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还好吧?”
“还不错,不愧为‘欧罗巴之虎’。”
肖恩惊叹于萝丝的大胆与疯狂,大半年来的压抑与焦虑在这一夜得到了释放。
当欲望得到满足后,肖恩又可悲地有了某种不忠的负罪感,他意识到自己跟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亲爱的,你真可爱!”萝丝缩在裹着行军毯,好像她临幸了肖恩,“你可别说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你别多想。有人对我说,康纳利家族不缺女主人,而是缺一个继承人。”
“奥黛丽?”肖恩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不,我跟她可亲近不来,她是天生的上流社会中的女人,循规蹈矩,一天见十个不同的客人要换十次衣服,说着完全不同的话题,即便心里面十分讨厌访客,但看上去好客热情而面面俱到,其实这很假很累,这样的日子我可过不惯。不过,你别以为我们都必须围着你转,你要好好奋斗,否则我的孩子会得不到应有的保护。”萝丝道。
“萝丝,我突然感觉压力巨大。”肖恩认真地说道。
萝丝亲昵地拍着肖恩的胸膛:“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
汉斯-霍恩斯穿着一身破旧的帝国军装,行走在通往希诺省的首府希诺城的路上。
他乔装来到这里,并不太引人注意,因为战争的缘故,这样打扮实在太过常见,因为各种原因散乱在各地的士兵极多,他们有的是伤兵,有的是被军队开除的,更多的则是逃兵。
如果让他乔装成商人或者学者等其他职业的人,这跟他的气质完全不符。
但一进入希诺省,霍恩斯明显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同,他被巡逻队带了一处检查站。
“汉斯-霍恩斯?”一名少尉认真地检查他的证件,“军衔是上校?”
霍恩斯用的是自己真实的证件,他现是少将了,但还没来得及更换新证件。
“是的,少尉!”霍恩斯点点头,盯着对方笔挺的深蓝色军装道。
那少尉将霍恩斯的证件还给了他,压根就不关心这证件的真假,因为这个时代证件造假实在太容易了。但霍恩斯身上的军人气质是作不了假的。
“阁下,请原谅,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您回答。”少尉很客气。
“请说。”霍恩斯点点头。
“您所属部队的番号,有谁能证明您的身份,以及您来这里的目的?”少尉问,“如果你有隐瞒,我会以间谍罪逮捕你。”
“帝国第17军团21步兵师第1旅,你们的司令官康纳利伯爵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想见到他。”霍恩斯道。
“谁?”少尉不由得提高了声量。
“肖恩-康纳利伯爵,六年前我们曾经在北疆并肩作战。”霍恩斯道。
少尉不敢作主,他命人将霍恩斯单独看押起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续有几个军官来到看押地点见霍恩斯,他们的军衔一个比一个高。
后来霍恩斯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国民军抓住了许多来自圣城的密谍。
第四天的晚上,霍恩斯被秘密带到一处兵营,在这里他见到一位戴着眼镜的上校,这位上校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文人。
“我叫阿德里安-梅杰。”来人自我介绍道。
“梅杰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叫汉斯-霍恩斯,17军团21师第1旅的旅长。”霍恩斯在路上极力打听国民军的消息,也知道梅杰的身份极为重要,“抱歉,为了安全抵达这里,我不得不这身打扮。”
梅杰当然听肖恩提起过霍恩斯的名字,他甚至处理过肖恩的私人信件,其中就有霍恩斯的亲笔信,他知道肖恩跟其是生死之交,关系很不一般。
但他不能轻易相信对方,说道:“我从报纸上看到21师的威名与战绩,这是一支英雄的部队。”
“但我们损失也惨重。”霍恩斯面上浮现着哀伤之色,“尤其可恨的是,当我们在与侵略者浴血搏斗时,身后的家园却被乱党所占据。”
“所以……”
“我代表尊贵的皇储殿下而来。”霍恩斯道,“希望梅杰先生能向伯爵转达我的请求。”
“这是我的荣幸。”梅杰道。
身为肖恩最重要的智囊,梅杰既有责任弄清霍恩斯的身份,更有责任提前知道对方的来意,以便做好准备。
不用霍恩斯坦承,梅杰也能大体猜到皇储的用意,无非是拉拢肖恩的国民军,共同对抗圣城。
那来自圣城的谣言,出现的十分诡异,仿佛是刻意地将肖恩推到皇储的那一边。
郁金香党人控制的新军已经有所反应,至少十万人马布署在希诺行省的东边,摆出一副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
这使得肖恩不得不把第2、3整整两个师的兵力放在新军对面,这也是造成他无法继续向西北进军,将比利斯人彻底赶回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就是这个谣言显得很诡异的原因所在,使得肖恩不可能得到郁金香党人的信任,仿佛是害怕肖恩与郁金香党人站在一起,唯恐天下不乱。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这个谣言来自郁金香党人内部,而且谣言传出来的时候,皇储还在敌后作战,虽然他有制造这个谣言的动机。
“关于那个传闻,阁下怎么看?”梅杰试探地问道。
事实上不论站在什么立场,这个话题都很吸引人,梅杰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凭心而论,他倒希望是真的,因为这里面有巨大的操作空间。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霍恩斯谨慎地说道,“皇储说,这不应该影响到双方的合作,而且他不屑利用这个谣言。如果康纳利伯爵还记得贵族的义务以及对皇室的忠诚,就应该与他联合作战,光复帝国。”
“据我所知,伯爵正从西北雪山前线返回,你将很快见到他。”梅杰当然不会替肖恩承诺,笑着道,“我想伯爵一定会很期待地到你。”
“我也很期待。”霍恩斯道,“这让我想起了阿尔斯城的日子,时间过的真快啊。他不仅成为贵族,还在军事上建立自己的卓越功勋,‘欧罗巴之虎’的美名名副其实,这让我觉得有些自惭。”
“不,伯爵说,在抵抗侵略这一点上,无论是统帅,还是一名普通士兵,他们的贡献都不能以用份量来衡量大小,这只是分工不同,都应当让后人铭记他们的功勋。”
“然而,我似乎看到了内战的爆发。”霍恩斯道,“也许下一场战斗中,我的对手可能是我昔日的同僚。可我们本应该肩并肩地与外国侵略者战斗。”
“但你也应该知道,郁金香党人拥有广泛支持,尤其是穷人和平民们的支持,尽管这当中许多人只是被蛊惑,以为推翻皇帝并赶走贵族、政府官员和税吏,美好的生活就会自动到来。”梅杰道,“皇储更应该知道,如果他只是想恢复昔日的体制,而不正视和反思人们推翻帝制的真正原因,人民会替他做出选择。”
梅杰故意露出的口风,令霍恩斯有些失望。
他只是一位职业军人,他所受的教育是忠君报国,以及坚持、自律和顽强的信念。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在这一场大变革中自我迷失,有人追赶时代的浪潮,有人只是投机家,有人冷眼旁观,而有的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利地坚持既有的观念。
霍恩斯无疑是最后一种,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理念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