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古炎的失误，所以妮可一早就准备好的应对措施没能发动。

现在有了龙将们的帮助，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巨灵被轻松的限制住。

云的声音刚刚传达出去，古炎就感觉周围的魔素一阵波动，一个散发着白光的法阵以巨灵坠落的地点为圆心出现。

要想通过远古咒法的力量直接击溃巨灵，以妮可现在的实力应该是办不到的，而且这个法阵令古炎丝毫感觉不到什么威胁，里面透出的仅仅是魔素的波动，不像是会发生什么大爆炸的强力咒法。

“妮可这是想干嘛？”

古炎不懂魔法，但看云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什么。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逆转过程罢了。”云侧对着古炎，压住他脑门的手指仍旧没有移开，他在用自身的力量帮助古炎稳定住脑子里的另一个意识。

“这小姑娘仅仅通过远距离的观察，就解析了降临术的构成，然后推断出了逆降临的法阵，只要能争取到时间，就可以解除降临，也省的我们再出手对付他。”

“省的你们出手？既然能动手了，让你们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快吗。”

在某些方面，古炎可不是什么死钻牛角尖的人，十二龙将能帮忙出手解决的麻烦，他可不会死脑经的认为一定要由自己来解决。

云扭头看了眼古炎的身后，说道：“直接杀了他才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古炎，你不觉得杀组十刃之间的战力差距实在大的有些过分了吗？”

一个熟悉而嚣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之前既然看到了从天而降的星痕，古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出现在他身后的两个气息，其中一个肯定是查尔斯，但另一个……虽然十有八九是伊利斯没错了，可那异样的压迫感，却让古炎有些担忧。

现在古炎动弹不了，虽然很想回头去看看伊利斯，但还是只能无奈的选择先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对话。

“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们是用作巨灵发动降临的祭品吗，你这老小子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查尔斯闲庭漫步的从古炎和云身边经过，随手拔起星痕。

“你……是查尔斯？”

为了拔剑而进入了古炎视野的查尔斯，身形不再是过去的瘦弱少年。

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高大的背影，唯有衣着和单马尾的发型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本来就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就算现在站在你前面的是个伛偻的老头，恐怕也不奇怪吧。”

查尔斯外貌的变化说穿了就是因为自身实力和圣剑星痕的影响，但此时的他身上那份不同于过去的威严感，还是让古炎不得不感到惊讶的。

查尔斯松手将星痕收回体内，说道：“言归正传吧，你刚才说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你不懂魔法，所以你就不知道直接杀死被降临者和逆转降临过程所获得的结果究竟有什么差别。”

差别？古炎细想了一下这个词的用意，然后立刻尽全力感知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阿诺德……你的意思是……”

没等古炎说出自己的猜想，查尔斯就自顾自开了口。

“拖延时间等降临术的维持时间过去，这个想法是不错的，但如果在过程中第一个被降临者死了，那么降临术会被再次激活，寻找附近可供献祭的人，找不到自然是好的，法阵会自行消散，但如果找到了……”

后续的话查尔斯没继续说，但就算他不说，古炎也明白了。

如果刚才龙将们选择杀死被降临者，那么身在法阵影响范围内的阿诺德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刚才看铠的样子就知道，即使是依靠星痕之力得意现身的他们，要想在不伤害对手的情况下限制住对方的行动，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与其到时候再把阿诺德也重伤，不如趁现在让妮可逆转法阵，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知道了……那……”

不用开口，云夜知道古炎接下来要问赤的事情。

正面承受了巨灵的一拳，仅仅还只是心级战士的赤已经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虽然现在拥有主宰之力的圣剑就在查尔斯手里，但既然查尔斯没有出手，古炎也冷静的知道，自己不能为了救赤，而冒险要求查尔斯发动星痕的能力。

“赤的事情你不用管，这是她的宿命，从龙王决定让她离开神山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这句话古炎最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但仔细一想，龙族似乎从很久远的过去，就定下了不准离开神山的铁律。

上次古剑城之战，和赤一起私自离开神山的龙族，都被耀亲手处决，却唯独放过了赤。

为什么从龙将到龙王，都对赤网开一面，没有对她的行为作出丝毫惩戒。

而且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历代龙王和接触到神石的古炎一样，能够超越时间的束缚，看见因果。

当时在神山的时候，古炎被龙王随性的举止所迷惑，忘了他们这种等级的人物，所作所为皆会对世界有所影响，绝不会如此草率的根据自己的喜好做出决定。

打从一开始，他们放过赤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直到赤的命运，也知道她的存在，是为了铸成这段历史。

“难道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

无奈、愤恨、无力。

古炎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些只有身为凡人才能体验到的感觉，虽说古炎的本体并不是凡人，但没打算选择觉醒的他单看状况，和凡人是没差别的。

融入古炎体内的狂神已经安定了不少，云收回手。

“我们毕竟是过去的人，最多也就只能给予你们适当的帮助，如果事事都提前告诉你们真相，这样严重干涉因果的行为，很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因果产生，当然也有可能是更美好的因果……不过你觉得我们需要冒险对所有事都进行干涉吗？还是尽可能让因果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是杀手，不是哲学家……”古炎摇摇头，皱着眉起身，身后的另一个气息在小跑着向自己靠近，压迫感却反倒越来越低。

古炎没多想，转过身，让那个比起三年前压根儿没高起来多少的小身影扑进了自己怀里。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那声爸爸，古炎反而松了口气，不用为这种自己不习惯的感人场面而感到尴尬。

伊利斯低着头，脸依然只能埋到古炎的腹部，樱色的头发披散在灰色的斗篷上，宛如枝杈上的一朵小花。

“喂，我说查尔斯，你就给我女儿穿这种衣服？信不信我揍死你啊。”

有伊利斯在，查尔斯的嚣张脾气多少有些收敛，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虽然不知道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样子魔剑心痕现在算是老老实实的寄宿在伊利斯体内，和查尔斯在一起，两把神剑也互相制衡着。

一边温柔抚摸着伊利斯的头，古炎一边扭头对云说道：“好了，大道理什么的我们就不要废话了，总之你们帮不帮忙，看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没资格强求。至于赤……告诉我吧，她这注定是宿命，是为了什么？”

云伸手撩开自己的刘海，银色的长发下，在额头中心有一个形似星刻的图腾。

“星刻，本体则是只有龙族才会拥有的龙纹，赤的存在，就是为了在你与这个世界的因果中多出一个选择，一个对你和她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