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墙头一看,傻眼了!
只见2个穿着怪异、体形彪悍的汉子,半躺在半人高的杂草丛中,另外1个精壮的汉子押着一个身形瘦小、尖嘴猴鳃的中年人,坐在中间,在汽修厂的院子里争论什么。那尖嘴猴鳃的中年人,像虾米一样,倦缩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和他的身形极不想配。
那个尖嘴猴鳃中年人脖子上驾着两把明晃晃的刀,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仔细一看,那几个汉子个个凶神恶煞,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有的身上还皮开肉绽,身肉模糊的一片,隔这么远我都仿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们身上装束怪异,有的穿长衫、有的穿马褂、有的穿对襟、有的坦胸露怀,有的赤膊,有的挽个发簪,戴个头盔、有的披头散发;手中武器刀、枪、剑、斧各不相同。
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个个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好像要把那个尖嘴猴鳃中年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场面也太血腥,太暴力了一点吧!
看来对方矛盾太深,积怨太久,一定有一段骇人听闻的深仇大恨,否则不至于有着这样生动的表情。以至于一向能言善辩 、 出口成章、妙语连珠、十分自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化解眼前这一触即发的星球大战!
我再三斟酌,确实没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决定放弃我这个幼稚而单纯的想法。
用我最善长的语言武器,那怕是通过激励的唇枪舌战也是不能征服他们了;如果来硬的,用肢体动作征服他们,这更是天方夜谭,就我那身板,可能一拳都受不了,就得趴下。想逞强,无疑以卵击石,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想见义勇为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只有悄悄地打110叫报警了。
正当我摸出电话,准备按下号码时。我转念一想,不对,他们穿着怪异,说话生硬,莫不是在……拍电影?
一想到此,我恍然大悟,差点失声笑了出来,这场景完全就是在拍电影嘛!只是他们化状的特技效果太过于逼真了。
现在的剧组也真逗,什么地方都可以拍戏,提前又不通知,差点让我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反正现在被他们弄得睡意全消,不如慢慢看他们怎么演,说不定呆会儿差个群众演员什么的,叫我去客窜一下,既过了一把上镜的瘾,又还可以赚几个零花钱,这段时间物价上涨,工资又被老婆管得紧,踢球又总是输,皮夹里面都没几个零花钱了。呵呵!
为了不影响人家拍戏,我又悄悄地趴上墙,静观其变。
这时,只见那个身形修长的汉子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提着那个尖嘴猴鳃汉子的领口,怒目圆睁,双眼尽赤,大声骂道,“苍天有眼,终于让这厮落到咱们兄弟手里,我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和虑待,经历九死一生,我恨不得生啖汝肉,喝尽汝血。”说到动情处,那汉子居然潸然泪下。而那
个尖嘴猴鳃的汉子早已吓得魂不付体,如一滩难泥,倒在地上,嘴里不知嘟弄着什么,只有一个劲得磕头求饶。
演员就是不一样,演得真有感情,那神态就像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看来我想当群众演员,也还要加强一下修养哦!
突然,那个身材修长的汉子,抡起手里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照着那个跪地求饶的汉子的天灵盖子就要砸下,若不是我早知这是在演戏,我早就吓得失声大叫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人身形一闪,大声叫到“林教头,不可”,随既驾起双刀,硬生生地挡开了这致命一击,只听咣当一声,刀光剑影,火星四溅,那火候,那力度,掌握的那分寸,真是恰到好处,而且听那声音,看那光景是真刀真枪啊。
看到精彩处,我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
“什么人”,这时地上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有两个硬生生驾开了那个抡长枪的汉子,另外几个循声齐刷刷向我这边望来。
我也自知失态,影响了人家拍戏,正准备走过去给人家道歉。
突然,那个身披红披风,红脸堂的汉子,健步如飞,朝我这边奔来,身形一跃就过了墙头,伸手抓住我的衣领,顺势一提,就把我提进了围墙内。
我脑袋里转念一想,莫非他们认错了群众演员,抓了我的“壮丁”,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幸好我早有准备,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表演天赋,人家星爷刚开始演的时候也不就是个匪兵甲、匪兵乙的角色,连名字都没有一个,半句台词,正面的形象都没有展示一下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最后人家还不是成了一代巨星,我要向星爷学习。
随着那个红脸汉子,把我狠狠地掼在地上,屁股上钻心的疼痛打断了我想成为大明星的美好憧憬。我正想发火,“说演戏也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嘛!弄得人家好疼。”但转念一想这可能就是人家做演员的修养和职业道德吧!肯定是在考验我的意志品质,人家星爷演死人的时候,别人在他手上踩过去踩过来,星爷都没有吭一声,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精骨……
“快说,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随着一声粗鲁的暴吓,把一向爱幻想的我拉回了现实中。
我一看,他们几个人都用极度敌视的目光看着我,我成为焦点了,我上镜了,现在所有的聚光灯、镜头对着我,不久后的一天,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都会看到我,真是令人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一定要好好表演,抓住这个一鸣惊人的机会,今后我就大红大紫了。
我镇定自若地弹弹身上的灰尘,正想开口回答,但一想,导演没有给我说台词啊!是时间太紧来不及叫我背台词;还是要专门考我的应变能力?
不会吧!导演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他们肯定是初来此地,还没认清群众演员,而我又穿着球衣球裤,和剧情也比较相配,把我认成了群众演员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幸好我平时头脑还够灵光,要不然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溜走了。管他了,先糊乱想两句来应付过关,下面的台词再随机应变吧!
我操起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要见你们的首领,你们这帮粗人,没资格和我说话”。
这时,那个手拿双刀的精壮大汉,走了过来。“你这鸟人,就凭你,还想见我们公明哥哥,快说你是不是高俅那厮的跟班,或者说是朝庭那鸟皇帝派来的细作”。
林教头、公明哥哥、高俅,难道他们在拍水浒转抓住高俅那一节。一看这场面,简直就是了,幸好我平时对中国的古典文学还略知一二,我真是太有才了。想到此,我不禁哈哈一笑,心想有戏了,你们难不倒我,我就现场编来也能让导演拍手叫绝。
“叫宋江和芦俊义来见我,我有重要军情报,你们要是耽误了军情,你们谁也吃罪不起”。
说完,我两手一甩,正气凛然地昂首而立,心里却在想下一句台词应该是什么。
“你这厮,当了俘虏还敢如此猖狂,看俺剁了你,吃你武松爷爷一刀,看你说不说真话”。说完抡起双刀,夹着劲风,朝我头上砍来。
由于有了刚才看到林冲杀高俅那惊险的一幕,我心里也有了底,所以我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躲也不避,任凭那双刀向我袭来。
“武松哥哥不可”,刚才把我提进来扔地上的那个红披风汉子,抱住武松那庞大的身躯就地一摔,竟然活生生将那武松摔倒,两把刀一碰,火星四溅,飞到墙角,直直地插在土墙上。
我心想,这些演员还真有两下子,不是浪得虚名。
“戴宗兄弟,不要拦我,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来,定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那个叫林教头的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人仪表堂堂,磊落大方,刚才临危不惧,有大丈夫的气概,应该不是什么奸佞小人,先不要杀他,问问再说,看他有什么重要军情”。
听着林冲的话,我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戏还演得差不多,要不然导演早叫停了,还是顺着我的思路继续往下演。
“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林教头吧!
“正是在下,这里我管事,有什么话你就给我说吧!”。
说什么呢?我还没想好,都有怪平时读书不求甚解,只是匢囵吞枣,记不清这一节的细节了,管他了,先说点费话,把他们稳起,只要导演不叫停,就证明对我是满意的。
“那想必这位刚才要杀我的就是行者------武松了?”,我说道。
“正是你爷爷,怎么样,怕了吧?快快从实招来,爷爷赏你个全尸,省得再受皮肉之苦”那精壮大汉已从地上起来,捡起了自己的双刀,扛在肩上说道。
“你是神行太保——戴宗”
“正是”,红披风回答到。
“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