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升源在关锦璘11人俘获陈璇、赵宏、王墓、许愿4个军统人员后有点害怕了。

银子给王墓包扎额头上的伤口，朱升源看见白脂滥弹张得仿佛娃娃嘴的肌肉；心中更就倒吸一口冷气。

朱升源不断地寻思：自己把事惹下了。

竹园新村这地儿是戴局长给朱升源安排的住所，白天黑夜派岗哨警卫。

戴局长时不时地过来探望朱升源嘘寒温暖。

朱升源把关锦璘11人召唤这里给他们提供安歇的地方，哪料想他们屁股没有暖热就把军统的人给揍了；还揍得如此重，真是嗑瓜子嗑出臭虫来意想不到的事！

关锦璘11人押解着军统的人向红墙绿瓦的住所走来，朱升源大睁着眼睛痴呆呆看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朱升源之所以认定关锦璘的人揍了军统，是因为他看见陈璇在被押解的人之中。

陈璇跟戴笠一起来竹园新村好几次，还跟朱升源拉老乡；说自己也是山东德州人行侠仗义，有宋公明之风范爱结交天下好汉；愿跟朱升源结为兄弟。

朱升源很是感动，正要和陈璇最土为香结为金兰；戴笠进来了只好作罢。

朱升源认定关锦璘11人揍了军统的第二个标志是4个军统都是把手高高举起，就像战场上战败的敌人投降那样；被关锦璘的人押着走进屋子里把门给带上。

朱升源胆颤心惊地站立路边凝视着关锦璘11人的一举一动，心中便生出怯惧话来。

朱升源惶恐不安地走到关锦璘跟前打躬作揖道：“关将军，这是为何？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关锦璘“哟呵”一声，瞥了朱升源一眼，扬声笑道：“朱大哥一直认为军统对你不赖是不是？可你就没想想关某当初是如何让你找到杜月笙，杜老板的！”

朱升源傻乎乎道：“关将军当时让小人找见杜老板，杜老板给小人一些钱；小人碾转反侧经南京，到武汉坐轮船来到重庆，钱花光了，就在街头摆个烟摊卖香烟糊口！”

关锦璘讪笑一声，道：“朱大哥一道重庆是摆烟摊糊口的，可后来怎么就给戴笠他们发现了啊！”

扬扬手臂道：“还不是杜老板从中帮衬！”

顿了一下振振精神道：“杜老板月笙先生在朱大哥赶来重庆不久便从上海来渝，才知道朱大哥到重庆不言不语，什么人也不找；自食其力，摆个香烟摊维持生活！”

“是啊！小人来重庆时谁也没找！”朱升源慷慨激昂道：“重庆这地方找个人被登天都难，坡坡坎坎绕来绕去；杜老板给我一些人的地址记在一张纸上但小人不认识字，不知什么时候早丢了；只好在街头摆个烟摊！”

关锦璘嘘叹一声：“好可爱、好敦厚、好实在的朱大哥；就在你摆个烟摊在重庆军统挣钱糊口时，戴笠说刺杀傅筱庵是他们的功劳；又是演讲又是写成剧本在戏院、说书园大肆演出和张扬，是杜老板的司机钟锡应看到朱大哥的境况后报吿杜先生；杜先生连忙派车接你去是不是！”

“是啊！那一天小人正在街头卖香烟，一辆屎巴牛小轿车嘎吱一声停在烟摊跟前；杜老板从屎巴牛小轿车上下来了！”朱升源笑声呵呵道：“杜老板不管三七二十一让司机把小人的烟摊子折灶了，拽小人坐上小汽车来到一处十分豪华的地方；打了个电话，戴局长就来了！”

“朱大哥诚实！”关锦璘嘿嘿笑道：“您讲的跟杜老板电话中给关某说得一模一样！”

“是啊！小人咋能蒙骗关将军？”朱升源直言不讳道：“要不是关将军和柳上校、邬天鹰、窦银子几个人，小人咋敢砍杀傅筱庵？还不是为了营救柳上校她们啊！”

“所以说戴笠在杜老板的催促下才将朱大哥安排在竹园新村这地方；还送给朱大哥不少钱！”关锦璘愤愤不平道：“杜月笙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军统冒功，戴笠怕朱大哥讲出事情的真相，才将你安顿在竹园新村给以优厚待遇；说是优厚其实那是软禁，害怕你讲出事情的真相！”

关锦璘句句珠玑，讲朱升源赶来重庆的详细经过讲述一遍；朱升源无言以对。

朱升源回过神来扬扬手臂道：“关将军你说的话全是真的，可把军统的人关进屋里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向前走了几步重重言辞道：“这些人都是戴局长的手下，竹园新村也是戴局长给小人提供的住处；小人好心让关将军11人在这里打寝，你们打了人家戴局长的人还关人家；这不是跟小人过不去吗？”

实在人就是这样，看不透问题的实质只能看见表面现象；关锦璘跟他没有办法讲。

关锦璘摊摊双手无可奈何道：“朱大哥认定我们打了军统的人？”

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就没有考虑是军统的人来袭击，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才关起来的吗？”

朱升源凝视着关锦璘，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关锦璘定定神道：“朱大哥到现在还以为戴笠会让你在这里颐享太平，快乐千年？做梦去吧！他是将你软禁这地方了！”

“不相信是不是！”关锦璘见朱升源懵懵懂懂补充一句道：“不相信把陈璇喊出来问问！”

关锦璘向猴子招招手，猴子跑过来了，关锦璘把手指指关押军统的房间道：“过去把陈璇喊过来！”

陈璇跟着猴子出来走到关锦璘跟前，关锦璘向他耳语几句。

陈璇拉朱升源蹲到一处黑暗的地方说明因由，朱升源跟陈璇都是山东人；两人差一点结为金兰。

陈璇的话朱升源自然相信，才知道自己被戴笠软禁此地，心中便就骂了一句：“我戴笠他！”

朱升源意识转变后，十分热情地招呼大家安歇，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昏头藏头地向江岸走去，大街上报童喊声阵阵；一支游行队伍浩浩荡荡向前走来。

朱升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到跟前买了一份报纸自己却不认得字；拉住一个游行的学生给念一遍，才知道报纸上刊登了关锦璘怒砸星临轩餐馆的事，还有大幅照片佐证；市民看了报纸后气恨不过，上街游行要政府惩处腐败。

这真是捡豆子捡了一枚金戒指大喜过望的事，朱升源拎着报纸向竹园新村跑去，他要马上将报纸送给关锦璘，在报告他大街上正在游行。

关锦璘在朱升源为自己准备的床铺上睡醒一觉，睁着眼睛回想赶来重庆这一路上的事情；两滴泪水便就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关锦璘想起在成都少城公园募捐的情况，那些乞丐、智障人凄惨的身影仿佛一把把尖刀扎刺他的心脏。

中国老百姓真是太可爱了！四川老百姓更是可爱十分！还有四川的那些将军和士兵，一个个都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卢沟桥事变后，川军将士纷纷请缨；但各界普遍认为川军是最糟的军队。

川军装备不足，缺乏弹药，给养和医疗设备十分缺乏；冬天在山西打仗脚上穿的还是草鞋。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却在抗战以来做出了最艰苦、最惨烈的牺牲。

北川县农民王者成送儿子出征时赠他一面“死”字旗——白布旗正中写了个大“死”字。

死字两边写着：“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这是何等的悲壮举做，这不是作秀；是一个中国老百姓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无国哪有家！

台儿庄战役中，川军师长王铭章奉命率部苦守滕县；日军主力矶谷师团以重炮飞机猛攻。

川军弹尽粮绝，王铭章在县城中心指挥残部顽强抵抗；腹部中弹踉跄倒地。

部下扶他，王铭章叫道：“不要管我，老子死在这里痛快！”

日军怪叫着冲来要抓“大俘虏”，周身血糊糊的王铭章挣扎着高呼“杀敌，抗战到底啊！”

他用枪口对准自己脑门，“砰”的一声枪响——为国殉职。

受重伤的00多川军官兵不愿被俘受辱，齐声高呼“小日本必亡！”以手榴弹爆炸，消失在烟雾中……

徐州会战总指挥李宗仁讲了一句真话：“若无川军王铭章部的滕县固守，焉有台儿庄之大捷！滕县一战川军以寡敌众，不惜重大牺牲；阻敌南下完成了战斗任务，写出了川军抗战史上最光荣的一页……”

关锦璘正在遐想，朱升源蹑手蹑脚走进来了；守在门口的猴子喊了一声“谁！”

朱升源应答一声，关锦璘道：“猴子你让朱大哥进来，朱大哥一定有事吧！”

朱升源急急火火走进关锦璘的寝室忙不迭道：“关将军，大街上全是游行的队伍，还有报纸；你快看看！”

关锦璘在朱升源走进门时已经下了床站在地上，听朱升源如此讲，慌忙上前接过他递上来的报纸；见上面等着自己怒砸星临轩餐馆的巨幅照片，还配着诗句；沉默一阵后扬声大笑：“无冕之王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掀起山城一场大游行！”

朱升源不明白关锦璘在说什么，只是惊骇不定道：“关将军你们快离开这里，小人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小人要回上海去。傅筱庵死了没有人知道小人的底细，小人有做饭手艺，去上海开个餐馆什么完全能混日子！”

关锦璘呵呵笑道：“朱大哥不用担心，市民上街游行，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啊！”

“不对不对！”朱升源摆摆手掌道：“小人说的是戴局长，你打了戴局长的人还扣押他们，戴局长一定会派军统来找麻烦；趁市民游行一片混乱，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要不情况就很严重！”

关锦璘笑得山响：“朱大哥放心，我们非但不能离开，还要去找委员长；跟戴笠说道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