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灵在这种场合被抢，柴明自然脸上无光，一时间面沉似水，聪明人最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然而一见这名字，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却脸色缓和下来。

柴明回剑归鞘，边追边喊：“灰神慢走一步。”

陆哲回头一笑：“柴队太瞧得起我了，别说信仰几千人，就是柴队一个人，我也只能望风而逃，再慢就要被你们分尸了。”

柴明呵呵笑道：“区区一个枢灵而已，若是灰神感兴趣，我们信仰愿意双手奉送。”

陆哲无谓道：“不用奉送，现在不就在我手上吗？”

柴明淡淡一笑：“只是眼下而已，不提我们信仰，就是战国也有3000人聚集天都峰，枢灵到手之前，我们两家不会开战，若是一致对外，灰神有信心在6000人的包围下全身而退吗？”

陆哲依然平静道：“可以试一试。”

柴明想不到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如此自信，一时间有些犹豫，但很快又有说辞：“灰神的本领有目共睹，但如今这个局面，怕也是无力回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陆哲好奇道：“说来听听。”

柴明道：“信仰愿意全力帮你夺得枢灵。”

陆哲问：“条件呢？”

“条件是今后双方在游戏里竭诚合作。”柴明说着话，脚下却一点都没有松懈。

“是要我加入信仰？”陆哲问。

“如果那样，当然最好，信仰的出价不会比任何人低。”柴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十一月3.3亿的开价，信仰也能出得起。

陆哲在布拉格一战之后，名震全国，各大俱乐部自然不会无视，只是光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值3.3亿这个价格，只有钱学桓从副本角度出发，觉得陆哲潜力巨大。

而信仰内部商议之后，也决定加大筹码。

副本这块肉，信仰从未想过放弃，只是有钱学桓坐镇的十一月实在太强悍，柴明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若是有了陆哲这个助力，国内副本老大的地位，或许真要易手，尤其钱学桓的报价一经曝光，柴明更是坚定了决心，只是陆哲的拒绝十分干脆，才让他没有立刻出手，3.3亿对信仰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再多，也要考虑性价比的问题。

而战国方面，因为对于副本无欲无求，陆哲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并没有那么高，所以尽管谢永最先发现了陆哲，但最后却被钱学桓的报价直接封死了门路，干脆便没再提起这事。

“抱歉，暂时没什么兴趣。”陆哲还是老话。

“我知道。”柴明显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指望陆哲会答应，继续说道：“那也没关系，合作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哦？”

“灰神觉得结盟怎么样？”柴明说出了来意。

公会之间的结盟，在游戏里很常见，两个小公会想要联合起来对抗另一个大公会，但又不想合并，结盟便是一个选择。

只是结盟仅限于一般公会之间，职业俱乐部不能互相结盟，这是电竞联盟的规定，就怕俱乐部结盟之后，冲突减少，游戏的趣味性降低。

但电竞联盟的规定并没有禁止俱乐部和一般的玩家公会结盟，事实上，几乎所有俱乐部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结盟公会，但因为两者实力悬殊，这种合作，与其说结盟，不如说是加盟更合适。以信仰为例，结盟的玩家公会不下100家，这些公会在外面甚至经常以信仰分会来自称，而信仰方面，对于这种做法既不鼓励也不反对。

俱乐部这边收一群小弟壮大声势，而小公会就当找个靠山，算是互惠互利。

陆哲当然清楚结盟是怎么回事，以目前仅有3人的颖潇公会，能和信仰结盟，当然是有百利无一害，但是这种事陆哲才不会替杜潇潇做决定。

“我们公会太小，恐怕高攀不上。”陆哲道。

“有灰神坐镇，就不会小，就算现在不出名，将来必有出头之日。”柴明说。

“柴队过誉了，可惜我不是会长，没办法现在就做决定。”陆哲回答。

“结盟不是小事，当然不会要你现在就做决定，只要灰神有这个意向，具体合作的条件，可以事后再谈。”

“若是你们现在帮了我，事后我们又谈不拢，信仰岂不是亏大了？”陆哲笑道。

“一个遗迹而已，信仰还亏得起，若非如此，怎么体现我们的诚意。”柴明十分大方。

对于信仰这种规模的俱乐部来说，游戏内的些许奖励，已经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决策，柴明甚至可以为了公会名声而放弃一座城池，更别说区区一个遗迹的奖励，根本无关大局。就遗迹而言，获胜以后的影响，比奖励本身重要得多，但在柴明的权衡之下，陆哲的价值完全抵得上一个遗迹，而且若是双方今后合作，信仰这次遗迹也不算失败，至少稳压战国十一月一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从这一点看，柴明的算计十分犀利。

陆哲叹了口气，他进入信仰的时候，柴明便是老将，担任队长多年。两年后，他强势崛起，那时柴明状态虽然没有下滑，但却坚持主动退役，给自己让位。退役之后，仍然留在俱乐部担任技术指导。和钱学桓那些人一样，柴明对于游戏、对于俱乐部的感情让人难以理解，直到自己统帅信仰之后，才渐渐明白这种情感，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他们那类人，最后甚至付出了生命。

他对柴明十分敬重，对信仰依然难以割舍。

只是这一世，苏颖占去了他的全部。

“结盟倒是可以考虑，但我不喜欢欠着人情谈合作。”陆哲道。

“那灰神有什么提议。”柴明反问。

“不如这样，我拿我的枢灵，柴队尽可以全力来夺，胜负各凭本事，至于合作，事后有机会自然可以谈。”陆哲道。

“灰神看来很自信。”柴明没料到这种条件都没能说服他，但对方没有当场拒绝，至少还有得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陆哲洒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