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棉被关锦璘捞上马背,一开始不知怎么回事难免惊慌失措;可她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关锦璘前来救她;绷紧的心身一下子松弛下来,软绵绵躺在夫君坚实的胳臂中;继而又紧紧抱住关锦璘的身腰。
关锦璘一手扶着容诗棉,一手拽着马的辔头疾驶而去。
黑骏马来到40度的缓坡跟前,四蹄用力;一鼓作气冲上东边的梁峁。
关锦璘驱使着黑骏马冲上梁峁,将容诗棉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拍拍黑骏马的脑袋说了一声:“好样的黑骏马,果然名不虚传!”
邬天鹰、银子、尒达、刘小头见关锦璘将容诗棉营救回来,纷纷围了上来。
容诗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关锦璘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道:“容容受苦啦!没想到我们欢聚紫荆村,一个夜晚你竟然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好啦!”
容诗棉听关锦璘如此讲,不知是激动还是沮丧,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表情呆滞地凝望着大家。
邬天鹰和银子一边一个扶住容诗棉的手臂,银子在她的耳边说道:“师母,您安全啦!是师傅把你从小鬼子手中抢夺回来的!”
容诗棉眼睛里盈满泪水,紧紧抓住银子的手;又抓住邬天鹰的手惊呼一声道:“你是银子?你是天鹰!容容真的回到你们身边哪?”
“这是真的师母!”银子抱住容诗棉的胳膊道:“师母,我是银子;您受苦啦!”
银子和邬天鹰安慰容诗棉半天,容诗棉似乎才神志清醒;静静看了关锦璘几眼扑向他道:“关子,二毛兄弟没啦!”
关锦璘一怔,紧紧抱住容诗棉道:“二毛兄弟牺牲哪?”
容诗棉爱期期艾艾啼哭着,关锦璘低头不语;心头仿佛压上一块石头。
还在紫荆村时,王二毛以容诗棉信使的身份;赶到村外将阿部笃实羁押容诗棉做人质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关锦璘,关锦璘让他继续回去稳住阿部笃实;纺织这家伙狗急跳墙伤害容诗棉。
王二毛带着关锦璘的嘱托二次回到容诗棉跟前,等于把自己架在火炉子上。
现在容诗棉安然无恙,暗中保护她的王二毛却惨遭小鬼子的毒手。
关锦璘悲痛欲绝地寻思着:阿部笃实的骑兵小队包围紫荆村后乡亲们的伤亡不是很大,可是死了王二毛却是农工商公司的一大损失。
缩在人群后面的林大磊和张宏基听说王二毛牺牲,惊慌失措中喝喊着挤到容诗棉跟前问:“董事长,您说王二毛兄弟他没回来?怎么回事这样啊!”
林大磊和张宏基两人咧着嘴放声嚎哭。
容诗棉抓住两人的胳膊唏嘘不止道:“二毛兄弟为营救容容,被小鬼子西村二和开枪打死啦!”
林大磊和张宏基两人随关锦璘从紫荆村赶来猴头坡,目的就是要亲眼目睹容诗棉得以营救;王二毛安全回归。
可是容诗棉营救出来了,王二毛却永远地回不来了。
林大磊和张宏基二人哭喊几声,仿佛两根木头戳在地上;痴呆呆没有任何反应。
林大磊、张宏基、王二毛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人在林家老宅的炮楼上分手时相互鼓励一定要保证容诗棉的安全;才决定有林大磊和张宏基潜伏出村联系关锦璘,王二毛留下来暗中保护容诗棉。
可是谁会想到,炮楼一别竟然成了他们的生死决。
王二毛走了,林大磊和张宏基健在;两人岂能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
关锦璘奉劝林大磊、张宏基节哀保证,林大磊和张宏基听关锦璘这样安慰;悲声大恸。
双双面北而跪,两只手在地上拍打着;脑袋在土里乱撞着哭得岔气。
关锦璘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道:“人死不能复生,二毛兄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还望林保长、张保长节哀!”
关锦璘最后郑重其事道:“二毛兄弟走了,关某正是用上林保长、张保长的时候;哭坏身子什么也没有!”
林大磊和张宏基止了哭声,林大磊嘘叹一声定定神道:“关将军说要用我们两人,不知哪个地方需要!”
关锦璘沉吟一阵道:“夺取谷道里小鬼子的马匹还需要二位帮忙!”
看向邬天鹰道:“你们带没带绳子!”
“师傅!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游念国师傅的车,游师傅车上有绳子!”尒达说着,狐疑地看了关锦璘一眼,道:“师傅要绳子干嘛?”
“看过水浒传没有?”关锦璘扬扬手臂道:“百回水浒传第五十六回是——徐宁教使钩镰枪宋江大破连环马!我们今夜晚就在这里上演一场大破倭寇军马的活报剧!”
刘小头嘻嘻笑道:“师傅,小子听人讲过水浒;对其中的时迁盗铠甲记忆忧心,师傅说要上演大破倭寇军马的活报剧;是不是要小子充当一回时迁去盗铠甲!”
关锦璘扬声大笑,把手指着刘小头道:“小弟真能断章取义啊!小鬼子的马不是盔甲连环马,我们也用不去盗黄金锁子甲引徐宁上山;只需要绳子就成!”
一顿,舒缓一下气氛道:“除过绳子,要是能搞来农家的谷杈、麦勾一干器具,那就阿弥陀佛!”
林大磊向前走了一步道:“关将军,你说需要谷杈、麦钩;林某马上就能搞到!”
关锦璘见林大磊讲得认真,定定神道:“林保长快说如何才能搞到谷杈、麦钩!”
林大磊伸长脖朗阁咽下一口唾沫,把手向前方指指道:“前面二里远的村庄是四家保,鄙人表兄李志远是保长;林某这里就去四家保找表兄,让他把全保的谷杈、麦勾全都弄到猴头沟来!”
“好好好,真实呼风风来,唤雨雨到!”关锦璘拍手称道:“如果能弄到谷杈、麦钩,我们夺取小鬼子战马的胜算已经有了六成!”
“天鹰队长!”关锦璘看向邬天鹰道:“你给林保长多派几个人去四家保弄谷杈、麦钩,再分出几十个人由尒达领着去前面埋伏;一会儿小鬼子的马队过来,只管用绳子拦拌战马;擒拿小鬼子!”
半张脸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隐身而去,天地间进入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月亮隐身后,猴头坡突然寂静下来;随之而来的鸱鸮叫声,使人感到心悸胆寒。
阿部笃实命令藤井一文策马走在队伍前头,向南行进。
南边是什么地方,阿部笃实自然不知道。
猴头坡谷道有多深多远?从这儿出发走到哪里才是尽头?阿部笃实心中全都无数。
之所以选择向南而去,是因为南边没有枪声。
阿部笃实的部队是一支骑兵,按理说应该快速前进摆脱陷入谷底的尴尬。
但阿部笃实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只能一步一个马蹄印子向前推进。
骑兵还没步兵快,战马成了蜗牛爬。
阿部笃实这样做的目的全是为了安全。
快速行进何尝不可,但狡猾的阿部笃实害怕关锦璘在前进的路上埋有地雷。
阿部笃实这支骑兵小队的前身是骑兵大队,有五六百号人,五六百匹战马;可在冀中平原执行任务时不止一次地被地雷炸飞。
地雷是支那民众埋设的,动员起来的民众随时随地都会让大日本皇军付出沉重代价。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了在冀中平原血的教训;阿部笃实在被关锦璘的部队包围在猴头坡后才这样亦步亦趋。
阿部笃实的部队行走了大约办个钟头,并未撞上一颗地雷;藤井一文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将军,我们不能这样疑神疑鬼了;干脆放开胆子加快速度行进吧!”
阿部笃实凝视着藤井一文没有吱声,沉吟一阵后道:“天上的月亮隐身了,沟道里一片黑暗;如何才能加快速度?”
一顿,将手中的将军指挥刀按在地上道:“要不藤井君带几匹马上前探路,如果道路通畅;我们自然就快速前进!”
藤井一文应答一声,带领三匹马前面开路。
平缓行进一段并无动静,藤井一文招招手道:“快速行进!”
三匹马疾行一百多米,便被前面的绊马索一一绊倒。
设下绊马索的正是尒达、刘小头几十个人。
尒达见绊马索绊倒三匹战马,站起身子喝喊一声:“还不上前缚马擒人!”
埋伏道路两边的兵士听得,一声呐喊冲上前去;三锤两棒子将藤井一文三个小鬼子擒拿,三匹战马自然就到了尒达他们手中。
跟在藤井一文后面的阿部笃实见匹战马和个属下被擒,调转马头喝喊一声:“前面有支那人的埋伏,全都向后撤退……”
说言未了,便听道路两边的草丛中发一声喊叫;伸出一把把麦钩、谷杈来,瞅见鬼子兵的马腿上就钩。
原来这麦钩酷似梁山好汉徐宁的钩镰枪,尖头向下一尺长的地方有道弯钩;弯钩钩住马蹄子使劲一拉,战马便会被拉倒在地,骑在马上的鬼子兵在马匹到地的一瞬间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麦钩对的是马蹄,谷杈对的却是小鬼子的脖朗阁。
执掌麦钩和谷杈的汉子都是四家保保长李志远带来的村民。
李志远在林大磊赶到家中说明情况后,神情亢奋道:“是关将军的事情啊!关将军的事情,四家保全体保民一齐上阵!”
在李志远的紧急号召下,四家保1000多号保民纷纷扛着麦钩、谷杈赶来猴头坡参战。
谷底里喊声震天,在关锦璘人民战争的**大海中;阿部笃实100多个小鬼子全被擒拿,关锦璘获得战马108匹;跟梁山泊108将的数字惊人的相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