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消逝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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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返回孤岛后,古炎径直走进尸毒中,尸虫纷纷围绕着他开始入侵他的身体。

觉得体表瘙痒了一阵,这种感觉古炎实在不喜欢,毒素从体内释放而出,古炎将身上和四周的尸虫全部毒杀。

漫步来到港口,古炎依稀能够看到阿诺德和戴安娜的剑气屏障所留下的痕迹,水晶墙已经不见了踪影。

找到狄克倒下的地方后,古炎看着脚下一堆黑色的粉尘,用剑气一吹,从沙滩上捡起几块黑色的骨头。

当时在清理狄克尸体的时候,古炎的状态并不好,所以注入体内的剧毒并没有将尸体完全侵蚀粉碎,只留下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部分骨头。

而那些被古炎吹走的黑色粉尘,里面已经不知道有几成是尸虫的残骸了,要古炎带这些东西回去给比尔他们,他是肯定不干的。

之前在从古剑城前往孤岛的路上,古炎仔细观察过比尔、狄克和安德烈,三人的身形并不像是普通人类。

将近两米的身高和异常宽大的肩膀,这些绝不是人类会有的身体构造。

“维京人……比尔他们都是维京人。”

以前古炎可没少看师傅撰写的古籍,不单是有关神器和战神的传说,就连那些后来消失不见的远古种族,他都了解了不少。

和他的爱人妮可一样,比尔他们也是上古种族与人类的混血,维京人是留有巨人族血统的人类。

他们生来就有着巨大的怪力,虽然这份怪力不比文森特的狂龙战力,但相比于常人已经大出了不少。

维京人有着将亲友的遗骨佩戴在身上的习俗,因此被普通人当做蛮族而遭到驱赶。

现在大陆上仍有很多维京人在生活着,但他们大多数都被奴役着,作为苦力替他们的主人干活甚至打仗。

古炎不知道比尔他们为何会身在死神佣兵团,但现在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古炎觉得自己当初阴差阳错的留下了狄克的部分遗骨,或许是天意。

将狄克的遗骨放入腰包中,古炎开始释放自己体内的毒素。

紫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古炎闲庭漫步的绕着孤岛开始转圈,从边缘慢慢朝中心城镇靠近。

移动中的古炎仿佛是个巨大的烟壶,毒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无论是尸虫还是活死人,都无法幸免。

眼神稍稍有些迷离,古炎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思考什么,意识只是纯粹的在神游罢了。

就这样,古炎在孤岛上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最后终于来到了中央城镇。

原本生机勃勃的城镇,现在除了尸虫再没有其他活物。

四顾观察周围的过程中,古炎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

古炎低头一看,发现是个简陋的布娃娃,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孩变成的活死人在朝自己走来,小小的嘴巴里发出嘶哑的喘气声。

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那个孩子明明没犯任何错,却只因她出生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最后在尸毒袭来的时候,她只能无辜且无助的死在这里。

错的不是这孩子的家在这里,错的是在这里发起斗争的毒枭,错的是将灾难引领至此的死神佣兵团和古炎……

“对不起……”古炎看着眼前的活死人,呢喃一声,随后伸手用丝线将其切碎。

起身闭上眼,古炎集中全部的精力去感知四周的气息。

死寂……除去这个词古炎脑中别无他想,他唯一能用来形容周围环境的,只有这么两个字。

又一次体会到这种方圆数里内都毫无生命气息的感觉,古炎心中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大概是自从认识了妮可之后,他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感受到生命的宝贵,古炎现在甚至连需要杀人的时候都很难狠下心来。

转过身,回到城镇边缘的山丘上,古炎的毒阵已经遍布整座孤岛,尸虫在四处躲藏,但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古炎靠坐在岩石上,因为无法感知尸虫的气息,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古炎需要让自己的毒阵在岛上多停留一会儿。

不知不觉中,漆黑的夜幕再次降临,古炎仰望着星空。

耳边没有虫鸣鸟叫,只有微风拂过时野草发出的沙沙声。

文森特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古炎身后。

但相比于前两次,古炎这次表现的非常淡定,头也不回,甚至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来了。”

文森特看了古炎一眼,道:“恢复实力后的你能感知到我的气息了?”

“不能,我刚才是猜的,现在这点实力,要是跟你对上,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谈感知你的气息了。”

古炎的回答令文森特有点好奇。

“猜的?”

“当我身后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时,多半就是你来了。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没见过有比你感觉更像死神的人。”

“你这算是在嘲讽我吗?”文森特少有的开了句玩笑。

古炎笑道:“哪敢,我只是……我只是有些累了,先让我睡会儿,明天我把毒阵收回后就和你们一起回大陆。”

“嗯……”文森特应了一声,身形再次隐没到黑暗中。

不久后,古炎身后传来了马匹奔跑的声音,乌骓在黑夜中踏出一团团烈焰,载着文森特朝船只所在的方向跑去。

“真希望只是一场梦啊,明天要是能被妮可叫醒就好了,好想再看看她害羞的样子啊……”

一夜无话,古炎独自一人留在孤岛上,背靠着岩石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古炎看着已经完全被紫气笼罩的孤岛,稍稍有些失望。

现实是无法逃避,哪怕他再如何希望昨天发生的战斗只是一场梦……

站在山丘上,古炎张嘴开始回收岛上的全部毒素,巨大的漩涡仿佛是开在黄河彼岸的冥界之花,将毒素通通吸入其中。

大概又花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古炎最后成功把孤岛清理了一遍,释放到体外的毒素也全部回收,当然也包括那些黑色的剧毒。

黑色的部分是猛毒之牙的毒素,对古炎来说这种毒百害而无一利,淤积在体内只会抑制他自身的实力。

如果把这些毒素就这么丢在这里的话,古炎自己的实力是能得到恢复,但天知道这些毒素最后会扩散到哪里去。

万一要是再出点什么乱子,造成的麻烦说不定比放在他体内还要严重的多。

成功回收了全部的毒素后,古炎看着地上冒出的微弱绿意,起身来到港口,用同样的方法离开孤岛,返回到了文森特从毒枭手中抢来的船只上。

不过相比于来时,古炎回去的时候明显要吃力很多,黑色毒素令他无法自如的使用剑气。

最后一脚点在海面上,古炎跳到船舷边,想要伸手抓住船舷,却不料脚下力道不够,手掌离船舷还差一寸多的距离。

本想用丝线勾住船边的麻绳后拉自己上去,古炎刚运起剑气,武云的手却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把抓住古炎的手臂,武云用力一甩,直接把古炎拉倒了船上。

落地后,古炎道了声谢,武云点头道:“安德烈和比尔在等你,你一个人去吧,我想在这里安静一下……”

武云的眼眶有些发红,想必他也接受不了同伴的牺牲。

古炎留下武云,转身走进船舱,比尔和安德烈就在最靠近入口的房间里。

安德烈的情况还算好点,比尔的话就有些憔悴了。

两人都坐在各自的床位上,双手十指交错架在腿上。

看见古炎进来后,比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古炎伸手从腰包里掏出狄克的遗骨,摊开比尔硕大的手,将遗骨放到他的掌心上。

“不要学普通人的方式道别了,你们是维京人,用你们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亡者与生者同在。”

最后那句话是古炎从古籍里看来的,那是维京人在接受遗骨时一定会说的话。

安德烈和比尔两人异口同声道:“亡者……与生者同在……”

两人也同样需要适应的时间,古炎不作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古炎走出船舱后,迎面就看见了靠在船舱口的文森特。

“神出鬼没的,你比阿诺德更像鬼影。”古炎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们的敌人是死神毒枭,你是用毒的行家,我想问你一下,这种尸毒以后还有可能会出现吗?”

古炎摇头道:“不会了,尸毒这种东西制作不易,而且那家伙在用毒方面完全是个菜鸟,只怕他回去后再也拿不出这么恐怖的尸毒了。”

“为什么?”

“你仔细想想,为什么那个毒枭要拿人试毒?难道他连自己配置的毒药是个什么功效都不知道?”

虽说大陆上有不少毒师在制造出毒药后是需要进行活体实验的,但从来没有人像那个毒枭一样,如此疯狂而频繁的用活人来做实验。

早在碰到死神佣兵团之前,古炎就已经猜到了大致的原因。

那就是因为他的毒,都是靠猛毒之牙的剑身自行分泌出来的,如果猛毒之牙不产毒,他就没有新的毒可以用,而一旦产了毒,他就需要进行活体实验,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毒素的具体作用。

换言之,这次孤岛上出现的是尸毒纯属偶然,若不是那个毒枭手头上正好有尸毒可以用,他也不会如此贸然的发动进行,最后也不至于被文森特施下死亡波纹的诅咒。

听古炎这么一说,文森特立刻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文森特问道。

“我师……我是打算继续和你们同行一段时间,身边带着伊丽丝,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师傅到来前,能继续叨扰你们一段时间。”

“戴安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以后的日子还要麻烦你帮忙,我们就当是互帮互助好了。”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文森特转过身,望着无际的海平线,道:“毒枭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古域平原,我接下来打算去见一位老朋友,只有得到他的帮助,我们才有能力和毒枭的势力对抗,顺便提醒他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知道了文森特之后的打算,古炎也抬头望着海平线。

消逝不会停止,正如战争在无限的轮回。

但新生不断,面对现实,灵魂绝不能停下脚步……

PS:第一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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