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宇的车在二人在返程的途中爆了胎,唐建宇下车检查后跟副驾的苏望说明情况,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积蓄了一整天的疲倦感在这个瞬间突然袭击上来,苏望揉揉鼻梁,“我现在就想睡在车里得了!”唐建宇胳膊挂在车玻璃上,长呼一口气,“下来换备胎,早回去早休息。”苏望垂头丧气地来到车尾。
备胎立在爆了的车轮边,轮廓圆而钝,傻乎乎地看着几乎半个身子爬进后备箱的苏望。“我……找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应该在我家车库里。”苏望绝望地捋捋头发,吼道:“你一个大教授车上不带千斤顶?去交管呆着吧!”唐建宇自知理亏地挠挠鼻翼,小声道:“实际上,教授和千斤顶没有必然关系……”苏望直起身,两手叉腰,一声不吭地看了好一会儿星星。
两个男人,还是轮廓看起来和高大的男人,在夜半的高速路上很难拦到求助的车。甚至有好奇的人,将车开到二人面前又扬长而去,两人都能看见对方开走时,面部非常丰富的表情。深夜的车本来少,速度又快,折腾了好久才终于迎来一个胆色过人的大哥,帮着两人换好轮胎,重新上路。
等到市里的时候,夏季本就很长的白昼,已经在东方天空露出清透的鱼肚白。两人疲惫不堪,各自给家里发了条信息,很快达成共识:就近找酒店先休息。在清晨的大堂登记的时候,面对漂亮前台狐疑的眼神,和值班保安警觉的姿态,本来想要个标准客房的二人,硬生生转换心思,默契地各自要了个房间。
苏望要上早班,只休息了几个小时,带着对唐建宇可以肆意休息的羡慕先离开,并没有打扰。唐建宇中途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地石娇娇打了个电话,石娇娇正在上班的途中,听他口齿不清的样子就知道还没缓过来,便不多说,只哄他乖乖再去睡一会儿。
她到单位不久,就在四个人的小群里,收到了夏蕾发来的照片:以沐浴在晨光里的庞大客机为背景,阿千奶奶抱着小福星,她和周继昀站在后面,周继昀轮廓深了许多,打扮清爽精神焕发。“我们安全落地啦!去吃早饭!”夏蕾开心的留言,石娇娇想问候一下,字还没打全,另两人就跳了出来,夏蕾带着个俏皮的表情回:我们这一伙,都是勤劳的小蜜蜂。
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石娇娇才接到唐建宇“神志清醒”的电话,开口就问:“还在忙吗?”石娇娇边归置材料边回:“今天清闲,有人要来带我吃好吃的吗?”“哈哈。”唐建宇笑起来,吞了吞口水,“我在你们厂大门斜对面的面店门口,收拾好了就出来吧。”
石娇娇虽然嘴上说,但心里倒没期望又要见面,再深想一步忽然意识到:两人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夫妇二人每天见面才是正常的吧?想到这里,不禁害羞地缩了缩脖子,手下整理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石娇娇刚看见街角的车子,唐建宇的脑袋就冒了出来,她笑着坐上副驾,还没来及讲话,男人就很自然地俯身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这么快!”石娇娇边系安全带边揶揄,“那我再回去加会儿班?”唐建宇对她的嘴硬见怪不怪,发动了车子开上主干道后,才说:“先去吃饭。”“还有别的活动?”
唐建宇确认下步行街四周没有横行的非机动车,安心地向前开,点头道:“宠物医院来电话了,那只猫可以出院了……”“啊!”石娇娇挺直身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唐建宇嘴角动了动,“就是这样才来接你的呢!”石娇娇“哦”了一声,心里忽然有点紧张,绕这手指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留下残疾什么的?”唐建宇嘬嘬两腮,“没细问,看了就知道了。”
区别于上次夜半急诊时的冷清,午饭后的宠物医院可以称得上热闹,许多趁着纳凉时间准备带自家宠物来就诊或者做个宠物美容的。唐建宇在前台询问的时候,就有只雪白的萨摩耶,露出可爱极了的“天使微笑”,伸着粉红的舌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娇娇。
石娇娇见它是在可爱,弯腰笑着说:“好漂亮啊!”狗主人是一对时髦的年轻夫妻,女主人和善地说:“你可以摸摸它,它很喜欢你哟!”石娇娇抬高手肘,防止狗狗长长的舌头舔到自己,伸手轻轻摸了摸它光滑的脑袋,又忍不住感叹太可爱!男主人看了看唐建宇,好奇地问:“你们也养狗吗?”“呃……”石娇娇一时词穷,正巧唐建宇问好了叫她,便微微行了个礼跟着唐建宇,在一个宠物医生的带领下往里面走去。
治疗间旁边是专为治愈待接的小动物开辟的休养区,里面按物种划分好几块,竟是满满当当呆满了宠物。“这么多生病受伤的!”石娇娇不禁感叹,微胖的医生边走边说:“也不是,有的呆了很久不会有人来接了。”唐建宇不解,“怎么会?”面容善良的医生抿抿嘴,“宠物不健康就觉得负担了,也有因为逃避治疗费的……总之,原因各色各样。”
话语间来到了一个蓝色的笼子前,“在这里面。”医生伸手开门,身体给唐建宇二人让出探看的空间。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凑上前去仔细查看。那夜太慌乱太匆忙,昏暗里根本没注意到那只猫具体长什么样。现在它用一样的姿势躺在毯子上,呼吸轻得吹不起一丝绒毛,胸腔规律的起伏证明它正在睡觉。
这只猫有浅灰色的毛,上面显露着深灰色清晰而漂亮的鲭鱼纹。那粉红色的三角形小鼻子是个顶点,一片柔白的绒毛由此成八字状长到下巴,延伸满整个小小的腹部,可爱极了!“是只带白手套的狸花猫,品相很不错。”医生看两人目不转睛的表情,忍不住加以解释,他们这才直起身来看向医生。
医生眼神飘忽了一下,两手有点不安地插进蓝绿色工作服的口袋里,努努嘴说:“对于这种野猫,你们撞到之后能施救送过来已经很出人意料了!”他咬咬嘴唇,“它没有什么外伤,撞击时内脏有点出血,好在这种生长期的幼猫自我修复能力是非常强的。”见两位当事人神情越加迷茫,医生耸耸肩,“你们可以选择领养或者放生。不过它重伤初愈,在户外存活概率不大,就算放生最好也缓一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