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明日正常。
国际惯例,前文回顾,苏望和老六定情,我真的很喜欢老六!
“咦?”对着小植物发呆的老六发现了新奇的事情,她端起盆子细看,发现植物的主干上,层层叠叠叶片的深处,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个新芽,已经有了莲花的样子了!难道,在夏天的病房里,那么不好的环境下,你的枯黄和萎靡,就是为了孕育这样一个新的生命吗?
老六看着那颗新芽,莫名鼻子一酸,眼泪很快掉下来。暴雨打在窗户上,汇成急促的细流匆匆流向窗台,远处有隐隐的雷声。“苏望,真的长出来了,等我把它再养大一点,你就来掐回去养吧……”
还没等老六感到更深的寂寞,跟石娇娇打完一通电话之后,两三年没有音信的夏蕾,忽然敲响了她家的大门。后来免不了被夏蕾和陈丽一通夹击痛骂,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管怎么样,虽然还有个石娇娇在外地,她们四个人总算是齐了。
那天天气很好,夏蕾前一天去市里拿了药,第二天一清早就送到了老六家。老六的睡眠渐渐恢复了,但早上还是醒得很早,夏蕾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发了两三个小时的呆了。“吃早饭了吗?在小区门口遇到胖老太了。”夏蕾坐在床边问,老六忙不迭找帽子,想遮住自己剃发后,新长了头发,如猕猴桃一样的脑袋。
夏蕾一下按住她的手,“跟我还要什么好看,再说了,这发型显得大眼睛更楚楚可怜了,哈哈!”老六眨眨眼,“那好吧。”夏蕾转身把药放进抽屉里,这才想起来,回头说道:“我终于碰到他了!”老六动动眼珠,疑惑地问“谁?”夏蕾眯眯眼睛,“就是你常挂嘴上的医生,苏望。”
老六顿了一下,猛地低下头,“哪有。”夏蕾靠在老六身边,也半倚在床上,说:“开药的时候,他走进来正好看见单子上你的名字。我们聊了聊。”老六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手指不时微微动一下,好一会儿才说:“哦。”夏蕾看着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真好落在老六的脸上。
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又久不见阳光,光线里近乎透明,失神的眸子也染成了金棕色。“不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吗?”夏蕾追问到,老六摇摇头。夏蕾叹一口气,“我搞不懂你。”说着起身做到组合家具的桌面上,“明明喜欢得不得了!”
就是因为喜欢,知道他是这样好的人,才不能连累啊……
中午后奶奶也没有回来,大概是遇上夏蕾之后就更加放心了。“尝尝看,我现在也学着下厨了。”夏蕾把老六搀到客厅餐桌边做好,端上来一碗卧了鸡蛋的素面。夏蕾坐到她对面,说:“煎蛋好吃,但我怕油多对你身体不好。”老六已经嘬了一根面条在嘴里了,笑得特别乖巧,“好吃!”
夏蕾也拿起筷子,刚准备吃门铃响了。“准是你后奶奶回来了,这时候才回来,我不在要饿死你吗?”夏蕾说着,气鼓鼓地起身去开门,老六傻笑着摇摇头,又挑起一筷子面条。夏蕾黑着一张脸打开门,没好气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眼前不速之客的脸生生逼了回去,“你……”苏望咧咧嘴,干笑一声,“是我。”
“不是我奶奶吧?谁呀?”老六的声音传过来,听得夏蕾头皮一麻,脱口就是一句瞎话,“推销牛奶的,你等下我细问问啊!”老六又叫,“订过了,你让他走吧,面条要泡烂啦!”“啊,你吃,我马上来!”夏蕾敷衍一句走出去,把门关到只留一条缝,才拧着眉头看苏望,“情况不用我多说,她经不起什么事了,不只现在还有以后。”
苏望舔舔干燥的嘴唇,“不然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夏蕾默默地点头,打开门让到了一边。
老六叼着一根青菜,看见苏望走进门的第一反应是,狠狠地闭眼又睁开,重复了三次!两个月没见了,老六锁骨处的深陷让苏望忍不住咬了咬牙,她怎么能这么虚弱!每向她靠近一步,苏望的鼻子就更酸涩一层,等站到她面前时,整个眼睛都红了,泪水打着转要掉下来。“对不起,现在才来。”苏望看着老六,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
“啊……”老六张着嘴,保持着扶碗的姿势,仰头看着这张整天赖在脑海里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望抿嘴笑了笑,扶着老六身后的椅子靠背半蹲在她面前,微仰着头,老六的眼神也跟着他变为俯视。
“别再推开我了。”苏望伸手抚上老六的脸颊,“这两个月我想得很明白,比起共同面对未知的困难,错过你更让我痛苦。”老六还是刚刚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眨都不眨,“簌簌”掉着泪珠。苏望的大拇指摩挲着老六鼻梁附近的干爽肌肤,继续轻声诉说,“你知道吗,我已经是个住院医生了,工作会越来越稳定。还有,家里我说过了,我爸妈盼着见你,等你养得有力气了,就见见他们,好吗……”
听着苏望琐碎的字字句句,老六痛苦地咬住嘴唇,忍不住闭上眼睛,拼命摇头。苏望双手捧着老六的脸,极尽温柔地说:“看着我,我就在这里。没人比我更适合呆在你身边,不是吗?我不知道怎么证明,但我一定尽我所能对你好。”
苏望的眼睛溢出的仿佛不是泪水,而是满肚子要说的情感。此时老六已经难以自控,“呜呜”哭出了声,苏望越擦她泪水就越多。他每说一句“别哭”,她反而会哭得更大声。
心被来回拉扯,任何念头都想占上风,“可以吗?”老六泪眼迷蒙地看向夏蕾,颤抖地问:“这样的我可以吗?说不定,五年之后还是会死,这样也可以吗?”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沉重地砸在旁观者,夏蕾的心上。夏蕾别过含泪的眼睛,捏住鼻子好让自己不跟着哭出声来。
老六垂眼看着苏望,两手放在自己几乎没有头发的脑袋上,“你看看我,我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我到底有什么过错!难道生病所受的苦还不够折磨吗?还要冒出一个这么傻的你来,惩罚我?”苏望紧紧抓住老六的手腕,对她痛苦的呼喊一概不回应,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如同一场残酷的熬鹰,濒临崩溃的老六在苏望没有一丝动摇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她低下头,沥干眼眶里,上一秒残留的犹疑的泪水,铁了心地点点头。苏望甚至不敢问一句“真的吗?”,他担心这外柔内刚的狠心姑娘说不认就不认。
屋子莫名极度安静起来,如同发了一场大梦,平静下来的人们感到一阵恍惚。别说两个当事人,站在一边的夏蕾都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尴尬。“这……”夏蕾揉了下眼睛,说:“苏望,你要不去洗把脸吧……”苏望看看跟兔子一样的红眼睛老六,抓抓头道:“我去给你拧个毛巾。”老六瞄了一眼夏蕾,耳根子也红起来,说:“这是我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