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个不多说了。我既然治愈了你的颈椎病，你就要履行承诺，到我这里来当学徒。”希彦依然抱着茶杯暖手，“这也是我为你设计的一条道路，你这样走下去，就会走上正轨，这也是我给你第二个愿望的答案。来吧，我们一起闯荡这世界，也许会有危险，但是，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

他用了“我们”这个词，她注意到了。“你是怎么给你的成功下定义的？”若水问。

“每个人对于成功有不同的定义。有的人认为有钱就成功了，有的人认为地位高就成功了，有的人认为健康安全地活着就成功了，有的人认为酒林肉池是成功了，而有的人认为有一顿饱饭就成功了。”

“那么你认为怎样算成功呢？”若水问。

“你怎样觉得幸福，就成功了。”希彦举重若轻地回答，“如果你喜欢菠萝，人家给你芒果，你自然不爱吃，而有人喜欢芒果，你给她菠萝她也不爱吃。我的定义其实并不重要，主要看你自己的意见。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若水觉得希彦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他总是能够将话题引入他所擅长的领域内。

与此同时若水也觉得希彦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他那种稚嫩的大人派头让她喜欢，他所说的，其实她都懂，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很有趣。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像……恋爱，说句心里话，希彦的确是一个帅气的少年。

若水说：“再让我考虑考虑吧。”

希彦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若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反应，本来她希望希彦出言劝说一下的，于是她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对着希彦摆了摆手，说，“那么再见，希彦。”

“再见。”希彦露出微笑，站起身。

若水走了以后。希彦来到了卧室里面，他打开了北墙上的门，上面露出三个按钮，“过去世界”、“虚构世界”、“灵界”。

他按下了灵界的按钮，只见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透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那扇门寂然无声地关闭，整个卧室内再也找不到希彦的身影……

这是一片空旷的荒原，除了一片荒原什么都没有，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他站在一片虚无的荒原之中，甚至连一棵草也看不见，他走啊走啊，也走不到尽头。

“我在哪里？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灵魂走在荒原的路上，不知道前路究竟何方？也忘记了自己的来处。

只见远处一个人影向他走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裤子，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只是有些看不清那面孔。

他来到了他身边，面容渐渐清晰起来，竟然是希彦。

“你是谁？”那个灵魂问。

“这是一条不归路。你可愿意寻找一个归处？”希彦不答反问。

“归处？哪里是归处？”灵魂迷惑。

“这个世界本来没有归处的，人总是在路上，你可走累了？”希彦问。

“累？的确累了，不想走了，想睡一觉。”灵魂说。

“那你到我这里来吧。”希彦按了一下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黑色戒指，于是那个灵魂化作一股青烟钻入了戒指之中。

希彦自言自语地说道：“恶魔囚沙，已经被我收服，他是我在灵界收服的第一个灵魂，编号0001。”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女子的笑声，那笑声极其动听，似乎带着几分魅惑，于是希彦的身体从荒原上飞了起来，过了一会，他重又落在荒原上，额头上似乎有汗，他轻轻地抹了抹汗水，然后按下指上的戒指，说：“狐妖洛兰已经被我收服，编号0002。”他环顾了一下这荒原，在这片猎场上，再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恶灵，于是他伸出手，打开了那扇“三界之门”，门的那边是一片光明，他跨了过去，随后，荒原在他眼前消失，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到了他在小店常坐的座位上，重新泡了一壶茶，然后看着茶壶口袅袅升起的水汽发呆。

若水回到了自己家中，回想着刚才的事情，那个叫做希彦的家伙，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她取出自己新买的那本书，看了两眼，然后将它放在自己书房的书架上。

若水盯着窗外树上的一只金丝雀，它叫了叫，然后扑棱棱展翅飞走了。

这个家多像一只雀笼，她多想像那个金丝雀那样飞出去。她忽然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若水来到了心愿的小店。

“希彦！”她在小店里转了两圈，却找不到希彦的踪迹。“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屋子里这么多值钱的书籍，丢了怎么办？”若水一边说，一边整理书店里乱糟糟的书籍。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手中的书籍差一点脱手掉在地上，她回头，只见希彦正微笑着看着她，“怎么，想通了？”

若水挑了挑眉毛，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继续“整理书籍”，心中却扑腾扑腾地跳。

“哎呀，你把书都放倒了。”

“是吗？”若水这才发现一本书是倒的。于是放正它。心中却更慌了。

希彦说：“这些书籍不过是些摆设，不用整理也罢，反正也没有人买的。过来一起喝茶吧。”

“没有人买？难道我不是人吗？”若水问。

“你是个例外。”

两个人坐下来喝茶，希彦看了看表，说：“也许今天我们会有第一个生意，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一等吧。”

“好的。”若水觉得能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的确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于是随手拿了一本书，来到了那张金花梨木桌子旁，茶的香气让她觉得很享受。希彦随手给她一个杯子，用茶水涮了涮，倒掉，然后给她倒了半杯茶。

若水喝了一口，翻开了那本书的书页，真是惬意极了，她在心里想，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个弧度。希彦看着她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给自己也倒了半杯茶，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生意什么时候会上门？”过了一会若水问。

“不要着急，当你看到‘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多虑了’这句话的时候，顾客就会上门。”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是十一点了。若水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希彦那平静的表情，便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看书，终于，她看到那本书上的那句话‘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多虑了’。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若水马上向门口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