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敌在先,才会临危不惧,临危不乱。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哪怕你能力通天,却孤木难支终会折断,被打落尘埃。
张显从来都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他是月大陆上,众多诸侯国中唯一一个把权力下放的国君。
文臣武将逐渐理解了国主的心思,养成了独立思考,敢作敢为的的行为,只要牢记心中那根无形的红线不要去逾越,做起事来倒是得心应手,不必瞻前顾后。
所以说,不论面临着什么危机,即便国主不在身边,他们也能将其化解,甚至比国主在后面指手画脚时做得更好。
就如第二次秦国大举南侵,如果不是武岳候被秦皇诸多限制,捆上了很多绳索,秦皇手里牵着一个头,时不时的扯动一下,让绳索更加紧固,再拿鞭子抽几下,武岳候不至于败的那么惨。
不了解前线情况,在几万里外遥控指挥,岂能不败。
一个大厦不是一根顶梁柱支撑起来的,顶梁柱或许很重要,但是缺少了砖瓦石块等,甚至很容易被忽略的泥土衬托,他就是一根孤零零的木桩。
张惠的用心,发现了危机源头,佐煊的果断,张贤的智谋,众将士的用命,甚至连另外三国的君臣将士毫无疑义的听从指挥,一个严密的防御阵型悄然间布置完毕,连外围的濮阳郡郡兵都没惊动。
“这个舞阳候可真是狗胆包天了,竟然敢在会盟期对诸侯王下手,难道当初的会盟协议已没了效应。”
张显等四位诸侯王到了此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张显另外三人以显紧张之色,肖景更是气愤大骂起来。
“这事应该同秦皇没什么关系,他不会冒天下大不违而干这件蠢事,我想应该是舞阳候自己的行为。”
徐藩倒还稍微冷静些。
赵文闷闷不语,他既然搭上了夏国这条船,就任其航行,管他去哪里,还是船毁人亡。
其实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隐忍,毕竟他现在的地位是张显给予的,想另帆,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办到,那么就得同夏国绑在一起随波逐流了。
“小河沟里的鱼,他即便再折腾,也翻不起浪来。”
张显无所谓的摇摇头。
“我等只管饮酒畅谈,任他妖魔乱舞,却难敌我擎天一柱。”
张显淡然处之,举杯畅饮,让肖景等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黎明前一刻,也是人们最困乏的时候,夜训的兵士也开始无精打采起来,虽然在这个时刻,是最寒冷的,可寒冷依然抵不住生理上的困倦。
忽然,外围秦军营地出现了走水现象,一处两处,不到半刻钟四面营地中都有走水现象。
随即营地开始混乱起来。
“开始了。”
站在一辆车顶的张贤嘴角一挑,还真如赤邪情报和他们预料的一般,舞阳候开始动手了。
而在通往濮阳城的官道上,张横已经快到了濮阳城。
他一身夏国官服,努力装矜持,虽然很难受,可是为了完成主人托付他的事,还是忍住没有率性。
张显起初并不知道舞阳候来找他复仇,因为这已经离着建邺城不算太远了,一路上也很顺利,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危机迫近。
当得知消息后,张显想了想,没有去干涉张贤的布置,只是让张横悄然去找濮阳郡郡守古松,通告护送他们的郡兵发生兵变,请求援救。
在濮阳郡内有一支秦国十六卫其中之一卫;道南军,二十万人马,左骁卫将军秦恭主帅,秦恭是舞阳候的侄子,此刻秦恭并不在军中,而是有偏将军王满代职。
发生兵变一般是由卫军出面平叛。
秦恭奉昭回京参加诸侯觐见(会盟)事宜,一般来讲秦国核心区域很少发生战事,秦皇之所以在建邺城周边布下十六卫,三百二十万大军,其实是防备十大世家另外九家的,算是震吓。
九大世家若是搞事,他能快速调动三百多万人马应对。
这次舞阳候亲自带领五千铁卫,这一半属于他的私兵,一半是从他现在带领的驱虏军中精挑细选,发誓效忠他的精锐,算是他的铁血护卫。
但是他明白,他这些人是不能单独去袭杀张显的,需要制造个理由,从本地驻防的道南军调出一部分人,他的人掺杂在其中,这才能善后。
王满属于王鲁那一系的人,同舞阳候有些瓜葛,不然也做不了秦恭的副将。
但是舞阳候想要找他出兵那是不可能的事,于是舞阳候派人去找在京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放鹰斗鸡,风花雪月的秦浩,没想到秦浩心血来潮,竟然跟随皇家文武学院历练的学子在濮阳城乌鸡山历练去了。
乌鸡山是皇家文武学院一处历练场,那里外围有很多猛兽,山里聚集着很多妖兽和灵兽,至于进化成妖的大都被皇家文武学院教师给清理了。
舞阳候派去的人找到秦浩,说明情况,秦浩一听特别感兴趣,因为他对张显也是恨之入骨,于是他出面跟带队的教师交涉,教师碍于秦浩的身份,虽然知道这事做起来很危险,弄不好事情败漏老命都得搭进去,可是秦浩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他们。
可这位教师为了保险,联络了濮阳郡境内的一个江湖门派,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就是收这个宗门的宗主儿子为亲传弟子,按理说这位教师没有能力把人带进文武学院入册为学员,可别忘了还有秦浩这位小侯爷在,他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这位宗主终于能把儿子转正,自然是非常高兴,不但派了宗门几位高手助阵,还帮助联络了漠北毒蝎子门血手级的十几位杀手,当然所有佣金是由秦浩所付,这点小钱对秦浩来讲不算什么。
漠北毒蝎子门是一个新兴杀手组织,最低级级别的杀手,称为血杀,做的都是小生意。
高一级别的成为血手,圣师以上修为,一般领任务是由一位更高级别的血蝎子带队,血蝎子就是神师高手了。
血手级别的杀手,就很厉害了,出任务最多,是毒蝎子门中坚力量。
血蝎子是高级杀手了,佣金高的离谱。
毒蝎子出手,那就是终极任务了。
这些事情都是在张显启程时就开始准备了,原本是打算在琢郡动手,没想到琢郡意外出现兽潮,舞阳候以为自己就用不到出手了,认定张显会死在兽潮中,没能亲手虐【杀他,还觉得遗憾,没想到张显竟然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进入了濮阳郡。
舞阳候急了,过了濮阳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张显出手了。
张横去找郡守求救,中途见到了张晖宗,把张贤的计划交给他,并口述了张显的交代,然后就去了濮阳城。
张显这般运作,就是想来个狗咬狗,也是让古松来见证一下,可别让秦皇倒打一耙,说他不是。
濮阳城离着张显宿营地不远,就隔着一道山岭,古松接到信,带人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张显现在就是运作好,赶这个时间差。
“凼叔,去告诉张贤,叔祖(张晖宗)赶过来后,让他变被动防守为主动进攻,给他半个时辰时间给我可劲杀,然后迅速回撤做出岌岌可危之态。”
“噢。”
凼叔答应一声就去找张贤去了。
“肖飞,去交代朱伟和胡忠,用最快的速度把舞阳候给我找到,然后让朱伟给我盯住了,胡忠回来报告。”
“喏。”
“元亦,你不会是要亲自去对付舞阳候吧?”
肖景见肖飞走后,他觉得张显这么安排,似乎是想自己亲自去会会舞阳候。
“哈哈、、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是真的舞阳,还是假的舞阳。”
秦国所册封的侯爷,一般来讲都称其封号,比如同僚之间,或者品级高的,辈分高的,就曾舞阳候为舞阳,比舞阳候爵位低的,都曾其侯爷,那就是各位侯爷,相对谁请示,那就冲着谁施礼答话就是了。
至于这些侯爷的本名,也差不多被其封号取代了。
如果是在朝堂上,那就只能称其官号了,就如舞阳候现在是驱虏大将军,那么你就称其驱虏将军、、、
其实秦国的侯爷,没有什么大事,是很少上朝的。
他们大都是单独觐见。
肖景不明白张显说的真假舞阳什么意思,没多问。
秦国最擅长的是大兵团作战,两军对垒,谁人数多,素质高,武力强,胜率基本上也就定了。
也有以少胜多的战例,舞阳候出道时就多次以少胜多战胜敌人,这才让他迅速崛起。
两军对垒,老战法,先是双方对射,接战后,一小型战阵配合,主要还是长兵器对决,如果双方谁也没退,接下来便是大混战了。
将对将兵对兵,水能坚持住,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往往一场大战下来,双方都是死伤惨重,胜利的一方也就没能力乘胜追击了,除非有大量的预备队未动,或者有成建制的骑兵减员不大。
而今晚的行动只是对单体的小目标,相对于大兵团来讲,四国车队是很小。
所以舞阳候只是从道南军中调来三千骑兵,而他的五千骑也换上了道南军军服。
濮阳郡郡兵兵变刚起,六千平叛军就到了,这速度没的说了,就像事先预定好了的演戏项目。
骑兵的冲击力没的说,可是舞阳候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郡兵是在外围,有很多帐篷什么的阻挡了骑兵的道路,既然是苦肉计这些骑兵也不可能真的对郡兵大砍打杀。
没办法只好放慢了速度。
骑兵的冲击力荡然无存。
郡兵绝大多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少部分人参与所谓的兵变,就连带队的将领也是一头雾水,他统领这只郡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对部下也算了解,特别是在濮阳郡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出现兵变现象,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战事,吃得好喝的好,待遇也好,怎么可能思变,这不是等于穿金带银,甚至腰间钱袋鼓鼓囊囊的去打劫。
这不是没事闲得慌去找刺激吗。
兵变在秦国处罚很严厉,砍头没得跑,还要连累家族。
带头的是要被诛五族,随从三族。
所以说没人愿意干这傻事,可今晚这些人莫非中了邪,被邪灵和魔灵上身了,魔怔了。
将领甚是不解,他想控制局势,除掉这些混蛋,可突然听到如雷滚滚的马蹄声,寻声看去,脸色顿时变成死灰色。
朦胧的夜色,道南军的大旗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他么的,这是阴谋,是谁陷害我。”
他首先想到的是有人陷害他,因为道南军出现在这里,而他这里又出现兵变,这太巧合了。
别看都是秦国的军队,郡兵是最低级的,必须服从十六卫调遣,如果郡兵出现叛乱,十六卫有权直接镇压。
明显,看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用说就是来平叛的。
现在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的。
也不会有人听他解释。
兵变没能破开四国车队外层防御,参与的人少,也不是真的进攻,所以雷声大雨点小,闹腾一阵,被南蛮国和武威国一通乱射就给逼退了。
接着便出现了骑兵,这时候两国侍卫心理上就产生了畏惧。
“盾牌手架起盾墙,长枪手准备,弓箭手发射。”
盾墙就是用木棍将盾牌支在地上,有双层的,就是上下摞起来,因为有木棍支撑,一般来讲能顶住骑兵冲撞,即便挡不住也能将骑兵速度延缓下来,而长枪手就趁机刺击战马或者马上骑士。
当然最起作用的还是第三排的弓弩手,密集的箭雨肯定会给骑兵以较大的杀伤力。
果真如此,本来不可能出现的巨大杀伤力出现了。
这是因为骑兵在郡兵营地受到阻碍,马的奔跑速度完全降下来了,又没预料到四国护卫有准备,阻击力度这么大,所以眼见着冲在前面的人惨叫着坠马。
一轮射击下来,就将骑兵杀伤近千人。
等骑兵冲到盾牌墙前,因为没有飞奔的速度,没能撞开盾墙防御,倒是被躲在盾墙后面的长枪队给刺死伤很多。
骑兵是从官道方向过来的,而。那些江湖人却从西面杀过来,可那些杀手却不见踪影。
整个营地东部和西部杀声震天,北面是一条河,没有完全封冻,因此那里相对较为平静,只有少数所谓的叛军在骚扰,南面有座小三,骑兵不宜展开,所以也较为平静。
可陪着三位王兄饮茶的张显眉稍挑了挑,转头对凼叔招招手。
“你对张保说,南来了几个见不得光的家伙,让他找佐煊借几个人,去给我灭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