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奶奶气势很足地说完这话之后, 就拄着拐杖转身, 离开了后台化妆间。
李佩雯蒋卓并一些街坊邻居, 上去跟蒋珂打了打招呼,夸她跳得特别好, 跟她说演出特别成功后,也就跟着蒋奶奶离开了化妆间。
到了外头,怎么来的, 那还怎么回去。包的那辆小巴车, 还在外头等着呢。
回去的路上, 见了刚才的阵势都看得明白的,当然就有人拿蒋珂的婚事出来说,大冷天儿里吹着车窗缝里的风, 笑着说蒋珂这是憋了个大的。就等着今天这时候呢,要给他们来个惊喜。
蒋珂当兵以后,她们的四合院也就来过安卜这么一个干事,那晚跟院儿里那些大老爷们聊得都很开心, 还喝了不少些酒, 人都记得他。但当时没人提让他和蒋珂凑成个对,一来是因为怕他们的革命战友情被歪曲,这不好,二来是他家的家庭普通, 当时邻里乡亲就觉得,蒋珂怎么着也得嫁个干部家庭。
现在兜兜转转居然回去了,少不得要感慨。感慨一番之后呢, 还有忍不住话的,开口说:“这小伙子人是不错,就是家庭太普通了,凭咱可儿现在这条件,是不是有点吃亏?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的,穿着那西装,别也是去广州打工回来的吧?可儿一步步走到今天,别到头来念些有的没的旧情,找了个只脸蛋好看别的都不怎么样的,那就吃亏了……”
话说完之后,车里的乡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挺有道理。成了婚的人都知道,年轻的时候喜欢看人一张脸好看不好看,但过日子跟脸长得好看不好看还真没太大关系,那得有本事有出息。
蒋奶奶坐在座椅上,微微晃着身子,像个白发老菩萨。心里想着蒋珂连戒指都戴上了,这事儿肯定没跑了,当然要在外人面前帮自己孙女婿说话,所以就慢慢开口道:“你们不知道,安干事那时到咱院里来,随口胡说的话,你们就信了。他的家庭可不普通,他爹,是南京军区的副司令呢。前些年还出了国,在国外呆了好几年。你们说,亲爹是副司令又出过国,能是在广州打工的吗?”
这么一说,如果也都是实情,那肯定就不是了,也把在座不了解情况的说懵了。懵了一会之后,有人又接话,“那可儿可以啊,这么多年不结婚,敢情是一直是有对象呢,还是条件这么好的对象。现在好了,安干事回来了,戒指也给戴了,向部队打个报告,就能结婚了。”
说到这话,蒋奶奶和李佩雯都忍不住有点高兴。她们一直急蒋珂的婚事,急得都没辙了,都做好她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了,反而她给她们找了女婿孙女婿回来。
这叫什么,这叫意外之喜啊。
但欢喜归欢喜,审还是必须要审的。这么多年,因为这事折磨了她们多少精神啊,敢情她并不是就不想结婚,只是不想跟别人结婚。
而蒋珂在蒋奶奶李佩雯等人走了以后,便忙回去化妆台边开始卸妆,卸好妆去换下演出服再洗把脸,头发拢到脑后用一根黑皮筋扎成马尾辫,便和其他人打招呼先走一步,说要回家去。
安卜开着车载她,走了一阵后,转头看着她问:“她们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
蒋珂清着嗓子摸后脖,把头转向车窗外,回他的话,“待会马上就知道了。”
安卜再看她两眼,伸手过来在她脑袋上推了一下……
等安卜和蒋珂到家的时候,蒋奶奶和李佩雯正等在正屋里,蒋卓坐在自己的床上,陪着她们。而其他的乡邻亲戚都各回各家各收拾去了,这种别人家的事,他们外人也掺合不着。
等到蒋珂和安卜进了屋,蒋奶奶、李佩雯和蒋卓三个人看着他俩,道一句:“回来了?”
蒋珂笑笑的,叫李佩雯和蒋奶奶,“妈,奶奶。”
安卜也跟着打招呼,叫,“阿姨,奶奶。”
蒋奶奶手搭拐杖看他们俩一气,让他们坐下,李佩雯便起身去拿了两个家里的白瓷带盖的杯子,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桌上。
在板凳上坐好了,两边对峙,蒋卓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闲着看热闹,反正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掺合。懒得掺合也是因为他知道,李佩雯和蒋奶奶肯定不会反对的,只巴不得两人赶紧结婚,还怕夜长梦多自己的女婿孙女婿跑了呢。
屋里灯泡散出来的光线有些偏黄,蒋奶奶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蒋珂,又看了看安卜,先说了一句:“喝茶。”
“谢谢奶奶和阿姨。”安卜听蒋奶奶说完后,便很顺从地上去捏过茶杯把圈拿回来喝茶。
蒋珂则看了看面前坐着的两人,才慢慢伸手过去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刚从暖水瓶里倒出来的水很烫,想灌大口也灌不了。
四个人都还没正经说话呢,蒋卓在那边已经哼上小调了,也不知哼的什么。
蒋珂也没等她们问,抿了一口茶以后,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跟蒋奶奶和李佩雯说:“妈,奶奶,一直没告诉你们是我的问题,那个,我和安卜,打算结婚了……”
蒋奶奶和李佩雯听她说要结婚了,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偏还把笑压在嘴角不露出来。
蒋奶奶清清嗓子,然后把嗓子捏起来说:“你是国家的人,打了报告领导同意就行了,我们管不了。”
蒋珂抿着笑,看着她道:“那我不结了。”
蒋奶奶把眼一瞪,“信不信奶奶捶死你?”
蒋珂笑着学蒋奶奶捏嗓子说话的样子,“我是国家的人,打个报告领导同意就行了,你们管不了。”
蒋奶奶抄起拐杖就要戳她,还没戳到她身上,又收了回来,可舍不得真戳。
这会不跟她绕圈子了,蒋奶奶直接跟她说:“什么情况,跟我和你妈交代清楚。合着我跟你妈操心这么多年,心血都熬干了,干的都是傻事?”
“不是傻事。”蒋珂说话有些含糊嘟哝起来,“就是真的,没想结婚。”
蒋奶奶目光瞥一下安卜,又问蒋珂:“现在想结婚了?”
蒋珂看向蒋奶奶,朝她慢慢点了两下头,“嗯。”
旁边安卜看她的样子,含着笑在嘴角,微微端着不敢随意放松。毕竟这回跟上回不一样,上回上门来那是干事送同志回家,这回是女婿上门见丈母娘。
蒋奶奶和李佩雯看蒋珂这回是真的决定结婚了,而且小安这孩子吧,跟蒋珂也是知根知底,各方面条件也都好,当然没什么可挑剔的。
蒋奶奶说要审她,也就问了这个,并没有把两人揪在场,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全部问出来。那是他们小年轻之间的事,蒋奶奶只知道,她孙女儿确定是要结婚就行了。审出她这个态度了,也可以了。
再说,小安这孩子吧,她早就中意,当时蒋珂回来的时候说两人之间没关系,她还觉得挺可惜的。最后兜兜转转两人还能走到一起,挺好。
蒋奶奶没什么话再可说的了,李佩雯便又最后交代了几句,跟蒋珂说:“既然在一起谈恋爱了也公开了,刚才闹了那么一出,我们也没看懂,反正戒指是戴了,那就赶紧把报告打一打,团里手续办好,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又不是刚认识还不了解的,你们认识也有十个年头了,可别再拖了。我和你奶奶呢,也能跟着忙活起来,给你备点嫁妆。你奶奶啊,早就给你绣好被面儿了。”
有些事不提起来,觉得和自己仿佛永远是沾不上边的。在安卜回来之前,蒋珂一直觉得结婚是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事情。如果要结婚,那也得是到了她自己觉得不得不结婚的时候。那时凭空想着,就觉得结婚是人生中一件极大的事,需要用掉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决心才会做的一个重大决定。
也就到了这时候,她发现结婚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不可怕,也没有神圣到不可轻易碰触,很自然很轻松。仿佛就是走到了这一步,水到渠成。
突然提起来了,也没什么再耽搁的理由,你情我愿,双方父母都比自己还着急,好像有点稀里糊涂,其实是顺其自然,走着走着,婚就结了,压根没有想那么多虚头八脑的东西的时间。
蒋珂在舞蹈晚会成功举办之后,回团里就跟团里打了结婚报告。把安卜的资料和所有情况全部上报给上级知道,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审核,团里通过了他们的婚姻申请,便一起去领了证。
当天领完证回到车里以后,安卜捏着结婚证抱着蒋珂就一直闷声哭。哭得蒋珂是哭笑不得,一边像哄孩子一样拍他的背安抚他,一边湿着眼眶故意跟他说:“哇,让你讨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你还哭?哭成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逼你娶我的呢。”
安卜抱她抱得越发紧,眼泪还在往外冒,也不说话,看起来异常委屈,也异常幸福,这叫喜极而泣。
后来安卜哭完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抬手胡乱擦一下眼角,便打着车子跟蒋珂说:“我们去拍婚纱照。”
这时候拍婚纱照都是很简单的一张两张,没有太多的款式挑选,也就一套白纱,捧着一捧花挨着肩正正经经坐在摄影棚里,老式相机把人往下一照,洗照片还得洗几天。
蒋珂和安卜去到照相馆后,挑了一套简单的婚纱,长袖一字肩,头发简单盘起来后戴上头纱,再在耳朵脖子上戴上首饰,稍许化点妆,就能拍照了。
安卜穿着西装,左边胸口别着两朵玫红色的鲜花。
两人都收拾好后,在纯灰色背景布前的长凳上挨着坐下来,脸上挂着微笑,把这一刻做一个定格。
结婚证拿了,婚纱照拍了,是谁的就是谁的,这辈子甭想跑了。
晚上安卜和蒋珂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安卜还一直抓着她的手。这一天他都不大正常,一点没有三十岁男人该有的样子。又发骚又发-浪,比当年二十岁出头那时候还不知道收敛。
吃完饭他也没把蒋珂送回团里去,直接就带她去了他现在住的宾馆。他停车下车去给蒋珂开车门,蒋珂坐着不动看着他,半晌把腿往里收了收,说:“我不去,我要回团里。”
安卜手搭车门,在外面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小蒋同志,证都领了,连上去喝杯茶的面子都不给我?”
蒋珂手里攥着皮包带子,看他反问,“这上去了,是……就喝杯茶吗?”
安卜嘴角忍着笑,“你要想做点别的,我可以奉陪。”
说完了,不让她再犹豫,自己弯腰进去帮她解开安全带,拉了她下车来。
蒋珂下车后就把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然后等他锁好车以后,跟他一起进宾馆大堂。
她还没干过这种事,跟一个男人进宾馆。所以在进入大堂以后,她便埋着头跟在安卜身后。到了楼梯间,安卜先上楼梯,然后回身把手伸到她面前。
蒋珂愣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搭到了他的手心里。楼梯间的灯光瓦数低,光线昏黄。蒋珂感受到安卜在捏她的手,手心手背捏了几下,便在她手心里开始轻轻挠。
蒋珂被他挠得心里发痒,要把手缩回来,却发现被他拽死了缩不动。
就这么被他拽着去到二楼,到他住的房间。
安卜开了门,拉着蒋珂进去。在关上门以后,根本没容蒋珂往房间里多走,就把她一把拽了回来按到了门板上。他不容分说地上去亲她,鼻息滚烫,哑着嗓子贴在她唇边问她:“先洗澡还是先做事?”
蒋珂被他这么一挑-逗,鼻息就热了起来,身子紧贴在门板上避不开,跟他说:“先开灯。”
安卜没有按她说的去开灯,在亲了她一阵把气氛挑得更热以后,便一把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去了床上。他把蒋珂搁下后,便开始解自己上衣的纽扣准备脱衣服,在他脱衣服的时候蒋珂翻过身子就要往床头躲,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压在身下。
蒋珂惊得闭上眼睛,跟他说:“我紧张。”
安卜也紧张,但他更多的是情-欲充脑,难以自控了。他去亲蒋珂的嘴唇,脱她的衣服,跟她说:“我会轻一点。”
蒋珂再想说话的时候,已经被他堵住了嘴,除了呜咽和低吟声再也发不出来其他的。
她被他安卜亲得神思迷离,身子在他掌心手指的爱-抚下软成一汪春水,生出了本能的渴望。
安卜一边用手掌在她身上撩火,一边落唇在她耳边,然后气息极重地说:“一直都很想要你,只能自己夜里肖想。想脱光你的衣服,亲你,摸你,要你……有时候夜里做梦……”
蒋珂忍不住低喘出声,然后屏气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
安卜没有再说下去,他捞起蒋珂纤细的腰身,冒着汗忍着过盛的激情推进去。然后他也没有急切地动,而是俯身继续亲吻蒋珂的额、嘴唇。等她在他怀里又轻颤起来,他才慢慢地开始动。
浓烈的激情一直到半夜才在这个房间里褪去,蒋珂和安卜都睡不着,安卜披了件大衣把蒋珂包裹在自己怀里,拥着她在窗边站着。
夜里的风很凉,却吹不淡激情在两人身上留下的滚烫印记。
***
蒋珂和安卜领完证之后不久,蒋珂的单位就给分下了房来,在军区大院里。然后他们选了个吉利的日子,收拾好了搬进去,把从照相馆取出来的婚纱照也挂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都是蒋奶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并蒂莲花鸳鸯戏水,红彤彤的锦缎布料,手摸上去都打滑。除了被子脸盆毛巾红布罩台灯,李佩雯和蒋奶奶几乎把能在新房里装饰的都装饰了,包括衣柜家具,都提前让人打了几套,在搬家的时候搬进来,弄到最后心房就成了最大红大艳喜庆的样子。
蒋珂不表态,随她们弄,她们高兴就好。
然后李佩雯和蒋奶奶也不管蒋珂需要不需要,还是给她买了缝纫机收音机和自行车,手表项链因为安卜给买了,她们就没再浪费那钱,毕竟她们买的赶不上安卜买的那东西金贵。
等蒋卓带着李佩雯和蒋奶奶把缝纫机、收音机和自行车弄过来的时候,蒋珂笑着问李佩雯,“妈,你觉得我会踩这缝纫机吗?”
李佩雯看她一眼,“这不是会踩不会踩的事,按规矩就得要,谁家姑娘结婚没这些东西?”
蒋珂知道的,在她们心里,规矩不能随随便便改,这是关系体面的事。
新房布置好搬进去不久之后,这屋里又多了东西,墙上挂着的,便不止蒋珂和安卜两个人的婚纱照,还有几张以前在文工团里的照片,难得的几张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取景框里。
那时候团里有摄影干事,跟着拍的照片不少,安卜回南京把有他和蒋珂的照片拿了不少回来,墙上挂不了的,就全部塞在了相册里。
每次两人就把这些照片拿出来翻看看,一起回忆照片上当时都在发生什么。
十年很长,能说的东西有很多,所以两个人一直有聊不完的话题。
在新房收拾好之后,安卜和蒋珂也没把婚礼再往后拖多久,就定在了这个除夕之后的正月里。
因为蒋珂的婚事就是部队里的事,她团里的领导和同事都在北京,所以婚礼就打算在北京一家饭店里。
安卜在南京过完年就来了北京,然后抓紧时间开始张罗举办婚礼的事情。因为蒋珂的军人身份有点特殊,所以婚礼没有太繁杂的程序,只是在饭店定下桌子吃顿饭。
婚礼的日期是在年前就定下来的,定下来当天,蒋珂就打电话告诉了施纤纤。除了施纤纤,她也真不知道还要通知联系谁了。这年头上,大家都身处各地,正月里不是在外面拼命赚钱的,那也是放假回老家了,没交情的谁为一个小小的婚礼在这大新年里奔波啊?
所以,除了昌杰明和施纤纤,蒋珂并没打算请别的老战友来见证她和安卜的婚礼。有双方的父母以及两个至交好友和团里的领导同事,也就够了。
如果往复杂了办,那就是又费事又费力的事情了,少说要三场宴席。不止要在她团里办,还要在南京办,还得请蒋家的亲朋再办一遍,以她的身份,可没办法因为结个婚而一场宴席一场宴席地请客吃饭,人还以为你收礼的呢。
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在婚礼日期的前一天,安爸和安妈妈特意从南京赶了过来。也就赶着这个时间,晚上到北京和蒋奶奶、李佩雯和蒋卓并安卜、蒋珂坐下来吃了顿饭,算是亲家见面。
这是两边长辈第一次见面,都还有些生分客气,也就讲到蒋珂和安卜的时候,那话题才真的能凑到一处。
因为顾念安爸和安妈妈坐一天火车过来的,这顿饭也没吃多长时间,吃得差不多便结束了,让安爸和安妈妈去宾馆休息。
因为这事,蒋奶奶和李佩雯还觉得挺不好意思,饭局结束之后,私下悄悄跟蒋珂说:“让你公公婆婆那么远来北京参加你们的婚礼,你公婆还算好脾气好说话的。”
蒋珂听得懂蒋奶奶这话里的意思,抿抿唇小声道:“我单位在这里,没办法。”
蒋奶奶拍拍她的手,嘱咐她,“今天见了你公婆,看起来还不错。结了婚好好跟小安过日子,对他的父母好一点,不要学现在那些刁钻的儿媳妇。”
蒋珂笑笑,“奶奶,我是刁钻的人吗?”
人不惹她,她基本无心跟人犯呛闹事。
有些事情要是顺利起来,真让人恍恍惚惚像做梦,似乎也就尝出生活中的甜蜜喜悦了。
蒋珂和安卜对彼此的家庭成员都没什么意见,双方长辈见了面也都聊得挺好,虽然有点客气。一直对安卜抱有成见的蒋卓,早就知道安卜回来肯定是要跟蒋珂和好的,所以在得知蒋珂和安卜和好后,也没再说过任何一句酸话废话。
晚上吃完了这顿饭,安卜开车把安爸和安妈妈送去宾馆,蒋珂留在饭店里陪着李佩雯和蒋奶奶以及蒋卓。等到安卜回来,再开车送他们回去。
这会儿安卜跟李佩雯和蒋奶奶早不生分了,说起话来两边都是乐呵呵的。每次这样的时候,蒋卓就闲闲地识趣地不掺合,他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抹了安卜的面子。
一家人上了车以后,蒋卓坐副驾,蒋珂带着蒋奶奶和李佩雯坐后面。
车子还没发动起来的时候,安卜突然给蒋卓递了个盒子。
蒋卓愣了一下,但还是没客气地接下来了。拿到手里拆开看了看,是一套浅灰色的西装。他可不识这玩意的品牌质量,看了一下之后抬起头看向安卜,开口道:“哟,您这是讨好我啊?”
安卜拧动钥匙发动车子,回他一句,“你喜欢才能算是讨好呢。”
蒋卓管他是不是讨好,反正觉得挺受用,他收下了。
这礼物第二天刚好派上用场,蒋珂和安卜的婚礼,他正好穿了这套西装参加。而到饭店一看,来参加婚礼的人陆陆续续到了,那大部分穿的,还都是军装。
蒋珂因为要化点妆,稍微做个头发,所以早上起得也早。在家换好款式简单的红色礼服,收拾好妆容头发,才和安卜一起往饭店去。
到了饭店没别的事,站在门口一个个地把客人往里接。陆陆续续的人里,穿军装的最多,大部分都是蒋珂团里的。
这些人都是一起来的,一气迎进来后,余下也便没什么人了。就是双方父母,还有昌杰明和施纤纤。
蒋珂不知道昌杰明和施纤纤有没有来,在门外站着的时候,问安卜,“你知道他们来了吗?”
安卜摇摇头,“忙这忙那的,没想起联系他们,但应该来了。”早就说好的,结婚了一定要请他们来吃喜酒吃喜糖,请了却不来,那算怎么回事。
里面到了的人都落了座,蒋珂和安卜又在门上等了些时间。等的时间稍微有点长,长到让他们几乎觉得昌杰明和施纤纤压根就没来。在快要到十一点的时候,安卜跟蒋珂说:“再等十分钟,不来我们就进去吧。”
蒋珂点点头,然后又和他在外面等了十分钟。十分钟过去后,施纤纤和昌杰明还是没有到。于是他们也就没再等,进去招呼各位领导,一个桌一个桌地敬酒,感谢他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吃这顿饭。
这样的仪式是简单而有规矩的,没有多热闹的气氛,但也确实给两位新人做了见证。
宴席吃完之后,因为大家都忙,所以散得也快,回单位的回单位,回宾馆的回宾馆,回家的回家。
安卜帮着把各路人送走,最后回到饭店里和蒋珂碰头,只剩他们小夫妻两个,开车回自己家里去。回去的路上,蒋珂坐在副驾上嘀咕,说:“我看纤纤姐和老昌,这辈子是不打算见咱们了。也不知道来没来,也没说一声。”
安卜也在琢磨这事儿,手指点着方向盘,回蒋珂的话,“等我有空了,找他问一问。”
蒋珂闷口气,不想再说这话题。本来觉得事情圆满,她和安卜要结完婚安安心心过日子了,结果在婚礼这当天,昌杰明和施纤纤放他们鸽子,着实让人有点开心不起来。
她有点闷,但终于把她嫁出去了的李佩雯和蒋奶奶可是仍然开心的,和蒋卓回到家,见着人就发喜糖。一个竹编篮子提着,还挨家挨户给散了一遍。
在给人散喜糖的时候,人问李佩雯和蒋奶奶,“你们这到底是国家的人了,咱们胡同里的人就不请了?不在院里摆两桌?”
李佩雯和蒋奶奶之前也不同意家里直接不摆酒席的事,但后来被蒋珂各种理由说服,也就算了。说什么以前在部队里结婚,有的父母都不去,哪能搞这些礼节风俗。他们在饭店摆的这场酒席,纯粹就是部队里的人一起吃个饭。酒席摆得太铺张,那影响也不好。再说了,北京四合院里摆一遍,那也得到南京摆了请安家的亲朋好友,那就可够麻烦的了。为了不这么麻烦,所以两边都不摆,就这样就成了。
李佩雯和蒋奶奶现在拿这话跟街坊四邻这么一说,大伙儿也听得明白,就没人再追着这事问。拿了喜糖吃了喜糖,知道人蒋家的闺女确实嫁了人了,也就得了。
李佩雯和蒋奶奶在胡同里闹得可喜庆,然而蒋珂和安卜到了自己的新家往沙发上躺着去,还有些闷闷的。照理说,大喜的日子不该怏着一张脸,但一想起施纤纤和昌杰明放他俩鸽子,就不高兴。别人就算了,这两人就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啊。
蒋珂在沙发上靠着坐了一会,就回了卧室换了衣服拆了盘好的头发。她还是把头发束起来,扎一根马尾在脑后。
她坐在镜前正扎辫子的时候,安卜进了屋来,从后面抱住她,看着她的侧脸说:“这么不高兴,那我们来做点高兴的事情?”
蒋珂从镜子里瞥他,当然知道他说的做点事是做什么事。她红红脸,移开目光不再看他,站起身子往窗边去,回答他:“不要,大白天的。”
安卜跟着她走去窗边,跟到她背后,把她拥在怀里,跟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枯枝残叶,然后凑到她耳边故意低声说:“口是心非。”
蒋珂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他的嘴唇碰到自己的耳廓,同样低声嘀咕:“我才没有。”
安卜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笑着说道:“你怎么没有?当年跟你没相处多久我就看出来,你就一缩头乌龟,含蓄文雅和绅士对你来说都没用,那是瞎费心思。心里想什么,嘴上不说,不追着不撵着,怎么都不知道主动。如果不是我脸皮够厚,你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你才嫁不出去!”蒋珂哼一声,“我不主动,我是怕我主动起来你受不了。”
安卜从后侧方看着她纤密的睫毛,故意激她,“那你主动一个给我看看,看我受不受得了。”
蒋珂微微回头看他,没看一会,便突然吻住了他的唇,手搭在他抱着自己的胳膊上,慢慢滑到他手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同时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轻轻扫了一下。
只这一下,安卜的呼吸就被撩-拨得紧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上窗帘,然后还是这个姿势抱着蒋珂。蒋珂没有停,学着他亲她时候的样子去含吻他的嘴唇,然后轻轻咬上去,试探着伸出一点舌尖来。她又有些放不开,便欲伸不伸,弄得安卜心底痒痒,欲-火上身,便干脆地反吻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窗边,在屋里暖炉的烘热下冒出微微细汗来。衣服落了满地,安卜在后面扯掉蒋珂头上的皮筋,长发披散下来,落得满肩满背,撒到面前。她在他怀里轻轻地颤抖,承受着他给她的每一下刺激。额头渗出汗来,沾湿了几缕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暧昧异常。她又回过头来,和安卜吻上,直到洪水般的快感漫过全身。
事后安卜拥在蒋珂在床上躺着,被子盖过胸口,蒋珂趴在他怀里闭着眼哼哼喘气,很久不能平静下来。
安卜抚着她的肩头,跟她说话,问她:“想不想要孩子?”
好半晌蒋珂才睁开眼睛来,抬起眼皮看着他,“要啊。”
安卜也看着她的眼睛,“不怕影响身材耽误跳舞?”
蒋珂平平气,“年龄上去了生更不好,还不如早生,生完孩子我也一样跳舞。等以后跳不动了,正好教我孩子跳。”
安卜翻起眼皮想一想,“要不我们趁热打铁,这就把孩子要了。”
说完他便拱了头到蒋珂怀里,又要跟她来一次。他闹得蒋珂笑起来,要躲他。结果也没能躲开,人钻在被子底下俯在她身上,埋头在她胸口,不一会就弄得她喘息粗重起来。
就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安卜和蒋珂都停了动作,听了一阵发现确实是敲他家门的,安卜便问了句:“谁啊?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蒋珂推他一下,“起来去看看吧。”
敲门声一直没歇,两人只好起来快速地把衣服穿上,然后一起去门上。
到了门边开门,门板一拽开,便见施纤纤和昌杰明站在外头。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又见郑小瑶和她的老公出现在了门外,再然后便是刘兰翠,又有陈明、李庆国、陈邦并几个他们舞蹈队乐队的熟脸,还有好几个他们军区大院里的和安卜昌杰明都熟的干部子弟。
蒋珂和安卜都有点呆住了,还是昌杰明指着他俩问了一句:“你们大白天在家干什么呢?”
昌杰明这么一问,蒋珂才想起来她和安卜刚才激情时刻,弄得头发都乱糟糟的,衣服也没怎么穿得很整齐。下意识想到,怕是脸上的色彩也泄露了不少信息。这会儿连应都不应昌杰明,安卜把门一关,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便拉着蒋珂回去换衣服梳头去了。
蒋珂一到镜前才发现,自己嘴上的口红被安卜亲得乱七八糟,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她在镜子前一边梳头一边懊恼,“怎么这时候来啊,太丢人了。”
安卜一边在衣柜边换衣服一边笑,“怕什么,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
蒋珂把头发梳好扎起来,擦掉嘴上还剩的一点口红,然后去找一件干净的绒线衫换上,收拾好了才和安卜一起又往门上去。
这回再打开门,门内就是一对正经而又利索的小夫妻了。笑得客气热情地把他们请进屋,俨然一副开始待客的正经夫妻模样了。
进了屋,大伙儿各自找地方坐下,安卜和蒋珂一起去找了杯子和热水瓶过来给他们泡茶喝。
给人倒一杯,就得一句,“新婚快乐。”
倒完了,搁下暖水瓶,安卜和蒋珂被人撞破奸-情般的尴尬才缓解过去。
安卜先找昌杰明算账,问他:“不是早说好了中午过来吃午饭,地点都告诉你了,结果这会才来?”
昌杰明挺着微微起来的啤酒肚靠在沙发背上,“你也不看看,我都把谁带来了。中午去饭店吃饭,面对小同志团里那么多领导,咱可放不开。”
其他的人这会儿又上来说安卜,质问他:“你结婚就请个老昌,把我们都忘了?好歹一个院里长大的,也有你们团的,怎么就不请我们过来?”
安卜张嘴结舌一下,然后说:“你们要这么说我也不高兴,你们后来结婚的,有谁告诉我了?”
人张嘴就回,“哟,那你不是在国外么?”
这还你赖我我赖你给赖上了,赖起来那就掰扯不清。
安卜和昌杰明一波男人在那说话,施纤纤和蒋珂带着其他的女同志往房间里去。几个人偎在一处,看看这看看那,然后都和蒋珂抱了一下。分别很久了,虽然重新再见,没有她之前和施纤纤相见时候那么激动,但还是觉得分外亲切。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仿佛文工团的日子就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搁之前完全不敢相信,在她婚礼的这一天,真的会有这么多老战友出现。蒋珂拽着施纤纤的手,跟她说:“纤纤姐,您真是本事不小。你中午没过来,我还郁闷了好一阵。没想到,您在这里等着我,给我憋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施纤纤得意地笑,“我不是说过吗,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把以前的战友都叫上,让他们跟你们说一个字……”
施纤纤话说到这里打住,然后郑小瑶几个接上来,“服!”
蒋珂被她们逗得笑起来,乐不可支。
老战友见面,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重新热络起来了。大家把各自离开文工团之后的生活都说了说,也算弥补了这么多年没有再见的时光。
女兵来,于怡姗和叶湘没有来,一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就聊到了她们。因为这次联络人的事情都是昌杰明和施纤纤做的,想把曾经的人召齐,借着安卜和蒋珂结婚这件事,祝福他们的同时,也聚上一聚,所以施纤纤和昌杰明几乎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之前各过各的日子不在意,但真有意打听,这个问那个,那个再问下一个,总能问出来的。
施纤纤捏着蒋珂的手,跟她说:“我们团里的人都过得不错,叶湘也从人那里问出来了,退伍后回了上海,嫁了个很普通的人,不愿意再跟我们这些人有任何联系。还有于怡姗,我估计你在北京你也不知道,她也不跳舞了,嫁的人家里条件不错,但也不愿意跟我们再有联系。”
蒋珂听完施纤纤的话沉默片刻,半晌道:“挺正常的。”
当年那件事情,估计两个人到现在也都还不想面对,更不想面对她们这些身上没有“污点”的人。当初在文工团,她们这些没有“污点”的人,可是很歧视她俩的。
也 就刘兰翠,后来找正了心态,在文工团稳下来,现在也还愿意跟她们聚到一处。
提到叶湘,刘兰翠也只剩叹口气了,什么话都不说。
在蒋珂和安卜的新房里,一群人七嘴八舌把能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通,也都没了分开这么多年的生疏感。到了傍晚,由安卜昌杰明带着,出去又找地方定下包厢吃了一顿饭。
一个包厢里摆了两张圆桌,菜点了满满两桌子,啤的白的酒瓶更是摆得到处都是。都是老战友,谁也不能不给谁面子,谁也都不跟谁瞎客气,过去所有有过的糟心是谁也都想不起来,也都不说,就说那些轻松有意思的。
而大家也都记着今天是安卜和蒋珂办婚礼的日子,多半还是闹他俩,陈明头一个就说:“安卜手段高深啊,小蒋同志进了团他就把我手风琴给抢走了,天天让小蒋同志给我背手风琴。我那时候正好腿受了伤,正是可以表现的好时候,他非要让小蒋同志帮助我。”
后来一个接一个地说安卜的各种事,郑小瑶又说:“你们那只是怀疑他动机不纯,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在练功房帮可儿擦眼泪。被撞破了你们猜怎么着,人特别爷们,干脆就认了,叫我去向政委揭发他。他后来跑出国那时候,我就特别后悔,当初应该早揭发他。”
听到郑小瑶说这话,桌上的人全部起哄,哄一阵也就完了,并不提当年安卜和郑小瑶之间那点事。谁不知道啊,那是郑小瑶的单相思,现在都过去了,那事也不是回事了。
安卜被他们一边起哄一边灌酒,灌了两杯之后,又有人拿刁钻的问题问他,“假如,你来北京的时候蒋珂已经结过婚了,你小子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不不不。”安卜半醉着摇头,“我会后悔一千辈子。”
那没说的了,人又起哄他,“喝酒!”
这一晚上安卜被灌了不少酒,酒桌上闹起来笑起来,啤酒泡沫花子甩得在杯口边起舞。
饭局结束以后,本来他们还打算要闹安卜和蒋珂的洞房的,但因为大家都喝得有点高。虽然没到站不直腿的地步,但闹洞房这事是闹不起来了。
一群在在饭店外抱在一起拍着背道别,都说这次见完之后,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让各自保证,有事需要老朋友的时候就言个声。
在回去宾馆之前,施纤纤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纸盒子来,塞给了蒋珂。那是一个很旧的黄皮纸盒,扣着盖子,是曾经她从蒋珂手里拿走的。
她把纸盒塞给蒋珂的时候,笑着跟她说:“我没有帮你扔掉,一直收着呢。”
蒋珂接下那纸盒打开盖子,便看到了曾经安卜送给她的各种礼物。都是很旧的颜色和款式了,已经退出了时代的潮流,虽然从来没在蒋珂的眼里潮流过。
蒋珂想起那时候互相送东西时候的纯粹心意和心情,与现在已然大不同。她把盒子盖起来,抱在怀里,跟施纤纤说了句:“谢谢纤纤姐。”
施纤纤笑,“我不是坚信你们还能重逢走到最后,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重逢然后走到最后。现在,愿望成真啦。”
蒋珂听完她的话也笑起来,鬓边的碎发吹在脸上,她抬手往耳后拢了一下。
在饭店外分开后,蒋珂抱着那个纸盒子和安卜并肩往家回。安卜晃晃悠悠的,跟蒋珂一起说起未来的打算——生一个孩子,安爸退休以后就把安妈妈和安爸一起接到北京来养老,把孩子养大,等他们老了,就什么都不管一起出去周游世界。
安卜身上的酒气重,把头摇成拨浪鼓,说:“不,去周游全宇宙。”
蒋珂翻白眼踢他一脚,他笑着揽上蒋珂的肩膀,“我们先回家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已经累到变形了。
因为不会写那个萌萌的日常,所以就不往下写了,我写出来的日常都是寡淡风orz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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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有兴趣的可以来作者专栏戳一波作者收藏啊
然后吃作者行文风格的,对作者坑品也信任的,可以来下一篇文——《七零年代老北京》。内容没变,但我把背景还是移到了七十年代,感觉会更有意思一点。
因为这篇文写的很累,所以可能要休息一个月这样子才能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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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这里感谢每一位追文到这里的小天使,更要感谢那些鼓励过我安慰过我的小可爱,是你们让我坚持到了最后,真的。
这篇文写得很痛苦很煎熬,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心理素质差,一被骂就忍不住要炸。然后在这里解释一句吧,作话里情绪几次崩溃都不是因为正常的探讨剧情的评论,不是提出自己想法的评论,甚至不是吐槽不喜欢主角性格行为的评论,是有人故意喷文,甚至骂我,被诅咒全家不得好死,出现过2b、傻b、瞎、贱等各种脏字眼,让我对一些读者的人品和素质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甚至对这个社会和世界产生了怀疑,当时状态很差,确实想过弃文,但后来调整调整坚持下来了。
是生活得太-安逸了,所以真的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么重的恶意和戾气,也想不明白这些恶意和戾气到底来自哪里,所以心态就一次次崩掉了。后来经过各方朋友和你们评论里的安慰,大约也想明白了吧,确实是不知道电脑后面坐着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也只能无视加可怜这一类人了。然后劝自己,慢慢修炼,人生是一个修炼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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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不会写一辈子小说,但是希望看文开心的你们,永远开心,永远乐观,永远向上,永远正能量。
一个普通的作者写了一个普通的小说,没有那么多花式套路,没有一章章爽到人心窝里的情节,还得到了你们那么多的肯定和喜欢,真的非常感谢,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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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缘,我们下本再见,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