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镜前梳妆独自愁
凝噎
风雨欲来风满楼,
镜前梳妆独自愁。
若知归期未有期,
怎堪余生独自愁。
回到风府之后,风玉楼自然慌着,去看看府邸各处可有不妥,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也可能是因为太慌张,居然没有发现兄长脸上的神色不对。
水中月看着风玉楼,脸上那闪瞎眼的幸福,心底更是酸涩,只好沉默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若云和风玉楼婚期敲定这事,在这偌大个京城,真不算是个事,但它却成了个事,为毛呢?因为它不仅惊动了太子,还惊动了国公府。对若云情深一片的楚凤溪,自然是不能以平常心来看待这事的。
这太子容云轩虽然没有楚凤溪陷的深,但也不可能对这件事喜闻乐见,头一段时间,因为绿腰的死,太子有些伤心,没顾上考虑自己对秦若云的那点小心思,但这突然听闻秦若云要成婚,忽然就觉得,这本来也可以是自家的东西吗?
自己怎么能好不作为的,沉默不语的,眼睁睁的看着,让别人抢了去呢?其实这本来么,自己也不是非她秦若云不可的,可这东西越有人抢,怎么就觉得越好了呢?越想要了呢?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太子好么?以后这天下都是自己的,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个顺眼的女人,这要让别人抢了去,自己这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
虽说这婚事是自己的皇帝老爹赐的,但那会,那会自己不是,还不认识秦若云的么?这会自己认识了,看上了,难道风玉楼这个做臣子,就不该发扬一下风格,让上那么一让的么?真是的,这做人臣子,怎么能这么没眼色,觉悟这么低呢?
这会别说,容云轩真是觉得自己特别有理,他就觉得,风玉楼这么一个做人臣子的,太不会办事,太没有眼色,居然和他一个堂堂的太子抢女人。
他就没觉得人家风玉楼和秦若云早有婚约,如今成婚不过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而他才是那个后来的,或者说是根本就不该来的!
现在的问题是容云轩没那个觉悟,他不觉得自己是后来的,也不觉得自己是抢了人家的。所谓的君夺臣妻,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自己还不是君啊!自己的皇帝老爹还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呢,而臣妻就更说不上了,为毛呢?因为秦若云还没出嫁呢,怎么能算是谁的妻呢?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己怎么就不能逑了?这未婚妻未婚妻,这关键还是在那个未字滴么?!
所以这太子容云轩,这会真是觉得自己特理直气壮啊,特有理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卑鄙,所以他当然要绞尽脑汁的要想个法子,把这两人的婚事给搅黄了,搅散了才成啊。可是这法子,一时它真不好找啊?让他去打仗,但这会边关没战事啊?让他去赈灾,这一时也没哪儿有灾情啊?这要是哪儿出个大事啥的,把风玉楼给挤出京城去该多好呢?
当然有这个想法肯定不只是容云轩,还有一个更为迫切的楚凤溪么?楚凤溪这里,也正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呢,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把风玉楼和若云的婚事给理直气壮的搅黄了呢?
这太子容云轩盼着若云和风玉楼的婚事能黄,楚凤溪也盼着若云和风玉楼的婚事能黄,终于在这两人的盼来盼去,眼巴巴的期盼下,竟把个荆江给盼决堤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路神仙,听到了他们内心殷切的期盼,这荆江好端端,还没到雨季呢,就决堤了,把个荆州给淹的,唉,惨不忍睹啊!
这平日里忧国忧民,最不喜天灾人祸的的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却同时心有灵犀的一喜,为毛呢?
因为让若云和风玉楼成不了婚的机会,终于来了啊,上次荆州赈灾之事,就是风玉楼去做的,如今风玉楼虽然被免了职,但还是官身,只要有人推他一把,让他来个戴罪立功,就可以完美的让他去荆州治个水,万一治不好,那就更好了,那他就完全可以毫无波澜的去死一死了!
想到这个可耻的主意,这二人竟有一些残害忠良的小窃喜?
这是怎么说呢,难到说人性本恶?也不是,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往往会住着一条恶狼,在人们一帆风顺时,这条恶狼就会被人的善念给压制下去,但当挫折密布、求而不得时,它就偷偷的跑出来了,让人无法控制!
所以说,善恶往往只是一念之间,人很难做到一生为善!但若要一生为恶的却也不容易做到!
于是这太子容云轩在心疼惨痛荆州百姓之余,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风玉楼去赈灾,不,这次不仅要让他赈灾,还要让他把那荆江给治理治理,这治理荆江,可不是个小工程,没个几年可治理不好,看他回不了京,哼,还怎么和自己抢女人。
他狼的,看你怎么和爷抢,只要他不和爷抢女人,爷还是不介意留他一命,并重用他一下滴,怎么说他也算是个栋梁之才,不是?
于是容云轩这里就计划好了,打算待会皇帝老爹问起治理荆州水灾的人选时,一定要大力举荐风玉楼,当然就算皇帝老爹不问,自己也要想个法子去举荐他!万不能浪费了风玉楼这个人才,浪费了上天给的这么好的,除去情敌的好机会。
这楚凤溪和太子简直是不谋而合,也打定了主意,所以不等着皇上召见,就急急忙的去了玉清门,去求见皇上去了。
这楚凤溪刚刚到了玉清门,就见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大臣,主要是荆州这次水灾,发的实在是太厉害,太突然,淹的那叫一个空前绝后的惨,十室九室的空啊,那几乎就是尸横遍野,全窝端啊!
所以这些个大臣们就是想装傻都没得装,也不等着皇上一个个的召见了,直接就在围到玉清门前,等着皇上上朝说这事了。
虽说这些个大臣们,平日里也有些滑不留手,只想抢功不想干活,但面对这样残酷的天灾,怎么说也是有些恻隐之心的,但如果说让他亲自上么,这个吗,这个还是要另说的。
林宏林大人,这几日本来感染了风寒,告了假,但听到荆州又发了大水,还是一场空前绝后、突如其来的大水,也在家里呆不住,拖着病体一摇三晃赶来了。
楚凤溪本是不待见林宏,因为这老小子和他的情敌风玉楼交好,但这会看林宏拖着病体,还赶来上朝,也不由得有些敬佩,便上前几步,扶了一把林宏,并趁机道:
“林大人,此次荆州水患严峻,大人乃当朝元老,也曾去荆州赈过灾,所以对与此次水患可有什么高见?”
楚凤溪话音刚落,林宏还没来的及回答,四周的大臣们便纷纷看过来,几个御史高兴的一拍脑袋,爷爷的,怎么忘了,上次荆州闹水灾,不就是这个老小子和风玉楼那个小状元去赈的灾,后来还赈的颇有成效,这次的难关怎么能少了他们两人呢?
只是这老小子,平日里看着也挺精神啊,怎么今日看着这么弱啊?不是不想去摊这趟浑水,装的吧,有几个心胸不太开阔的御史,忍不住用自己的小肚鸡肠渡着人家林大人的君子之腹,还有几个平日里脑子就不太灵活的,又年轻一些,嘴上没毛的御史,忍不住在哪里小声嘀咕着:
“这林大人,这是怎么了?真病了这是?还是让荆州水患给吓得?”
另外一个年龄大点,资格老点的御史斜了说这话的御史一眼道:
“别瞎说,老夫与林大人共事多年,对他不敢说十分了解,但也知他绝非这样的人,再说林大人前几日就告了病假,并非是今日病的,难不成他还能掐会算,知道荆江什么时候会决堤不成?”
年轻的御史听了老御史的话,没有反驳,只是尴尬的用手挠了挠头。
老御史见他肯知情识趣,便也没再多说,此时就听林宏回楚凤溪道:
“高见不敢说,荆州水患严重,老夫惨败之躯,若能为国为民,稍进绵薄之力,自当义不容辞。”
周围几个大臣有的听了,觉得汗颜,也有的忍不住腹诽,真是傻帽,这事荆州淹的那么惨,别人躲都来不及,他还要往上凑,说不定人到了荆州,再发上那么一股小水,直接就把命给交代哪儿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见尸,连棺材都给省了,毕竟这次水患可比上次严重多了!
有几个大臣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就听宫里召大臣们进殿的钟响了,于是各位大臣便纷纷整理了一下官服,弹了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满脸严肃、规规矩矩的进殿去了。
众人进了殿,按顺序排好,楚凤溪也跟着进去了,由于曾在玉清殿挨过板子,门口的护卫队一看,喔,这不是那个楚国公的独子吗?上次来玉清殿被打了个半死,怎么今日又过来了?可他这扶着林大人呢,咱们拦不拦?
呃,上次因为他挨打,皇上可处置了不少人,可见皇上待他还是很亲厚的,所以还是不要拦了,让他进去吧?
这侍卫们还犹豫着,楚凤溪已经扶着林宏进了玉清殿,进殿之后就非常有眼色的排到最后面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