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由毒牙口中说出，在古炎听来尤为沧桑凄冷，敌人不再是敌人或许是一件好事，但最亲近的人却成了敌人，这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妮可听不见毒牙的声音，只当是古炎一直在单方面和对方说话，知道远处的少年暴躁的吼声。

“妮可！过来扶我起来！快点！”

古炎顿时额角青筋一爆，嘴角抽了两下，险些下去动手打人。

自己当年怎么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呢？

妮可恋恋不舍的放开古炎，这份安全感说实话她真的不想放手。

“唉……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我还得忍你多久啊？”

古炎眼睛朝上翻，仔细回忆了一下。

“应该还有四五年，我才会彻底变成现在的脾气……”

“啊~~~”妮可一听还得留在这里受四五年的气，脸上有些不情愿了。

“放心好了，四五年后会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但应该是两年之后吧，虽然嘴还是挺臭的，但应该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说着，古炎把脸凑到妮可耳边，小声道：“悄悄告诉你……以后我是个妻管严，你先忍两年，以后一辈子都你说了算。”

“噗……我才不信呢。”妮可开心的笑着，转身跑向了这个时代的古炎。

——“这孩子比最初几天要开朗了很多，你是给了她希望的人，所以我更加确信，你和那个死神确实有本质上的不同，要收你为徒也可以，但我可是很严格的。”

“哼哼，传授力量就好了，如果没有亲身对死亡的经历，就不会有那个推动历史的心魔诞生，我更不会遇到之后的那些事情。”

有些悲伤与苦痛既然已经发生，但这在古炎看来就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唯一能促使古炎触犯禁忌的其实只有妮可，当初在东霞山谷出手救了虺血，说不定那时的冲动也是历史的必然。

无奈的摇了摇头，古炎不想再纠结这些理论性的问题。

“师傅……谢谢你。”

——“谢我什么？现在的我和你素不相识，你知道很多但我可是一无所知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我小时候甚至不屑一顾，但我是个孤儿，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平日里一直教导训诫我的只有你，如果不是师傅的话，我之后也不会对妮可那么好……小时候的我，对这个世界太绝望了。”

毒牙盘膝坐在地上，但依然和古炎一样高，他扭过头，看了眼被妮可从草堆里扶出来的少年，小古炎嘴里骂骂咧咧的，估计说了不少的脏话。

耸了耸肩膀，毒牙像是在嘲笑古炎。

——“如此顽劣，你让我怎么教？”

顽劣这点古炎自己也是看出来了，但他可不信师傅治不了自己，至少在知道方法之后。

稍稍感慨了一下一切的因果循环，古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然后做出了一个弹手指的动作。

——“你是说这样？”

毒牙突然伸手对着远处刚站稳的少年隔空一弹，剑气隔着老远就重重的轰在了少年头上，重击之下少年当场飞回了之前降落的草丛堆里，连灌木凹陷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妮可在旁边被吓了一跳，睁着眼睛转过身朝古炎这边看来，而古炎只能尴尬的笑着，挥了挥手。

古炎现在苦笑也不是，发牢骚也不是。

“师傅，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你刚那一下直接就把我打晕了，你想杀了我啊？”

没有出手阻拦，古炎知道师傅没有下杀手，只是被打的毕竟是自己，古炎在旁边看着总觉的有些怪怪的。

——“叫老大出来交代事情吧，我要是不把他打晕，你小时候听力那么好，万一听到我们的对话怎么办？”

古炎听完，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

“您老的声音小时候的我又听不见，我是个暗杀者我知道该怎么用剑气阻绝音波，你刚才分明是故意的！”

真相被古炎说穿，毒牙也不辩驳，挥了挥手催促古炎尽快把云叫出来。

但还没等古炎向体内的龙魂发起询问，一缕紫色的龙魂就从古炎体内飘了出来，一个妖娆艳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古炎和毒牙面前。

毒牙看着燕，愣了好半天才脱口而出两个字。

——“姐姐？”

古炎在旁边愣住了，心想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在么才几千年不见，小冥你就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了。”

——“懒得和你贫嘴，老大怎么了？为什么不出来？”

显然燕也能听见毒牙的声音。

“神石之力有限，破你的杀招是云出的手，为他争取修罗化的时间，是铠帮的忙，我是负责留下来传话的。”

——“也是，以姐姐你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出手帮忙打架的。说正事吧，老大要你告诉我什么？”

“两年后，去中部神山，告诉苍龙王你是奉了烈大人的命令去取十二龙将的龙骨，她会放你进去的。”

——“哪几个人的？”毒牙很细心，他觉得古炎体内的龙骨一定不只有眼前三位龙将的。

但古炎只以为燕会补上一个没出场的耀，剩下应该就没有其他的了，但古炎最终还是没有猜到，早在多年前，历史就在他身上埋下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除了我、铠和云之外，还有耀的龙骨，到时候苍龙王还会亲自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毒牙问的正好就是古炎心中的问题。

“烈大人的左手骨。”

“你刚才说什么？”古炎现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停顿了一下，古炎继续追问了一句：“你口中的这个烈大人难道是？”

烈这个名字对古炎来说印象还是很深的。

——“除了名为混沌之源的初代龙王，还有谁有资格让我们十二龙将喊大人？”

古炎这下有些懵圈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身上有一个地方的骨头是初代龙王的？”

燕指了指古炎的左手。

“你半条左臂都是烈大人的，你的心魔在成为死神后历经了五千年的岁月，早在很久以前你的那条死神之手就已经禁锢不住他，否则血灵战神也不需要动用黄金北斗的力量才能稳住文森特的状态。”

听燕这话里的意思，古炎心想自己回去还有的忙了，多半还得靠着初代龙王的那条手骨把留存在文森特手上的心魔收回来。

“麻烦事还真多……”

丝毫不理会古炎在旁边发着牢骚，燕最后对毒牙交代了一句。

“云让你以后有空就出去搜寻其他神器的下落，龙尊法杖和水魄冰晶，亡镰一直被乌骓带在身上，在血乌鸦的指引下等待着那个男人的觉醒。”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历史的一切都在古炎的眼前展现出来，而龙灵的声音也在这时出现在了古炎身后。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