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安顿好新家以后并没有马上到彦波希的医馆来上班,而是立即乘飞机去了女儿那里,彦波希对此很是理解和支持,自从得知冰冰在半月之中就把她妈妈转给的二百万消耗殆尽之时,他就提醒满庭芳对于冰冰再也不能撒手不管了。
满庭芳搬家的事情一就绪,彦波希的生活也就回归了常态,只是在工作之余,他对满庭芳见到冰冰后的交流情况有些挂怀,受该事件的影响,他对彦阳的踪迹也多了几分关心,父子俩几乎每晚上都要来个视频。
重回医馆后,于冠群主动向他汇报了工作,见到医馆一切都井然有序,先期接受的几个病患在她的调治下,都有了很大的好转,就知道于冠群对自己的所托极为尽心尽力。
这让彦波希再次觉得医馆聘请于冠群是多么正确的选择,除了言语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意外,还特意安排她调休几日。
而于冠群却推说自己回去也无聊,还不如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热闹,横竖照常上班,彦波希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
对于彦波希表达的感谢,于冠群心上既感到宽慰又感到不自在。因为彦波希对她越是客气,越说明她在他心里始终还是个外人。
她只是素淡地笑笑,既不推辞也不倨傲,一笑了之罢了。
只是苦了谭谈和齐健。也不知为什么,教授这次回来就一反常态对他俩格外关照起来,从劳动纪律到工作态度无不查考,除了考他们医药知识,还让就病例给出治疗意见,一旦出错,不是被逼着背处方,就是被罚当保洁,除了没受体罚,两个人过得俨然古时候的一对医馆小学徒。
二人不明就里,对这突如其来的管束很不适应,不时地对着于冠群摇头、闭眼、伸舌头,意思是让她打探或帮着说情,一脸好无辜。
彦波希看在眼里,只当没有看见,冷着脸一副师道尊严的样子。
“彦教授,您这是要收他们为徒了?”
于冠群瞅个机会忍不住凑过去问,她觉得就是收徒,教授也该看看资质吧,就目前这两个人连自己都看不上,难道教授会看得上?
“谈不上收不收徒,严管就是厚爱,总不能让年轻人在咱们手下荒废了大好青春吧!更何况时不待我,我们总不该把知道的这点东西带到坟墓里去吧?至于收徒嘛,还得看缘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这还差不多!
于冠群听他这样解释,心中释然,她觉得彦波希本就不该整天陪着满庭芳找房子,那是多大的资源浪费啊,传道受业解惑这才是一个教授该做的。
”您这是在谋他们的未来,也是谋咱中医的未来!”
于冠群由衷地感慨,虽是半百老妇,但提起传承,眼睛立即变得锃亮。
她觉得这并不是在给彦波希头上带高帽,无论从医德还是医术上,说他是楷模都当之无愧。
彦波希听了却苦笑了一下,说:“我倒也没有那么大的作用,总之在我有生之年,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
于冠群对彦波希的这个想法非常赞同,他甚至觉得彦波希完全可以做得更多,比如开坛主讲,广收门徒,重新开创一番事业,如此一个德高望重的中医世家,囚在这样一个小医馆里,实在是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我们周围有多少青年因为没有及时的好好管理,或营营碌碌,或误入歧途,这前车之鉴的教训,我们不能不接受啊!以后对这两个孩子的管理,于大夫您就多上点心吧!”
于冠群眼前正在幻想着彦波希开坛主讲,众多门徒齐聚廊下的宏伟画卷,不想却听到彦波希说出的却是这样的一番话来,难道他真就甘于如此平淡地带着自己和这俩学生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那是自然,责无旁贷!”
于冠群这样应着,内心翻腾。
中医的传承无论对一国、一院还是一个人都是一项艰巨的浩大工程,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她和教授都是心知肚明的,而如今真正愿意俯下身子好好学习的孩子又有几人?
这也不能单单地怪这些孩子,贫富不均一名则富的社会现实,那些富了的人动辄炫富,各种媒体大肆渲染,无不强烈地刺激着整个社会的各个阶层,让人们做着各种各样的发财梦,谁都不甘心落在最贫困的那个群体里受穷受苦。
人往高处走,原本也符合人性,可是对名利的追逐喧嚣到人心浮动,就不再是什么好事。人们已经不再愿意做那种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日子,只要有可能,他们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谋求到那条快速实现梦想的捷径。
可是人们忘记了一句箴言:“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面对着各种诱惑,人们往往会失去理智,不惜铤而走险。而个别侥幸成功的,却成为许多人效仿的榜样。
而这种冲击对年轻人尤为强烈。自己的儿子不是也放弃了他原本喜爱的专业,做起了微商生意了吗?虽然收入颇丰,可是离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却相去甚远。她不知道,当孩子真的有了足够的金钱存活了,他们还再需要什么?
但愿这两个科班出身的孩子,是那些幸运中毒不深的,不会辜负了教授和她的一片心意。好在本科五年的教育,已经培养了他们的基础知识,缺的是实践经验,只要能沉下心来真学,那么她和教授自然也是会不遗余力。
“那咱是不是得定一个可行的计划?”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育人计划是不能完成的,这一点她觉得必须提醒教授。
“你说的很对,是得有个计划!这样吧,我们先一人带一个,过三个月再轮换一次,反复几次,一年下来再看看,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彦波希询问的表情礼貌谦和,真不像个来自北方的汉子,这让于冠群既欣赏又遗憾。
“行,当然行,就是不知道俩学生是不是可造之材了!”
“总要试了,才能知道嘛!”
“嗯!那我们从下一周开始,但教授您得跟他俩谈谈,我觉得只有他俩愿意这么做,我们的付出才有意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