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听了朱仝的话后,立即拜谢了,然后便从后门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包里,引了母亲,往西北少华山而去了。
朱仝故意延迟了半晌,料着雷横去得远了,才回去向众牢子告知了雷横已走的消息。
众牢子听后,一阵面面相觑,都猜到了定是朱仝私放了雷横,
朱仝叹了一声,“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押我会衙门出首吧!”
朱仝乃郓城县富户出身,家财甚丰,为人又是慷慨大方的,这些小牢子平时哪个没得过他的好处?
所以众人都没有为难他,只陪着一起往郓城走去。
回到郓城衙门后,朱仝向知县道:“小人自不小心,路上雷横走了,在逃无获,情愿甘罪无辞。”
由于朱仝为人厚道,这知县平时对他是最为器重的,有心将就着为他脱罪。
但白秀英之父白玉乔不肯这么算了,吵闹着要赴州府陈告朱仝故意脱放雷横。
知县见此,也只得把朱仝所犯情由申将济州去,当天就给他上了枷锁,让牢子押送他上路。
当牢子押解着朱仝走到半道时,忽然,众人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脚步、马踏之声,林中之鸟也都在这时被惊得齐飞而起。
随后,朱仝一行人便见到四五百骑马疾驰而来,很快从他们附近呼啸而过,望郓城而去了。
朱仝与众牢子都知道那是梁山的骑兵,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心里不由的一突……
郓城县知县这时正在他的家宅里,看着姿色都不怎么出众的几房夫人,又想着那被雷横的白秀英,心里愈发的闷闷不乐了。
知县心想:“听后梁山那寨主有两房美妻,惊艳绝伦,若是朝廷早日发兵将其剿灭就好了,到时……嘿嘿。”
想到兴奋处时,知县已是一阵心猿意马。
这时,知县忽听得外头一阵喧闹,知县眉头一皱,立即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何人在这喧哗?”
知县大喝了一声,却见衙门里的衙役都惊慌的往这边跑来。
“大……大人,不好了,梁山……梁山……”
那衙役还没将话说完,便有几十骑好马直接冲杀了进来。
当先一人手持长柄开山大斧,眨眼睛迳到了知县面前,长斧猛地劈落,这知县的人已是轱辘轱辘的滚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见此,都惊呼一声,四散而逃。
杀了郓城知县的人,正是梁山的骑兵头领糜貹!
糜貹让喽啰去挑了这知县的头颅,四处宣告,让城里各处放弃抵抗。
随后,朱武等又带了七八百步兵喽啰进了城,把守住各处城门,出榜安抚民众,将城头上的大宋龙旗拔下,换上了梁山的替天行道杏黄大旗。
至此,这座离梁山最近的城池,便算是彻底的被梁山所攻占了。
这郓城不是什么大县,平时根本没有多少兵马驻扎,又派了骑兵出其不意的突袭而入,率先斩杀了知县,自是轻松的就将其拿下了。
朱仝、雷横两人都是郓城里武力过人之辈,若郓城知县有他二人在身边守护,定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可惜的是,事情就是有这么凑巧,在梁山刚要起兵时,郓城里的两个头号战将却都是齐齐犯事离开了。
济州府的治所巨野城,就在郓城的南面,两者间相隔得也不算太远。
当那些牢子押着朱仝一路南下,走了一整天,在将近日暮之时,便终于来到了那巨野城外。
因为之前见着梁山骑兵出动,牢子们总觉得郓城似乎出了什么事,便希望早早交了差回家,便快速的走进了巨野城。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这巨野城的城头上也是变幻了大王旗,而把守城门的又全都变成了新面孔……
牢子押着朱仝直到了济州府衙,却见大门紧闭,心中感到奇怪,叫了个人去叫门。
朱仝出言提醒道:“几位兄弟,自进城以来,似乎多有不对劲,才刚日落而已,街道上的百姓怎么少了许多?”
众牢子此时的心里,也是多有疑惑。
过了许久后,府衙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个都头打扮的人走了出来。
这都头面目清秀,笑脸吟吟,让人警惕之心不由的大减。
牢子立即迎了上去,向这都头递送了文书。
都头看过文书后,瞥了朱仝一眼,平静的说道:“将人带进来吧!”
众牢子连忙唱了声喏,便押着朱仝进了这府衙。
一行人一直往府衙大堂走去,当来到大堂前的台阶时,一直在细心观察四周环境的朱仝猛然瞧见了那台阶的某处边角上,竟残留着有血迹!
堂堂济州府衙,自不是行刑之地,平时防卫也森严无比,又怎会有血迹存在?
朱仝忽然大声喝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某往来济州府衙多年,为何从没见过你这厮?”
这面目清秀的都头听后,哈哈大笑了一声,扯下了披着的都头衣服,叫道:“我乃梁山头领、‘铁叫子’乐和是也!”
朱仝与那些郓城的牢子听后,都是一惊。
他们待要转身离开此地时,却见四周齐齐的杀奔出许多人马来。
东面为首的一人舞着把数十斤重的水磨禅杖,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西边为首的一人身穿七星道袍,正是梁山的军师、“混世魔王”樊瑞。
南面带着人杀来的,是秦明、黄信师徒,北面来的则是龚正、丁得孙、韩滔、彭玘四人。
朱仝等人这才惊觉,堂堂济州府衙,竟是不知几时变成强盗窝了!
那十数个牢子,见了这般阵仗,早已全部被吓得腿脚发软了,都跪在了地上,向梁山众人求饶起来。
樊瑞说道:“你们且起来,平时若没有作恶多端的,我梁山必不取你们性命。”
众牢子听樊瑞这样说后,心里都是稍安了些。
朱仝瞪视着梁山众人,大声道:“你们好大的胆,竟敢攻入州府来抢粮?”
樊瑞、鲁智深、秦明等听后,都是齐齐的放声大笑起来。
一会后,樊瑞才向朱仝道:“朱都头,你以为我们还是只图谋粮食的普通盗匪?”
鲁智深大声道:“我家哥哥说了,现在我梁山所要抢夺的,乃是这大宋朝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