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神媾耳被阚大力和尒达押解到关锦璘跟前后一下子惊呆了,因为他看到的人竟是已经死去的松井权宜。
“松井君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复活哪?还做了支那人的俘虏!”犬神媾耳大惑不解地在心里说着,眼睛瞪得像牛铃;凝视着眼前这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从眼前这个人的眼神、情态、举动来拆洗;他就是松井权宜,不是松井权宜还能是谁?
犬神媾耳把脑袋在脖颈上转了一圈,定了定神;眼睛眨也不眨打量着眼前的松井权宜,心中便像15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松井君怎么会被支那人俘获?难道他跟犬神一样,是被这两个支那武士撂翻的?”犬神媾耳心中懵懵懂懂寻思着。
神媾耳十分肯定地感觉到,自己做了支那人的俘虏;是支那武士将他撂倒,解压到这个地方来的。
犬神媾耳是大日本帝国的空手道功夫手,刚烈的东瀛武士。
犬神媾耳这个刚烈的武士百分之百看不起支那人,可对支那武士却另当别论;不敢轻视。
犬神媾耳明白,支那武士的功夫大都在日本武士之上;譬如近代的董海川、大刀王五、黄飞鸿、贺元甲、燕子李三,都是日本武士警服的英雄。
支那武士后继有人,就像刚才将犬神媾耳撂翻在地的那个后生;犬神媾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功夫竟然如此的蝎虎。
这都是中华武道源远流长的结果,中华是文明古国犬神媾耳不得不承认;日本功夫只是邯郸学步,从支那武道的大河中撷取了一条涓涓细流;日本武士不能夜郎自大。
犬神媾耳有这样的自知自明,那就说明他还能实事求是;正因为犬神媾耳能实事求是,被阚大力和尒达两个支那武士俘获才不感到窝囊。
但犬神媾耳被阚大力和尒达押解到一辆汽车跟前,打开车门;看见松井权宜坐在里面后;犬神媾耳一下子坠入五里云雾之中了。
犬神媾耳六神无主地凝视这松井权宜,脑海中的细胞剧烈地冲撞着。
“阳世三间人哄人,阴曹地府鬼捣鬼;人死了真的还能复生?犬神媾耳自言自语地唠叨着,把眼睛直勾勾盯看着眼前的松井权宜;默默念叨:“松井权宜不是被那个名叫香川美惠子的女人开枪打死了吗?怎么能在这个地方出现……”
犬神媾耳念叨一阵,大白天发生的事情便就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香川美惠子是冈村宁次将军的特使,这是犬神媾耳18个罗汉保护这山本宪藏将军从外滩路号中央储备银行返回舟山路1888号大院后,佐藤麻衣少佐向他们介绍的。
香川美惠子是个中佐,佐藤麻衣介绍完香川美惠子后又介绍了香川美芳子少佐;香川美芳子少佐同样是冈村宁次将军的特使。
山本宪藏将军听完佐藤麻衣少佐的介绍,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嘴里“哟西哟西”几声,便招呼香川美惠子和香川美芳子两人上办公室叙谈了。
香川美惠子和香川美芳子进到山本宪藏的办公室,多情的美惠子小姐便给山本宪藏将军按摩。
山本宪藏将军在香川美惠子小姐的手掌下轻哼出野兽一样的声音,那是一种发骚的声音;一种公兽按捺不住雄性荷尔蒙冲击大脑的声音。
犬神媾耳当时感到十分蹊跷,山本宪藏在犬神媾耳18个护卫面前从来就是不苟言笑;存天理灭人欲的形象。
可表面不谈女色的日本将军,一见漂亮女人照样招架不住;色、食、性,人之根本也。
香川美惠子正给山本宪藏将军按摩得舒服时,被香川美芳子取而代之了。
香川美芳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最终掀动山水画上的黑色蝴蝶;闯进洞窟里面去了。
洞窟是存放钞票的地方,犬神媾耳尽管没有进去过;可是他听山本宪藏将军叙说过。
香川美芳子突然闯进存放钞票的洞窟,那一定是做抢劫之事。
冈村宁次将军的特使难道也要做梁上君子?
犬神媾耳正在寻思,松井权宜联络官从外面跑进来了。
松井权宜跑进山本宪藏将军的办公室后先是喊了一声:“支那间谍混进钞票制作中心来咧!”
松井权宜喊了一声后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香川美惠子,惊诧不已地喊声更盛:“她是支那间谍,名叫柳翠莲!”
从那一刻起,犬神媾耳才知道香川美惠子和香川美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冈村宁次将军的特使;而是支那间谍。
犬神媾耳正要对柳翠莲采取措施,但女间谍已经向松井权宜开了枪
“八格牙路!可恶的支那间谍!”犬神媾耳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猛扑上去将柳翠莲的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踢飞;又一个空手道的擒拿动作,扭住柳翠莲的胳膊,将她缚绑起来骂道:“支那婆,竟敢冒称冈村宁次将军的特使射杀松井权宜联络官!”
犬神媾耳叫骂几声将柳翠莲扔进沙发里,回头去看松井权宜;联络官已经迷迷瞪瞪。
站立一旁的佐藤麻衣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六神无主,跪在松井权宜跟前惊诧不已道:“松井君,朝香宫鸠彦王不是召唤您吗……”
松井权宜挣扎着说:“什么召唤……此前来这里的是冒称松井的支那人……他是……支那大后方……中将总督都关锦璘……关锦璘诡计多端……把你们蒙骗呐……”
佐藤麻衣目瞪口呆,嘴里吱吱呜呜道:“关锦璘……可他……言谈举止……说话口气……跟松井君……别无二致……”
松井权宜费力地说着自己最后想说的话:“关锦璘不是一般人物,他是生物学博士会讲几国语言;武功高强力敌百人不在话下,他弄了一张人皮面具罩在脸上装扮成松井权宜的模样;打进制币中心来的!”
松井权宜越说声音越小,气若游丝地吐出最后一个字;便就呜呼哀哉!
可是……犬神媾耳把发生在山本宪藏办公室的事情回想一番,终于幡然醒悟:“坐在汽车内的人不是大日本皇军的联络官松井权宜,而是支那将军关锦璘!”
犬神媾耳心中想过,热血便冲脑门顶,犬神媾耳是大日本皇军的忠诚武士;岂容支那人如此戏耍皇军?轻蔑地看了关锦璘一眼把脑袋别向一边去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关锦璘见犬神媾耳把脑袋别向一边不看自己,便从小车里面走下来凝视着犬神媾耳。
犬神媾耳面露凶光,四肢粗壮;一看便知是个死硬派。
关锦璘看看阚大力,又看看尒达;知道怎么回事了;便就摆摆手对阚大力道:“找个僻背地方,我要审问这个犟犟头!”
阚大力心领神会,对猴子和尒达说了一声:“猴子、尒达,你俩看紧犟犟头;大力过去把车开过来!”
阚大力赶到刚才停车的地方把小汽车开过来,猴子和尒达挟裹着犬神媾耳,塞到阚大力的汽车里面去;两人一左一右夹坐在这厮跟前。
阚大力见猴子和尒达将犬神媾耳押进车里面了,便向关锦璘招招手让他坐来。
关锦璘看了阚大力一眼,走到计程车司机游念国跟前道:“游师傅,感谢您一路奉陪;我们现在要去审讯俘虏,您就忙着吧!”
关锦璘说着你就忙着吧的话,是暗示游念国把计程车开走继续去跑他的生意。
游念国不以为然地把脑袋从敞开的车窗中伸出来道:“关将军,您还是坐小人的车吧!”
游念国说着郑重其事道:“钱挣多少也不够,小人今天有缘碰上关将军;也要为抗日定绵薄之力!”
游念国说着,走下车来拉开副驾座那边的门;做个请的动作躬身道:“还请关将军上车,小人还要送你!”
关锦璘见游念国盛情难却,便向阚大力摆摆手示意前面引路。
阚大力的车前面走了,关锦璘坐进游念国的计程车里面;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褪了身上的日军服装;说了一声:“游师傅您是好样的!”
游念国见关锦璘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回看他一眼不禁啼叫起来:“啊呀呀,这不是年前在南京中央礼堂演讲的那个关将军吗?”
关锦璘一怔,有点兴奋地问了一声:“游师傅三年前去过南京?”
游念国神情亢奋道:“去过去过,那时候小子刚从中学毕业,听说日本人发动了卢沟桥事变;便从大马赶回故国想看看究竟!”
游念国说着,情绪有点低沉道:“小子来到首都南京;看到的却是官员大吃二喝,豪赌狎妓的场景,小子的心就有点冰凉。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猥琐现象屡见不鲜;小子打没那点爱国激情打算返回大马国去。但关将军在中央大礼堂别开生面的演讲,使小子坚定了返回故国抗击日寇的信心!”
关锦璘听游念国讲得蹊跷,惊问一声道:“哪您怎么就做了计程车司机?”
游念国低头沉思一阵道:“我们家在大马是种植橡胶的,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富豪大腕;但我们这样的富豪大腕骨子里流淌的是中国人的血,故国遭遇劫难;海外游子义无反顾地要给故国母亲做出奉献!”
游念国顿了一下慷慨激昂道:“我父亲是大马中华商会会长,当时就发出抗敌募捐活动;很快便筹备了不少钱财,委托小子和另外两个兄弟携带着返回故国交给南京的蒋委员政府!”
游念国说到这里声音低沉道:“我们人携带巨款打算赶往南京,但南京已经沦陷;国民政府迁至武汉后来又迁移重庆,我们在上海休整几天准备赶往重庆;可在那天夜里两兄弟被吴四宝的人缉拿。吴四宝的人说我们两个兄弟是抗日分子,要将他们送往日本宪兵队!”
关锦璘惊叹一声:“吴四宝是上海滩的大流氓,投靠76号李士群后为虎作伥;他们一定知道你们携带巨款要讹诈,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关将军说得没错!”游念国愤怒不已道:“最后我们将携带的巨款全部给了吴四宝,我们才将两个兄弟放了!”
游念国眼睛里浸满泪水,用手背擦拭一下道:“吴四宝抢去我们的钱财,我们人身无分文流浪上海街头;后来在码头做了几个月苦力,通过熟人借了些钱购买了这辆计程车拉人。两个兄弟返回大马后,小人一个人在上海滩上打拼;没少受日本人、汉奸走狗、流氓瘪三的欺负!”
游念国说着,一脚刹车停了下来扬扬手臂道:“关将军,小人现在已还清买车时的借款;是应该出来打日本杀汉奸了!”
关锦璘紧紧握住游念国的手,神情亢奋道:“游师傅,不,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少,关某就称呼你游大哥!”
关锦璘顿了一下振奋精神道:“游大哥,从现在起您就是一名抗日战士;关某代表国民政府大后方基地热烈欢迎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