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了吕方、郭盛二人后,武植见守军已挫了三分锐气,便立即下令大军攻城。
大军发动之前,武植自是照例先让“轰天雷”凌振打上几炮。
此时凌振手下的火炮队,已有熟练的炮手两百多人,自梁山攻略地方以来,立了偌大的功勋。
一些小城县若是土墙建造的,根本就扛不住几轮炮击,若是又年久失修的话,经常就直接就被那些轰塌了。
那既然火炮队作用如此巨大,为何现在才仅扩充了两百人?
一是人手上的限制。
火炮手毕竟是专业型人才,即便是在现代,也不是谁都能担任的,何况由于这个时代火炮的操作上还十分的不简单,得经过凌振的严厉的训练才能派上战场来。
另一个受限的地方,则是火炮器械方面的原因。
其实凌振这些火炮,每打出一发都是在烧钱。
火炮的制成并不便宜,发射的装置需要工匠精密的制作,分毫不得有误,造价不菲,而且是有使用寿命的,用得多次了就得报废。
而火炮的制成,从获取各种材料制作成火药,又再将火炮制成能发射出去的火炮,也需许多道工序才行。
以前山东境内的火药、火炮工坊并不多,经梁山接管后,还在稳步恢复生产中,供应量也是有限的。
便是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凌振所属的火炮队便只暂时扩充到了两百多人。
不过对于现在规模的战事来说,二百多人的火炮队其实也已是够用了。
凌振得了武植的命令后,便向早已准备多时的火炮手下达了射击的指令。
一时间,百炮齐发,响声震天,大部分都打在了济阴城墙上,直炸得砖墙龟裂,数个木制箭楼则是被火炮打得轰然坍塌,砸死了一些躲闪不及的人。
宋江军中,有许多人都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火炮,心中恐惧,大呼这是天降惩罚,纷纷扔下武器要逃走,被军官连声喝止才稳住了局势。
在火炮打出的同时,那些抛石机也同时发射,更为加大了此时的声势。
抛石机的发射成本较低,又相对容易操作,规模上也比火炮对要大一些。
在火炮、抛石机发射了半响后,那济阴城看上去已是一片狼藉。
武植大手一挥,终于让攻城的步兵扛着云梯,推着攻城车、攻城塔、箭塔对济阴城发起了进攻。
梁山现在的攻城器械,已非往日可比。
云梯暂且不说,但是那用来冲撞城门的攻城车,就能供二三百人来推着,速度一点不慢。
而且推车的人都是藏在重重掩护之下的,既不怕箭射,也不怕热油来泼。
至于那箭塔,顾名思义则是用来射箭的。
一般若是从地面往城墙射箭,是比较费神费力的,而那箭塔则是与城墙等高,可推着前进,每个箭塔能容二三十个人,从塔上对着城头射箭,掩护步兵的进攻。
双方人马很快拼杀了起来,每一刻都有人死去,战场的残酷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厮杀了两个多时辰后,宋江已是感到压力颇大,着急的向吴用问:“晁天王、应天府他们可有什么动作?”
宋江希望在济阴城外的晁盖、应天府兵马能有所行动,好为他济阴城减轻些压力。
然而吴用却摇了摇头,“晁保正在竹山城里擂起了战鼓为我等助威,而应天府的人马则是半个不见。”
宋江脸上微怒,“为何这些人都如此的不讲信用?”
晁盖兵力少也罢,但应天府可是有着数万兵马,宋江早已派了人去向他们说明计划,应天府那里也是已经答应会发兵的。
然而此时济阴城经过梁山的一阵猛攻后,已是死伤惨重,应天府却还不派兵前来!
宋江虽当了许多年的郓城小吏,但对高官们的心态却把握得不是太透彻。
应天知府赵统与宋城主将这时正在城中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又怎会有打算发兵来这兴仁府?
宋江想要等应天府出兵来里外夹击梁山的大军,注定是只能空盼一场。
原本按照宋江的估计,他所部兵马与梁山相差无几,又是守城的一方,占据着地利,轻轻松松的守个一两月应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然而没想到的,多时不见,梁山的战力竟已是恐怖如斯!
宋江麾下那些兵马根本就不是梁山的对手,往往要想杀死一个梁山的士卒,非得付出十几二十条人命才行。
总之,两军的士兵的整体素质完全就不在同一个等次上面。
再加上因吕方、郭盛被擒所挫败的锐气,火炮、投石机轰打时造成的心中胆怯,宋江这时大感有些顶不住,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宋江无奈,只得以人力来换取战力的不足,原本预备着轮番守城的人马全都派了上城墙,这才勉勉强强发动稳住了些阵脚。
双方厮杀了一天,济阴城几度快要被攻破,直到黄昏之时,武植才下令鸣金收兵,率军返回了军营,打算明日再战。
济阴城城头上的宋江,见梁山兵马终于撤退了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见经过这一天的坚守己方损失着实不小,几乎个个都有负伤,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第一天就打得如此的艰难了,他们到底还能抵挡梁山到几时?
现在的宋江,已完全没了一开始时的自信了。
宋江其实近些年来,一直都活在梁山的阴影之下。
直到却了少华山落草后,他这才重拾了当年的一些风范。
而在受朝廷招安之后,他已是大宋堂堂的先锋官,武植虽占了不少地盘,却也不过是一介草寇而已。
宋江已觉得他今非昔比,定可正面抵抗梁山的兵马。
谁知经过这一天的事情后,他才猛然发现,梁山兵马却也同样不是当初他所知道的那个实力了。
当晚,宋江亲自布置了严密的夜防后,这才回了营帐。
他也无心睡眠,在微弱的灯火下,于营帐中来回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士兵来报:“禀将军,军师吴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