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是呀,当你和满庭芳卿卿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是很好玩儿的游戏啊!”
三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这让彦波希猝不及防,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
彦波希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种想法!自己这个好心人,什么都还没问,就被他先倒打了一耙,一时气急,竟也语塞。
“我冤枉你们了吗?你看看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对你有多好!别墅给你住,房子替你买,缺钱找人借,冷暖挂在心,呵呵,就连她这个人,你不是都可以随时的无偿的占用吗?!什么结拜兄妹,你们还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
王三丰振振有词地质问,一个无情无义抛弃家室的人,此时倒理直气壮嫣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叫屈,在彦波希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滑稽,心里对他们离婚这件事仅存的那点疑虑和对王三丰曾经保留的那份好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心中不免恨叹:”小满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人?连点担当也没有,分明就是个无赖!“
王三丰见彦波希败下阵来,心里有些得意,他知道也只有用这种下三滥式的胡攀乱咬,才会逼着彦波希置身事外,自己的谋划才能顺利实施。
因为他早已料到,先来找自己理论的定然会是这位自命不凡的彦教授。
满庭芳再怎么悲催,都不会去找自己的长辈,这是她骨子里的骄傲赋予她的秉性。她第一时间要找的人也只能是彦波希,因为在她的心里,她的这位大哥是能为她出头的最佳人选。自己必须找出对付他们的杀手锏。
得意之余他并不吝啬再刺激一下这位可以治病救人的中医学者,看看他是否有能力把人心的病也给治了。
“和你这位大舅哥比起来,我至少还不虚伪,所以你,没资格来教训我!还是回去和你那亲爱的小满妹子,好好想想怎么来分我的财产吧!我想,这个应该是你们最关心的吧!”
“你真无赖,真卑鄙!”
彦波希望着眼前这位无赖透顶的“妹夫”,完全失去了再和他谈话的兴趣,他甚至觉得,小满能有机会认清这个人,离开这种人,应该是求之不得的造化,只可惜这种明白来得太晚,妹妹大半生的生命却都已经耗在个无赖伪君子手里了。
看起来自己心存的那点侥幸只能化为了泡影了,彦波希有种挫败感,他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手指着王三丰语气坚定地说:
“不用你提醒,我也一定会如你所愿,该是小满的,你一分都别想少!”
“奉陪到底!”,王三丰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彦波希扔下了那句气话,愤然离开。
王三丰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寒意袭人。彦波希最后的那句话,让他产生出许多的联想,而这些联想没有一处不是戳着他的心窝子来的,他并不想看到他凭空捏造的谎言成为真正的事实。
楼宇里恢复了宁静,他怕这种寂静,收回心神,坐回到老板台前,拉开抽屉,找出那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装到一个大信封里,放进了手提包,然后下楼开车回家,他知道,自己属于这个家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彦波希过得异常沉闷。
先是眼睁睁看着小满的家庭在几日内分崩离析,不免伤感。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对眼前已经拥有的幸福都那么不珍惜,而自己梦寐以求想要留住的卿卿却留不住?而满庭芳在众人面前装出来的无所谓,更让他觉得无法释怀,有时候甚至责怪自己离开她太早太久,无法为妹妹嫁人把好这一关。
而后是恼恨自己在这个时候又来到了香洲,虽然小满说王三丰出轨是在十年前,看起来似乎与自己无关,可当王三丰说出那些中伤的话以后,彦波希的内心就很难再那么平静了。
平心而论,他知道自己对小满的感情是圣洁而无邪的,小满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除了哥哥之外的另外任何角色。在这一点上,他是过来人,是可以肯定的,想不到王三丰却不那样看。
想想王三丰那天说的话,句句叫他心塞。若真是因了自己的到来,使王三丰本该回头时不回头,那自己还是有责任的,这样想了,不免又增加了些自责和懊恼。
可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些想法,都不能告诉小满,他不想在她受伤的心灵上再撒盐,这点子屈辱自己还能担当得起。只要王三丰不说,他便也不提。他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要照顾好小满,自己的这个妹妹不能再受到伤害了。
“哥,这个您签好了字,保管起来吧!”
是满庭芳在叫自己,他过去一看,马上摇头,“小满,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有什么不可以,你别忘了我曾经和你商议的事!”
满庭芳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似乎在提示他什么。。
“你是说,那件事,还能牵连到你?”
看到的是满庭芳默然地点头,一片愁云似已飞到脸上。
彦波希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他这个局外人虽不懂银钱之道,但只要想想也知道可能的麻烦和啰嗦。
“只要我在这上面签了字,就可以保全吗?”,见小满又点头,也便相信是真的,“那好吧,我签!”随手签了字又递给她。
只要是能帮到她,他就乐意干,更何况这是救她和孩子于水火的好事。
小满拿过来看了看,又递还给他,笑道:“这个该是你保管的。这座别墅,形式上已经是你的了。“,彦波希还未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又听她嘱咐,”我已向钱程借了二百万,明天上午让他转到你的账户上,然后你再划到冰冰的账户上,这样以来,这笔交易就是合法的了,谁都不会再质疑了,那么这座楼我们就可以长久使用,再无后顾之忧了!”
“好!”
彦波希在小满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微笑。
他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一些,他正想再问问如何再归还钱程的二百万,不巧于冠群跑来告诉他援助小雪的贵重药材到了,请他过去验看,这个话题就被撂下了。
之后的几天,彦波希致力于小雪的治疗,竟见到了一丝好转,这对他和于冠群真是莫大的鼓励,后续的几天时间,两个人就把精力投入到小雪的病上,挑选药材,煎煮滤取不让别人插手,无暇再和小满谈还款的事。
满庭芳如今已没有公司可去,冰冰也不在身边,一个人也懒得再回和王三丰共住得房子,大部分的时间留在医馆里,写写算算的半个月也很快过去,倒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好,她还说等把房子处理掉了,她要换一处新房子。
只有当他和满庭芳独自面对的时候,他常陷进他和满庭芳关系的矛盾之中,有些混乱。
他如果和她走得太近,他就会想起王三丰的那些话,他并不怕担虚名,可他怕小满因为自己受冤枉;他若要和她保持了距离他又觉得对不起小满,辜负了当年云雨峰下的结拜,心里就有些自己看不起自己。
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和她撇清了关系,小满离婚前自己的那个承诺还言犹在耳,又怎么能事到临头做缩头乌龟。最终他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只要是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他不能为了顾念自己的名声,就怕了那流言蜚语。
只是还有件事,至今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想提醒小满,但看到小满每每不愿提及王三丰,这个疑问就只好暂时存在心里等以后找机会再找她说了。
因为王三丰在财产分割上先是不依不不饶地处处争抢,两个人达不成协议,只好由法院来判决,一时间搞得两个人冤家路窄一般,在社会上造成了一些不良的影响。
可就在程序进行到庭下调节环节时,王三丰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清身出户,并以最快的速度把公司卖了,所得的钱款除了归还银行贷款和亲友的借款,剩余的部分全给了妻子和女儿,这个结果大大地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满庭芳自己也颇感意外。
彦波希不是没有猜测,这里边可能有深邃的用意,他还特别想到了那个基金,也曾怀疑这会不会是王三丰的金蝉脱壳之计。
可再想想小满说的王三丰的恶行,想想他对他们兄妹的污蔑,就无法把他当成一个正人君子来看待,就当成是他一时的良心发现了。
站在小满的角度考虑,他觉得王三丰是应该这么做。
但要是再想想王三丰的那个基金的事,就感到好像是纸里报了个炭火,不免心生畏惧。
也不知道小满怎么考虑的,倘若那个基金是个大骗局的话,那么谎言迟早是要破灭的,到了那个时候,王三丰靠什么来支付他线下那些人的追讨?而这些对小满,对冰冰有没有影响呢?
他忽然想到了小满前些日子对别墅的处置,一种不想的预感笼上心头。
他觉得是时候该找她谈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