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们是艺伎就好了,我真是受够看那些男人脸色。”春奈盘坐在地上,抱怨的话语也怒气十足。她面前是一口用简陋器具吊起来的锅,煮着一些朴素的食材,但或许是因为底下柴木不够干燥,火焰弱得连水都是半温不热。
月石脱下那身破旧和服换上室内的单衣。
“艺伎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她们一样都是听老板的话给客人搔首弄姿的,有些缺钱的还会做我们做的事。”
“真恶心,这种人就该和我们换一下,反正做的事情都一样。”
月石往火炕里又添了不少木柴,火焰逐渐升腾起来。
她摇摇头:”我们可做不来艺伎的工作,能正式成为艺伎的人都是经历了几年的训练,再不行也要有跳舞,三味线的底子。
“我虽然是不会那些东西,但是你不一样吧,你无论是歌唱舞蹈还是三味线,都已经是%%%%,就连那边的花魁恐怕也比不上你吧。“
月石一笑:“这段时间你总是想给我装上翅膀呢。我们可是游女。”
“凭什么我们就必须得是游女,就因为长的丑吗。太不公平了,你要是也有一张,就算不漂亮,普通的容貌就好,你说不定也能和那个鹜姬一样成为花魁的。“
“那是花魁。”月石哭笑不得,“所有的花魁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那三样也好,气质话术也好,都是十多年千金用下去开出的花,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当上花魁的啊。”
“那个鹜姬······“
“听说那名叫鹜姬的女子长相极其美艳,技艺绝伦,言辞也巧利无双,所以才会被捧为花魁。“
春奈“哼”了一声:“说到底那些男人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我们不用去管那些,现在不也是挺好的吗。“月石搅动着锅里的食材。
“不!”春奈一脸严肃,“绝对是做艺伎要好,因为······”
“嗯?”
“艺伎才能光明正大的嫁人。”
“噗!哈哈哈,原来你那么想出嫁啊。”
春奈双手撑在地上,脑袋凑过去。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们总不能一生都做这个,死了还被人丢到南边那座破寺庙去。艺伎到了三十岁就可以离开花街了,如果能被男人赎身还能更早离开。”
“是,是,不过还是那句话,在外面活下去,比在花街里要难得多。”
“我知道。”春奈点着头,看着月石搅动着锅里的食材。
火慢慢的旺起来了,汤里冒出了气泡,香味随着气泡的炸裂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闻着这股香味,春奈都欢心的闭上了眼睛,月石拿着汤匙搅动着食料,场面看起来非常和谐。
这是一顿极其难得的“丰盛”晚餐,她们为了这一回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买下没人要的洋芋等蔬菜,零零星星的买来一些面粉团,费了老大力气才租来的小锅,为了有着“享受”的一餐还真是艰难。
但就在春奈双手合掌准备开吃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有谁会来找我们?春奈一时间愣住了。
月石走到门口打开门,似乎是几个男人,月石走出去和他们聊了起来。
春奈盯着门口,不一会儿月石就回来了。
“抱歉,我要出去一下。”月石不好意思的笑笑,手里拿着一套和服——是那些男人给的,看上去是还行,但也挺旧的。
春奈皱起了眉头:“工作?但也不应该找到这里吧。”
“不,嗯也差不多,是一个客人想请我去为他们表演。”月石走到里面将和服展开,春奈也过来帮她换上和服。
“表演什么的······唉!那种工作不应该请艺伎吗?”春奈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种工作性质绝对不是游女所做的。
“嗯,但是他们说请我比较方便,也比较便宜什么的。”遇到这种事情对一个游女来说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吧,但月石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哼哼,所以我就说吧,你的技艺绝对是顶尖的,肯定被人······那是什么?”
“面具啊。”月石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泛黄的狐狸面具,拉开后面的绑绳扣到面部。
春奈有些迟疑:“你要带着面具去表演吗?”
“不然呢,看到了我的样子,就算舞蹈再美客人也都会不快的。”月石的脸,确实无法让任何人产生愉快的心情。
“不快什么的,他们想看想听的应该都是舞蹈,乐曲吧。”
月石拿上了表演用的道具,踩上木屐,哒哒哒的走到门口。
“应该是由人表演出来的舞蹈和乐曲才对。你先吃吧,记得要给我留一点。哦,把火灭了也没关系,我应该会晚点回来。”
春奈看着她,突然走回去把火灭掉盖上锅盖,表情有些愠怒。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我要再看看你戴上面具表演的样子。”
“啊?虽然是没关系的,你就当做的陪从过去吧。”月石笑着点点头。
随着一声关门声,屋内空荡下来,锅内的热汤失去了热源也逐渐归于冷却。
这是春奈第一次看见月石戴着面具表演的样子,说实话,它竟比不带时的观感更好,美妙的歌喉与绝伦的舞姿,还有那灵性十足的三味线,无一不是最顶尖的享受。
也是这一次表演,通向未来的门第一次对月石和春奈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