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冲天热力将天饱周身穴位打开，又化为一股绵柔之力调和经脉，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天饱方觉热力渐渐消退。

“天饱，你有两个选择，其一是按部就班循着牛鼻子老道们推崇的进序修炼，其二是按照吞噬大法跳跃修行。你要选哪条路？”肖沉声音有些疲惫，魂魄驱动肉身已很吃力，此番又为天饱消耗了不少真元。

“前辈，敢问何为吞噬大法跳跃修行？”天饱厌恶吞噬派妖道行径，但一切能够拿来为己所用的东西自是来者不拒，何况自己是嗜血童子转世，总也绕不过吞噬欲念。

肖沉有些自傲地说：“吞噬大法，乃吞噬派独创的吞噬修真之道。火圣、红煞这些法师未曾教过你吗？”

天饱道：“火圣虽是我第一个师父，可惜一天的法术也未传授过；红煞倒是提过吞噬修真的进阶等级，但他说和道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元婴渡劫那套一陈不变的体系。”

“这些老家伙尸位素餐，稀里糊涂糊了几百年也就罢了，还白白荒废了童子的修炼！以后神铲老儿的狗屁《论法》只能随意消遣翻翻。我派正宗吞噬大法只有九句心诀，乃吞噬派旷古独创！每句心决蕴含参天智慧变化无穷，若能十年悟得一决已是顶尖之才，参透九决尽可弑神斩仙！”

天饱听得弑神斩仙几个字，心中十分爽快：“请教前辈，正宗吞噬大法与道法修行最大区别何在？”

“乃是天壤之别！牛鼻子老道那一套，十二灵境中大小劫难无数，一个不留神就将你打回原形甚至丢了性命，我吞噬派大法，了悟真性，极简极明，九重境界只有三次大劫，劫前有预兆、度劫有方法，你修到三重境界法力已属超群！任那魔域、海妖、狐谷、幽冥妖魔鬼怪抱团齐上，也不是你的对手！实乃无敌至上修真之系统！”肖沉的声音一派踌躇满志意气洋洋，仿佛他就是那三千年前离经叛道开创吞噬派的师祖妖道！

“哪九重境界？”

肖沉一字一顿道破天机：“第一重 吞噬 第二重 化宝 第三重 摄神 第四重 冥心 第五重 吐仙 第六重 通顶 第七重 破界 第八重 天散 第九重 归一！”

原来冥心大法只属于第四层境界，天饱沉吟片刻，问出心底一直相当介怀之事：“前辈，这吞噬大法，是否只能噬肉修真？比如、吃人肉？”

肖沉狂笑道：“吃肉，只是修炼吞噬大法心决前三层境界突破所需，吃何等肉材因人而异！你若能吃些鸡鸭鱼肉就能升到第四层境界，谁会逼你吃人？神铲红煞这些庸才，皆将我吞噬大法解读得十分狭隘！吞噬，乃嚼咽噎噬从天地万物中汲取精元，无所不吞，无所不噬，无所不包，终极达到无所畏惧的正果大道！”

天饱听得惊心动魄，又极为欢喜，仰首朗声道：“前辈，烦请将吞噬大法传授于我！”

“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肖沉的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天饱觉得他的双目似两把利剑从背后扎进来。

“前辈但说无妨！”天饱料想不会白白得了这么多好处。

“七日届满我魂飞魄散之时，将那缕黑发依旧埋于炼火坛青铜巨鼎内。”肖沉的声音陡然变得黯然。

天饱未想到他提的条件如此简单，肖沉又道：“每逢初一，于炼火坛为我做法事超度，连续七七四十九个月，天塌下来也不许中断，你可能做到？”

天饱想着这也不难，坚持而已，随即答道：“我答应前辈就是。”

肖沉道：“如此，你且听好了！第一决，嚼于筋，咽于气，吞于谷。注意万念于心，进洞修行去吧！”

区区九字，如此简单！天饱有些疑虑，但还是向肖沉行了个礼，往洞内走去。

“且慢，转过身来！”肖沉将手一抬，只见九片金叶瞬间钻入天饱颈下的启天宝钥：“这九句心决我都装到你的宝钥内了，这一世我只能为你修第一决护法三日，三日之后无论如何你也必须出洞！日后全靠你自身领悟。”

天饱双手作揖：“前辈，天饱记住了。”

“还有，这启天宝钥既是一把钥匙，也是一个宝囊，内里空间无限，日后你收得的各样灵物均可以放入其中尽取所需”肖沉说完，复于洞口坐下，紧闭双目盘腿打坐，开始为天饱护法。

洞内陈设依旧，神铲老儿留下的那个破蒲团还在，天饱直接端坐于蒲团之上，屏息凝神，开始默念心决。

天色阴暗，铅云密布，没过多久，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雪片大如鹅毛片片飘落，肖沉纹丝不动已变落成了个雪人。

“笃笃笃！”木鱼声声，糊涂大师在雪中伫立于除魔洞洞口，半响未发一言。

“大师有何指教？”肖沉闭目问道，已有一层无形气罩将洞口封闭，木鱼之声不得而入。

糊涂大师依旧不急不缓地敲击着木鱼：“老衲本想替孽徒向童子陪罪，未曾想到你出来了。”

肖沉淡淡道：“法阵困厄我千年，想不到头一个重逢的熟人，却是你。”

糊涂大师的木鱼加快了敲击，声声如锥刺入耳鼓，半空飘坠的雪花变成了雪雨落下，除魔洞洞口的岩石枯树均裂开无数缝隙，地面皴裂，唯有洞口和肖沉打坐之处完好无损。

“糊涂大师，我今日打算修生养性，对你这身老骨头没有食欲，识相点，离开罢。”

肖沉弹指一挥，糊涂大师只觉得一股汹涌怪力猛冲过来，不知不觉木鱼就脱了手！糊涂大师立即大袖一拂，血色木鱼悬与两人之间，于半空中忽左忽右，被两股力道拖来拽去。

“天门寺这个至宝，虽说缺陷不少但也堪一用，我看还是送给天饱玩玩好了。”肖沉阴笑着，三宝木鱼已到了他的怀中。

糊涂大师勃然变色，这三宝木鱼轻而易举就被肖沉夺出自己掌心，看来此鬼道行大为精进不可小觑！恨恨道：“你前世孽障未消，今生害人害己又造孽因，终将自食其果！”说罢拂袖而去。

肖沉惨然一笑，千里传音道：“你等欠我的，我都会拿回来。”

他神识一扫，只见大雪中，少年们正在奋勇操练，雪中刀光剑影，少年英姿勃发，看了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噬山前山桃林已被修整为练兵场，后山竹林被肖沉砍伐殆尽也成了一块练身手的好去处，两拨西域少年，分别由田林田雨带队正在桃林和竹林冒雪操练。飘忽也收了两个伶俐的徒儿，于兽血阁传授独门法术。小洁正带着西域妇女和女童在准备晌饭，炊房里热气腾腾好不热闹。

原本终年阴气萦绕的噬山在这酷寒冬日，却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看来天饱年纪虽小，却知人善任团得住一帮弟兄，比当年的自己要能干许多，长久以往，霸业可期。肖沉思绪悠悠，又飘到了千年之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