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的枪声结束了醉酒营长张广田的性命。

陈子怀走到关锦璘跟前请求自罚，要关锦璘免去他警卫司令部司令员的职务。

关锦璘有点吃紧地看着陈子怀道：“陈兄何出此言？关某和陈兄结识于杜门飞机场，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犬神俊彦走到一起来的；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为国家赤胆忠心，大校场惨案跟陈兄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请辞！”

陈子怀振振有词道：“关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到如今陈子怀只能讲实话！”

关锦璘“哟呵”一声，看向陈子怀道：“陈司令此前没有给关某讲实话？陈兄如此讲来，关某还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啦！”

陈子怀扬扬手臂连胜嘘叹，做弯腰弓背状站立关锦璘面前道：“张广田走到今天这步天地，全陈子怀造成的；真可谓小洞不补，大洞尺五啊！”

关锦璘更就不明事理，上前一步拍拍陈子怀的肩膀道：“陈兄何出此言？张广田之死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关某跟陈兄不是一天两天的朋友，有话就讲出来吧！”

陈子怀挠挠脑门看向关锦璘道：“陈某说张广田走到这步天地是卑职造成的关将军好像不相信，其实为了这个张广田，陈子怀欺骗了关将军！”

“欺骗！有这么严重？”关锦璘讪笑着看向陈子怀，蹙蹙眉头道：“陈兄严重了吧！张广田已经被处决，杀鸡儆猴的效应正在形成；陈兄能欺骗关某什么？”

陈子怀咳声叹气道：“说起来话就长了，张广田10年前就是陈子怀的警卫员；那时候陈子怀是国民革命军108团团长，可在喜峰口被日本鬼子包围身负重伤！”

一顿，郑重其事道：“卑职命在旦夕，张广田不离不弃；背着陈子怀冲出小鬼子的保卫藏在一个老乡家救命疗伤，陈某才捡了一条性命！”

“还有这档子事？”关锦璘惊诧不已：“原来陈兄还参加过喜峰口战役？这可是关某头一次听说啊！”

关锦璘日有所思道：“关某只知道陈兄在卢沟桥事变后跟小鬼子交火，为了保全手下兄弟的性命来了一次曲线救国；我们是在杜门飞机场走到一起的！”

陈子怀痛心疾首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喜峰口负伤之事陈某很少给人讲起过，但张广田救命之恩子怀不会忘记！”

关锦璘“哦”了一声：“不忘初衷是人之常情嘛！”

“不对！”陈子怀扬扬手臂道：“陈子怀是在不忘初衷的幌子下欺骗了关将军！”

未等关锦璘回声陈子怀接着道：“几年前的观音山凶杀案，就是由于张广田醉酒误事的；这件事陈某隐瞒了，没有让关将军知道！”

“你说什么？观音山凶杀案跟张广田有关！”关锦璘大惑不解道：“这怎么可能？”

其实张广田醉酒误事的事关锦璘早就知道，但陈子怀是警卫司令袒护下属；关锦璘也就没有过多追究，他想等陈子怀自己讲出事情的因由来。

陈子怀终于讲出事实的真想象，也算一种清醒，却是数百条性命换来的；关锦璘痛恨自己优柔寡断迁就了陈子怀。

不管怎么讲，陈子怀还是说出事情的真相，关锦璘打算不动神色地听下去。

陈子怀定定神道：“历史竟然神奇的相似，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几年前的观音山张广田是醉酒，几年后的大校场张广田还是醉酒；两次醉酒对他自己来说是违反了军纪，可是正是因为张广田的两次醉酒；让敌人钻了孔子，对我们的同胞兄弟大开杀戒！”

陈子怀把双脚在地上跺了两跺，神清亢奋道：“狗改不了吃屎的路怎么讲？张广田就是一只习惯吃屎的狗！”

扬扬手臂道：“当年在观音山，76号特务冒称鸡公车夫要进1兵工厂的组装车间；尽管他们手续齐全但守大门的哨兵心中不踏实，值班排长前去请示营长张广田；张广田喝得醉醺醺说鸡公车夫是关将军选定的没有什么可怀疑，命令放行；结果76号特务混进去后制造了惨无人寰的观音山杀戮案！”

顿了一下，神情凝重道：“事发后陈子怀为保张广田没有让关将军知道这些情况，张广田的营长才做到现在！可是陈某哪会想到……”

陈子怀说不下去，撕手静立一旁不吭声。

关锦璘看着陈子怀没有责备；可眼神里闪现出来的却是不可抑止的愤怒。

关锦璘对陈子怀隐瞒事实真相早就愤怒不已，现在他讲出来了；只能是无声地愤怒一阵。

观音山惨案发生后，大后方总督督署只处理了大门口站哨的几个哨兵；枪毙两名哨兵时他们喊过冤，但陈子怀严令保守秘密；后面的事情关锦璘自然就不知道。

观音山血案是关锦璘大后方生涯中最为伤痛的一页，要是知道张广田喝酒误事；连个哨兵就不会去做替罪羊。

观音山惨案是日伪特务吕明端直接导演的一场杀戮大剧，凶手是76号特务。

76号特务在制造惨案前先杀死了给兵工厂跑运输的10名鸡公车夫混进组装车间，才使57名技术工人和武器专家向子超当场殉国。

观音山惨案发生后关锦璘伤心欲绝，后又发现10个鸡公车夫；关锦璘当时自杀的念头也有了，关锦璘觉得只有自己自杀；才能对得起那些惨死的亡灵。

观音山一案死了57个技术熟练的一线工人和10个鸡公车夫，关锦璘好长时间难能从杀戮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如此惨重的血案陈子怀竟然隐瞒了主要责任人张广田，而且时隔几年后又是一场惨案的发生；当事人张广田被执行枪决，陈子怀才讲出来；看来陈子怀这个司令员也干到头了。

关锦璘心情沉重在地上来去踱步，陈子怀上前一步道：“关将军不用犹豫，作茧自缚的道理陈子怀知道；事情走到今天；是陈子怀自己所为，卑职请求辞去司令员一职，还望关将军准允！”

一顿振振有词道：“观音山血案和大校场血案，作为警卫司令部司令的陈子怀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望关将军启用年轻人，陈子怀做个愚公来做后盾！”

关锦璘见陈子怀说的认真，心想陈子怀还算自知自明；心中便就有了想法。

陈子怀不是医院福将，出任大后方警卫部队司令员以来命运多舛；防务环节中屡屡出现纰漏，可能跟他已经年迈的年龄有关。

陈子怀今年55岁，军阶也是少将；处理日常事务明显的有些木讷、迟钝。

此前关锦璘就打算让王国伦兼任警卫司令员陈子怀休息，可王国伦英年早逝；此事也就没有提起。

现在陈子怀自动提出来辞职，似乎也是个机遇；关锦璘是应该考虑考虑了。

关锦璘心中想过，便让猴子去把田宝怀喊过来。

田宝怀正组织市民对大校场上的垃圾进行清理，听说关锦璘呼唤；小跑着来到他跟前道：“关将军有事？”

关锦璘跟田宝怀面对面站定后说出陈子怀自动提出辞职的事情，道：“陈司令年龄使然，是不是考虑让他休息，警卫司令员的人选我们重新考虑！”

田宝怀直言不讳道：“田某赞同关将军的想法，司令员人选就推荐薛小银吧！”

关锦璘紧紧握住田宝怀的手嘿嘿笑道：“关某心中的人选也是薛小银！这样吧，我去征求一下陈司令意见！”

关锦璘走到陈子怀跟前说了声：“陈兄的意见关某跟田市长议了议，你先不要急于请辞；物色一个人协助您干上一段时间，再考虑请辞的事行不行？”

一顿，看向陈子怀道：“陈兄想想哪个人能协助您的工作！”

“薛小银！”陈子怀不假思索道：“薛小银是科班出身，人品端正；能文能武是做司令员的料子；让他接替陈某最为合适！”

关锦璘、田宝怀、陈子怀人全都提出让薛小银做警卫部队司令员，关锦璘最后拍板道：“那好，就先由薛小银协助陈司令工作；我们给国民政府打报告得到批准后再做接交！”

关锦璘说完这话又对田宝怀、陈子怀道：“还有一件事，薛小银的警卫团长一职由谁接任合适！”

陈子怀提到邬天鹰和柳翠莲，田宝怀嘿嘿笑道：“邬天鹰做过侦察营长做团长倒也不赖，柳翠莲是经商的料，关将军破例晋升她为上校军阶；做团长恐怕不行！”

关锦璘笑声呵呵：“二位兄长的话都有道理，我看这样调整吧！”

挥挥手臂振振有词道：“荆天明调任警卫团团长，邬天鹰接手荆天明的特警团长；柳翠莲接替邬天鹰金鹰特战队队长！”

田宝怀瞠目结舌，看向关锦璘道：“邬天鹰和荆天明相互调换并无大碍，柳翠莲做金鹰特战队长咋成？”

一顿，振振有词道：“金鹰特战队顾名思义就是特战，特战起码得有一点武功；可是柳翠莲她……”

关锦璘打断田宝怀的话：“特战队自然要突出一个战字，可是战不一定就是打打杀杀！我们是大后方，此前只注重了打打杀杀却被敌人钻了不少空子；关某现在启用柳翠莲，是想发挥她的软实力！”

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柳翠莲从上海回来后，在银子和邬天鹰指导下武功提升很快；现在已经能跟刘小头对打了！”

“真的？”田宝怀惊问一声：“柳翠莲如果具备武功那可是如虎添翼，关将军说的柳翠莲的软实力田某明白怎么回事；那就让柳翠莲做金鹰特战队队长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