子待在清河城的话,这些新奇之物只怕是无缘得见的。
至此,她们对搬家阳谷县之事,便由“无所谓”的态度,慢慢的开始偏向支持了。
在临清县城歇息了三天后,武植见金莲与清河脸上都不再有疲惫感,这才收拾好行李包裹,驾着牛车继续往目的地前行。
数日后,武植赶着牛车到了一个叫做浅口镇的地方。
从这里开始,武植他们前行的方向,稍有改变,不再是一直往正南方走了,而是偏转向东南方,渡过永济渠,经冠氏县、萃县,再渡过黄河,便可进入阳谷县的地界了。
永济渠是当年隋炀帝杨广时期开凿运河的其中一部分,现在已是多有堵塞之处,而在一些畅通无阻之地,也是多有匪患。
所以武植搬家阳谷县,才没有选择乘船,不然行走的速度,必然会快上许多。
浅口镇在整个大名府,也算得上是人烟众多的地方,因为在浅口镇的附近,有一座可以直接过永济渠的石桥。
不过当武植一行到达浅口镇的时候,却发现镇上多有愁眉苦脸的商旅。
武植一问之下,才知道前两日这里发了大水,过河的石桥直接就被冲垮了,要想重新修好,只怕得过些时日了。
武植一脸奇怪的问:“这里就没有渡人过河的船只?”
行商叹道:“有倒是有几艘船,但却狮子大开口,每渡一个人过河,便要收整整一两银子之多,我们做的都是小本买卖,哪出得起这个大价钱?”
武植听后,这才恍然明白过来。
几两银子武植虽然出得起,但却不想当冤大头,任由那黑心的船家“宰割”。
于是,武植开始思索起应对之策来……
武植先让金莲与青禾在客店歇会脚,他自己则则在浅口镇中走动了一番,散布了一些谣言,然后才走到永济渠岸边,喊了半天后,终于叫了一个船家。
武植问:“船家,渡人过河要几个钱。”
船家老神自在的道:“一人一两,行李的话另算!”
武植听了他说“行李另算”后,又问:“我总共有三个人,外加一辆牛车,这需要多少银两?”
船家瞥了一眼武植的穿着,开口道:“一条牛顶四个人,木车则顶三个人,所以一共需要十两银子。”
竟然开口要十两银子,这可真的跟抢钱没什么区别了。
武植叹道:“竟要这么贵,我还是等明天官府的人来修桥吧!”
武植说着,作势便要转身离开。
那船家听了武植之言后,脸色却是大变,连忙将武植叫住了,急切的询问道:“你刚才说……官府的人明天便会来修桥?别不是吹牛的吧!”
武植脸色诧异的道:“你竟不知道这事?现在这事整个浅口镇可都传开了。”
船家故作镇定的嗤笑了一声,“官府的办事能力,某家还不清楚?每个三两个月,这座石桥都修不起来!”
武植道:“船家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有位什么大官,刚好要路经此处,所以馆陶县的县太爷这才要加派人手来这里修桥,估计一两天就能弄好了。”
武植说完后,便又转身意欲离开。
而那船家这时脸上已是一阵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将武植叫住了,“这位兄弟留步,如果总共就收你五百文钱,坐不坐?”
武植摇了摇头,“还是太贵了,我还是等石桥修好吧!”
船家又道:“一口价,让你二百文钱过河怎样!”
武植听后,这才停下了脚步,“最多五十文钱,说实话,也就像我有些赶时间,不然的话,就是一个子我都是不愿出的。”
船家寻思着,若是石桥被修好后,只怕倒贴钱去,也是不会有人乘船过河的,所以现在是能赚一笔算一笔了。
于是船家便道:“那五十文就五十文钱吧,你赶快去将行李与人带来吧!”
武植听后,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武植回到客店后,立即将金莲与青禾叫了出来,很快收拾好了东西。
就在将要离开的时候,一大群行商神色急切的走了过来,“武兄弟,事情怎样?”
武植笑道:“成功忽悠了一个,答应以五十文钱渡我过永济渠,每个人我估计不用十文就行。”
行商们听后,顿时大喜过望,大声称赞起武植来。
武植道:“行了,大家都统一口径的行动吧,不要说漏嘴了啊!”
行商们都道:“我们醒得,我们醒得。”
武植很快赶着牛车来到永济渠岸边,在船家的帮助下,将所以行李,包括牛车都弄上了船上,然后顺利的渡过了永济渠。
武植见岸边还停靠着几艘船,便在付钱的时候,提高音量道:“这是五十文钱,不多也不少,你可要数清楚喽。”
那船家正在清点,其他船上便走出了不少的人,“刘三,怎的这么多人才受五十文钱?”
这叫刘三的船家这才吞吞吐吐的,将之前武植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
有人表示怀疑,“别不是这小子信口开河的吧!”
武植一扬鞭子,驱赶着牛车向前驶去,向那些船家道了一声:“是与不是,你们去打听打听不久知道了?”
船家们觉得有理,便立即去打听了一番,虽众说纷纭,但说官府会尽快修桥的还是居多,于是这些船家有些慌了,最后纷纷调低了价格,只以十文钱的价格,便将许多行商渡了过河。
然而直到十数天之后,船家们发现石桥依旧没有修好,才醒悟他们是上了武植的当了,然而那时,武植早已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