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平府的大变传到曾头市的时候,曾家之主曾弄向众人叹道:“果然如先生前几日所说的那样,要想灭那梁山,还是得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啊!”
曾家三子曾索道:“我早就觉得董平与张清两个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现在看来,只怕确实如此!”
宋江道:“且不管官府之人了吧,还是立即将我们这两天商议出的计策,实行起来才是。”
曾涂大赞道:“先生之计妙绝天下,梁山此次定是在劫难逃了!”
其他的人听后,也都是微微点头,似乎都觉得曾涂之言并不为过。
宋江口上道:“梁山武大郎狡猾似狐狸,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了!”心中却也是不免有些自得之感,显然也是对自己的那计策抱有极大的信心。
曾弄向宋江道:“那便请先生冒险潜回济州府走上一遭,促成这灭梁山的大计了!”
宋江道:“梁山乃人神共诛之地,小可冒些险也是值得的,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曾弄答应了,二子曾密、四子曾魁还有教师史文恭,带了人护着他一前往。
曾弄之所以这么热衷于要攻灭梁山,主要是宋江在劝他的时候,说了一句“一山不容二虎”。
曾弄霸占的这个曾头市,控带河北、山东两地,他的远大目标,是要称雄于河北与山东的绿林,然后再图谋一番大事的。
许多人都知道曾弄是番外胡人,但许多人不知道的一点是,曾弄其实便是那黑山白水间的女真人。
现在女真人已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多次打败辽国的大军,建国号为“金”,建都会宁府,完颜阿骨打也已加号为大圣皇帝,定年号为“天辅”。
由于金国处于东北,有辽国的阻隔,所以大部分宋朝境内的人,现在都还只知辽国而不知金国。
但曾弄作为女真人,自然是知道现在金国的实力之强悍。
在东北之地,向来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说法,现在金国已有精兵数万,多次以少胜多打败辽国的十几万大军。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昏庸无道,辽国民不聊生,金国又如此强盛,迟早要将这立国有二百年的辽国给灭了!
而在灭辽之后,富庶之极的大宋,自然便是金国的下一个目标。
他曾弄若是能在金国准备对付大宋的时候,将河北、山东的势力做大,便定能入金国皇帝的眼。
到那时,他便能从中赚取极大的好处,封王称候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曾弄心中的野望!
不过一切都得解决了梁山这个日益强大的对手,方有让曾头市称霸河北、山东的可能。
否则到时让金国皇帝知道他连一伙强盗都对付不了,又如何相信他能担负得起重托?
所以当宋江劝曾弄对付梁山的时候,曾弄才会一口答应了下来,并极力的推行各种针对梁山的行动……
宋江与曾密、曾魁还有史文恭等人离开曾头市后,一路南下,直到了宋家庄安顿下来。
随后,宋江隐于暗处,派人四处走动,偷偷摸摸的向梁山联络着什么人。
这天的黄昏时分,宋江终于在曾密、曾魁还有史文恭的陪同下,离开了宋家庄,行到了离梁山七八里路远的一片树林,静静的在那等候着什么人。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得远处马蹄声响起,曾密、曾魁、史文恭几个警惕的从林中向外看去,只见有三骑人马奔了过来。
而中间为首的一人,曾密、曾魁、史文恭等人都认识,正是当初假意投靠过他们曾头市的“险道神”郁保四!
那时正是因为这郁保四,使得他们不仅丢了从梁山处抢来的五六十匹马,就连曾头市这些年攒下来的其他好马,也尽数归了梁山。
所以曾密、曾魁等人对这郁保四,心中都是咬牙切齿的。
不过他现在却是曾头市攻灭梁山的关键人物,所以众人只好将对他的恨意收了起来。
郁保四在树林外将马勒住,向身边的两个亲信吩咐了一声,这才下马走了进去,而他的那两个亲信则留在了外面。
郁保四来这见宋江,无疑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若是被梁山发现,他定是要脑袋搬家。
而他又不知宋江等人的诚意,害怕一旦没将事情谈成,宋江等人就会杀人灭口,所以才让亲信留在外头,随时准备返回梁山告知,让宋江等人不得轻举妄动。
郁保四进得树林后,宋江便立即热情的上前迎了过来。
几个人互相见过后,郁保四直奔主题道:“宋先生,你大费周章的叫我到来这里来,所为何事?”
宋江笑道:“无他,只是想送一场泼天富贵与你!”
郁保四连忙问道:“是什么样的泼天富贵?”
宋江道:“你若能助得我们办事这桩大事,可得黄金八千两,战马五百匹,若有心加入曾头市,则为我们曾头市的五大主事之一,麾下人马上千人,若不愿加入曾头市,则全力助你另立山头!”
郁保四听了宋江给出的好处后,顿时两眼一阵放光,“此……此话当真?”
宋江傲然道:“兄弟你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宋某向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人,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没有反过悔的。”
曾魁道:“仅凭‘宋江宋公明’这几个字,就足以给你最大的保证了。”
然而郁保四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古怪,似乎对曾魁之言感到十分的不以为然,“名声都是虚的,我可不能单凭这个就去冒险行事,那武大郎可不是易与之辈!”
若是换了以前,郁保四或许会因着宋江的偌大名声,立即就答应了。
但在身在梁山这段时间,郁保四已见识到了宋江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比如一言不合就要杀李逵那事,对宋江已是完全没了多少的信任。
这话郁保四只到了嘴边便没有说出来,怕宋江等人因此会恼羞成怒,这才忍住没提。
宋江道:“那郁兄弟你要我们怎么做,才肯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