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寺佛乐哉悠哉地离开戴尔咖啡厅,找到一家照相馆将拍摄的照片加急冲洗出来看了看;满意地畅笑两声,决定赶往日本驻沪领事馆去找小山镇魂;将自己在咖啡厅搜集到惊天情报告诉他。
马寺佛向小山镇魂出卖情报恐怕有诸多目的,但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是想借小山镇魂之手除掉中岛一郎报一箭之仇;二是要从小山镇魂那里拿到高额报酬购买宅院。
马寺佛最近在外滩看上一幢豪华住宅,对方要两根大黄鱼。
如果将中岛一郎背叛大日本皇军的情报提给小山镇魂,获取5根大黄鱼还是蛮有把握的.
于是,马寺佛乐此不疲;铁了心要做汉奸。
春日的太阳向西天偏了一大截子,马寺佛看看婉上的手表已是下午1点40分;便就用块黑布蒙住面颊只露一双眼睛站在马路牙子上。
马寺佛站在马路牙子上后向远处一辆计程车招手示意开过来。
计程车司机老远里看见向他招手的马寺佛,不明白这人大白天为什么蒙着面门;把车徐徐停在他跟前问了一声:“先生要上哪?”
马寺佛本想讲中文,可是一想自己连面目也不想让人看见;讲中文有暴露身份之险,慌忙用日文说了一句“日本驻沪领事馆!”
上海滩开计程车的司机大多能讲几国语言,听马寺佛讲日语还用黑布蒙着脸;便就用日语回了一声:“太君,上日本驻沪领事馆要块大洋;太君如果嫌贵,那就坐后面的车吧!”
马寺佛见计程车司机讲得认真,心想这家伙太黑心;一块银元就搞定的事情他竟翻了一番?看样子这是个抗日的,听说抗日志士用计程车载日本人价格都要翻番。
马寺佛心中想过,驴球打肚子自己给自己宽心道:“罢罢罢,谁让自己要给小山镇魂去报信?他如果能从那里弄到5根大黄鱼,块银元算个锤子!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小失大啊!”
马寺佛心中想过便就拉开车门坐进里面说了声:“开路开路!”
计程车晃晃悠悠向前驶去,马寺佛正襟危坐在后排座位上一声不吭。
问题来了,军统5人不是被王国伦从陆军医院的地下室营救出来回到杜公馆;又被关锦璘请到大世界餐馆用餐吗?马寺佛突然离去就不怕被周围的同仁怀疑?
这些事马寺佛早就考虑到了,他生出跟踪关锦璘和王国伦两人的意念后;就对身边的几个同仁谎称:霞飞路有自己少年时期同窗好友,听说他回了一趟老家返回上海;马寺佛今日正好来到此地,就不跟大家一起用餐了;要上老同学那里叙叙旧,询问一下老家的情况和父母亲的身体状况。
马寺佛离开时还一再给同仁们交代,让他们一定告诉关将军和王将军;说马寺佛失陪实在惭愧,但对王将军的救命之恩终生不忘。
这恐怕就是做间谍者的诡诈之处,像犹太人经商一样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不疏漏一丝一毫的差错。
计程车转弯抹角,七拐八拐来到日本驻沪领事馆门口;门卫上6个虎视眈眈的哨兵立即引起马寺佛的重视。
马寺佛从身上掏出两块银元递给计程车司机,昂首阔步向大门口走去。
排成两行的6个哨兵见马寺佛大步流星向大门走来,立即喝喊道:“什么人!干什么?还不站住?不站住皇军马上开枪!”
马寺佛见6个哨兵气势汹汹,只好打住步子。
6个哨兵有个围了上来,一个军曹模样的矮胖子枪不离手指着马寺佛道:“什么人,来领事馆干什么?”
马寺佛轻蔑地看了军曹和另外两个围上来的兵士,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掏出一个金黄色的证件展示给军曹和个兵士眼前。
军曹见马寺佛持有金黄色特别通行证,知道他是领事大人的特殊客人;慌忙点头哈腰给他放行。
金黄色的特别通行证是小山镇魂发给特殊客人的,小山镇魂交代过门卫岗哨;倘若有人持金黄色特别通行证进入领事馆,一律不能盘问;无条件放行。
马寺佛通过门卫岗哨,顺利进到领事馆中;向上次跟小山镇魂见面的接待室走去。
未到门口,便见领事馆联络官河野一男迎了上来。
河野一男就是年前给关锦璘老丈人容天尊送请柬的那个家伙,见马寺佛用黑布蒙着脸;不禁一怔,问了一声:“先生您……”
河野一男询问马寺佛的目的是想让他把蒙在脸上的黑布取下来。
马寺佛没有取,却把特别通行证递过去让河野一男看过。
河野一男盯看马寺佛的特别通行证时,后面出现一个窈窕淑女。
窈窕淑女欧罗巴人姣好的面容顿时让马寺佛骨松筋软。
毫不夸张地说,马寺佛跟他的主子戴笠一样是不二法门的大淫棍。
年前听说关锦璘手下有一支女子特工队,在戴笠唆使下以铲除汉奸为由头借调到军统上海情报站;本想将其中的漂亮姑娘送给戴笠几个,自己也霸占几个。
可是女子特工队队长邬天鹰是金雕展翅功的继承人,在马寺佛试图对女子特工队的姑娘欲行不轨时;被邬天鹰揍了个半死。
从那以后,马寺佛不敢对女子特工队起坏心;邬天鹰率领女子特工队完成任务后匆匆离开。
马寺佛恨邬天鹰,也恨关锦璘,时常说军统为了配合关锦璘在天马山狙击日寇的战斗;牺牲了几十个兄弟,女子特工队还没完成任务就撤走;关锦璘真是没有人情。
这时候,马寺佛看见一个窈窕淑女,喉咙里又伸出一只手来。
你道马寺佛眼中的窈窕淑女是谁,她就是关锦璘以假乱真送到朝香宫鸠彦王和小山镇魂身边代号“蜂鸟”的玛利滨子小姐。
马寺佛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玛利滨子,河野一男说话了:“哦,原来是领事将军的贵客;可是很不凑巧,领事将军和朝香宫鸠彦王外出去了!”
河野一男说小山镇魂外出,马寺佛立即想到陆军医院的芥子气实验中心。
芥子气实验中心可是朝香宫鸠彦王一手扶持起来的,小山镇魂也是积极参与者。
现在实验中心被焚毁,朝香宫鸠彦王和小山镇魂可能就在现场。
马寺佛把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默默寻思着:军统5人被王国伦救出来坐汽车逃出陆军医院,小山镇魂他们可能后脚就赶到。
马寺佛想迅速赶去陆军医院,可一想自己是在那里被抓捕;那个名叫山崎一男的日军中佐可能还记着自己的容貌。
马寺佛心中想过,便用日语对河野一男道:“马上给小山将军打电话,就说马桑有紧急情报送到;让小山将军一刻也不能停留,赶回领事馆来!”
河野一男见马寺佛一直不摘下蒙面的黑布,还命令式地讲话;心中一百个不高兴。
河野一男用眼睛看着马寺佛,不明白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何方神圣;凝视一阵,便有点鄙夷地把脑袋别过去不看马寺佛。
马寺佛乜斜着眼睛盯看河野一男一眼,见他有点冷对抗;扬扬手臂厉声说道:“你是不是不想告知小山将军?那好,马桑这里就离开!”马寺佛说完话,佯装要离开的样子。
请将不如激将,马寺佛的激将法果然发挥了催生剂的效力;河野一男慌忙伸展胳膊阻拦着马寺佛道:“不要不要!河野马上电话告知小山将军!”
河野一男匆匆进到室内打电话去了,玛利滨子小姐站在那里没有动;把好看的眼睛扬了扬盯看着马寺佛。
玛利滨子小姐见马寺佛蒙着面不敢显尊容,立即想起关锦璘说过的汉奸。
玛莉滨子小姐打到朝香宫鸠彦王和小山镇魂身边之前,关锦璘对她进行过严格的培训;说在上海,在日本军队占领的其他地方,给日本人做狗的中国人比日本鬼子还可恶;叮咐玛利滨子去了日本高层,一定得提放汉奸。
玛利滨子心中想过,便想试探一下马寺佛;向前走了一步莞尔一笑,用中文说道:“先生是谁?怎么一直蒙着个脸!”
有钱难买美人笑,玛利滨子这么一笑;顿时激起马寺佛体内的荷尔蒙。
马寺佛正想摘去蒙在脸上的黑布,突然急刹车默默说道:“不可不可,不能让这里的人认出卑职就是军统上海情报站的站长马寺佛!”
马马寺佛极力压抑着熊熊燃烧起来的浴火,定定神用日语说道:“职下是58联队的联队长宫本二囊,面容被大火烧伤;害怕吓着小姐,才不敢把面罩摘下来!”
马寺佛也够狡猾的,明知宫本二囊少佐死在陆军医院;却临时起意使用他的名字,还杜撰出58联队长这个职务。
鬼才知道日军里面有没有58联队这个番号。
玛利滨子见马寺佛讲日语,说他是宫本二囊联队长;还想问几句,河野一男却从室内走出来向马寺佛打躬作揖道:“马桑,职下给小山将军打去电话了;小山将军听说是马桑,说他马上赶回领事馆;吩咐职下安排马桑用餐!”
马寺佛说自己赶来领事馆之前已经用罢餐,只需在室内品品茶等候小山将军。
马寺佛把品茶的话一说完,突然想到倘若品茶的话就得用嘴;要是用嘴就得揭去面罩,那样的话不就露出真面目吗?
马寺佛心中想过,自怨自艾地跟在河野一男身后走进接待室。
玛利滨子小姐听说马寺佛要品茶,也想到他露尊容的事;等马寺佛在沙发上坐定,立即沏好一杯茶水端过来递到马寺佛手中说了声“先生请用茶!”
马寺佛接过玛利滨子递过来的茶杯端在手中凝视着,却没有揭去面罩品尝的举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