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王朴、钱谦益、吕大器都托病不再上朝。
高弘图等人接连办了三件大事:头一件就是派出以新科状元杨廷鉴为使节的议和使团,前往北京与建奴议和;第二件大事则是加税,向浙直两省百姓加征未来三年的税赋,第三件大事就是紧锣密鼓地准备开始甄选秀女了。
钱谦益、吕大器找来时,王朴正在逍遥仙境泡澡。
接到禀报之后,王朴屏退了正像母狗一样替他服务的布木布泰和海兰珠,然后让人把钱谦益和吕大器领进了浴房。
“侯爷。”
钱谦益、吕大器向王朴恭恭敬敬长揖到地,然后把高弘图刚做的三条新政说了一遍。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王朴沉声道,“将来给高弘图定罪的时候又可以给他加上这样两条,其一,卖国求荣,其二,盘剥百姓。”
“呵呵。”钱谦益笑道,“可在朝堂之上,高弘图却说的很是冠冕堂皇呢,侯爷想不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王朴问道:“怎么说的?”
钱谦益道:“高弘图说谴使议和是为了大明朝的长治久安,是为了江南数千万百姓着想,更是为了江北数千万子民着想,还说再和建奴打下去,建奴就会迁怒江北的百姓,江北百姓就会遭到建奴的屠杀报复,只有议和,两家罢兵,让大明和建奴和平共处,才能给江北百姓带来福祉。”
“无耻之尤!”王朴拍案怒道,“这种话竟然也说得出来!”
“还有加赋的事。”吕大器义愤填膺道。“说什么再苦也不能苦了万岁,再穷也不能穷了宫里,还有脸张贴布告要求浙直百姓为大明做出贡献,勒紧裤带再苦三年。可是老天知道三年后还有什么苦难等着浙直百姓呢。”
王朴来回踱了两步,凝声道:“议和的事就由得他去,说不定还能给建奴错觉,以为我们正忙着党争内耗而产生轻敌之意,不过加赋和选秀女的事必须阻止,还得幸苦钱阁老、吕阁老,立即设法通知浙直两省的复社儒生,让他们组织乡绅百姓抵制这两条新政。”
“对对对。”钱谦益道,“现在是时候适当反击一下了。要是侯爷表现得太忍让,则反倒使人起疑心了。”
王朴想了想,又问道:“上次本侯当殿提出要修改大明律,高弘图他们还没反应?”
“没有。”钱谦益摇头道,“这事门下和吕阁老也正纳闷呢,要说这可是用来对付侯爷的杀手锏哪。按大明律甚至可以诛灭侯爷……呃,可高弘图他们隐忍至今没有难。莫非他们也已经看出内阁只是个空架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应该不会。”王朴摇头道,“要不然高弘图又怎么会处心积虑谋取内阁辅这位子?本侯以为他们定然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或一时还顾不过来,所以没有难。”
说此一顿,王朴又道:“事不宜迟,两位阁老还是赶紧去通知浙直两省地复社儒生吧。”
钱谦益、吕大器拱手道:“既然如此,门下等先行告辞了。”
送走钱谦益和吕大器。王朴也没心情泡澡了,正好陈大娘、李大娘、李十娘、李香君、顾眉、寇白门已经到了,王朴就让人把她们请进了逍遥仙境后院的雅轩,这几位鸨母或秦淮名媛现在已经是王朴的生意合伙人了。
由于暖阁阁、寒秀、眉楼的加盟,逍遥仙境已经一统江南地高档风月场所,目前已经在苏州、扬州、杭州、绍兴开了四家分号。
王朴刚刚查了逍遥仙境总号的帐,不到一年时间居然获利三百七十余万两!扣去开设分号、支付姑娘、伙计薪水等各项开支,余银两百九十余万两!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连王朴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心忖色情业和赌博业的利润还真高!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大明朝的财富十之七八集中在江南。江南的财富十之七八集中在南京、扬州、苏州、杭州等繁华的大城市,尤其是南京。随便拎出一个勋戚都有几十万两的身家,像建安王、魏国公的财富更是无从计算。
流贼能从北京城榨出上千万地巨银,整个江南的财富加一块更是个恐怖的天文数字,三百七十余万两只不过是榨出了一点毛毛雨而已。
莺声燕语从雅轩外响起,王朴满脸堆笑迎出门外,只见李十娘、李香君、顾眉、寇白门等南曲名媛和陈大娘、李大娘两位鸨母已经翩然而至,走在最前面的顾眉冲王朴嫣然一笑,裣衽旋礼道:“小女子见过侯爷。”
其余几位姑娘和嬷嬷也纷纷上前见礼,王朴打了个哈哈,说道:“不必多礼,几位姑娘还有嬷嬷里边请。”
雅轩里早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王朴请几位姑娘、嬷嬷落座,再倒了杯酒微笑道:“在开席之前,请允许本侯先敬四位姑娘和两位嬷嬷一杯,以感谢四位姑娘和两位嬷嬷替逍遥仙境所做的贡献!”
说罢,王朴将怀中酒一饮而尽,又深深鞠躬。
诸女赶紧起身回礼,连声道:“使不得,侯爷快快使不得,折煞奴家了。”
“使得。”王朴一连鞠了三躬,才起身说道,“因为你们替逍遥仙境创造了数百万两银子地巨额利润!这数百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它可以编练一支军队,可以购买大批武器弹药,更可以购买数百万石大米,足以救活上百万的灾民!”
陈大娘、李大娘和几位姑娘相顾默然,可她们地眸子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感慨。
位高权重的侯爷当众向几位鸨母和风尘女子鞠躬,这在当时可是惊世骇俗的大事!这事要是传出去了。王朴就会被那些理学卫道士扣上伤风败俗的大帽子,甚至有可能招致千秋万代地骂名,这么做是很需要勇气的。
陈大娘和李大娘尤其感慨,虽然她们在逍遥仙境有红股。可王朴才是真正的大老板,换了别的勋戚,就算不把她们当成奴仆使唤,也断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子,王朴是唯一一个把她们这些苦命女人真正当人看地男人。
“侯爷。”
顾眉忽然替自己倒了杯酒,向王朴遥遥一举然后一饮而尽,说道,“几位姐妹都是苦命的女人,我们从没想过要救世济民。”
顾眉已经在暗示了。王朴岂能听不出来?
王朴又替自己斟了酒,然后端着酒杯走到顾眉面前,微笑道:“眉娘的心意小侯自然明白,今天小侯不妨厚着脸皮把话挑明了,几位姑娘要是愿意,就在逍遥仙境继续做下去。小侯绝不辜负你们,要是有了更好的归宿。小侯一定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大娘媚声道,“侯爷你可真敢想啊,你已经把圆圆姑娘、小宛姑娘娶回侯府,又把如是姑娘弄去军中当红颜知己了,这还不算,敢情还想着把眉娘、十娘、白门和香扇坠儿也全收了呀?”
“是呢。”陈大娘也笑道,“差个玉京道人八位秦淮名媛可就全齐了,都能凑起两桌麻将了。咯咯咯……”
“嘿嘿。”王朴没脸没皮地笑道,“姐妹们在一起不但热闹,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王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顾眉、寇白门、李十娘和李香君四位姑娘的粉脸霎时羞红了,不过她们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顾眉的美目辣得像火,一瞬不瞬地望着王朴,香扇坠儿是娇羞,她地年龄毕竟还小,还未到谈婚论嫁地时候,不过在李香君地芳心里。王朴无疑是个完美的大英雄。是最最理想地夫婿人选。
寇白门和李十娘的心情最复杂,要说她们对王朴不动心那是假地。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可问题是王朴身边的绝色佳丽也太多了些,心高气傲地她们很难接受与人争宠的现实,尤其是李十娘,她原本就和陈圆圆姐妹情深,一想到自己要和陈圆圆争宠,心里就颇不是滋味。朴适当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立刻又转移话题道:“先开席吧,边吃边说,要不然酒菜都该凉了。”
武昌,提督行辕。
春寒料峭,夜风如刀,赵信负手站在后院的凉亭里,望着远处幽暗的夜空呆,神秘中年男人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回荡。
要说赵信对陌生中年男子的话一点都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是人就有野心,除非是像刀疤脸、张和尚那样地一根筋,否则谁不想获取更大的权利和名望?要是真能当个割据一方的诸侯,赵信为什么不?
可问题是,有这个可能吗?
没错,王朴是凭着四千精兵当上了割据一方的诸侯,然后又借着北京沦陷、建奴进京的机会成就了定策之功,并因此当上了五省总督,可他赵信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王朴吗?
看起来赵信的底子不差,手下有三万精锐中央军,还有一个火枪营,家底比当初的大同总兵王朴要厚实多了,可这终究只是表面上的情形,赵信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这三万中央军只可能忠于王朴!
假如赵信敢不听王朴调谴,只怕这三万中央军立刻就会掉转枪口把他干掉!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三万中央军忠于赵信,赵信也不敢背叛王朴,不仅因为中央军和火枪营对后勤补给依赖太重,王朴只要掐断后勤,赵信手下的三万中央军就会陷入困境,更因为赵信对王朴有一种自骨子里的崇敬和畏惧!
对于忠诚地部下,王朴亲如兄弟,可对叛徒,王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地!
“呼……”
赵信长长地舒了口气,朗声道,“来人!”
急促的脚步声中,亲兵队长疾步进了凉亭,向赵信啪地敬了一记军礼,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信摆了摆手,说道,“把那位先生请到签押房,再把柳轻烟姑娘也请过来。”
“是!”
亲兵队长再敬一礼,转身去了。
赵信扯了扯下摆,将身上地提督礼服扯得笔直,这才转身回头啪的并拢双腿,遥向东方敬了一记标准的军礼,肃然道:“侯爷,赵信这辈子跟定你了,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油锅,赵信都闯定了!”
南京,逍遥仙境后院雅轩。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几位姑娘白皙的粉脸上都已经浮起了酒晕,红朴朴的煞是诱人,顾眉借着酒劲,大着胆子问道:“侯爷,听说再过七天你就要和长公主殿下大婚了?”
王朴也有了三分醉意,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顾眉美目灼灼地望着王朴,问道:“记得当初侯爷在吴江县衙和暖香阁都是许过诺的,说是将来再回江南,就要用红毡铺地、八抬大轿娶圆圆妹子过门,现在一晃两年多过去了,侯爷是不是把这茬这给忘了呢?”
“没忘,当然没忘。”王朴摆了摆手,大声道,“哪天我真和长平公主大婚,就准备三顶八抬大轿游街,一顶公主的,一顶圆圆的,还有一顶小宛的,嘿嘿,要是你们愿意跟圆圆、小宛做姐妹,就给你们每人也准备一顶八抬大轿。”
顾眉听了目泛异彩,寇白门、李十娘和李香君则是满脸娇羞。
王朴滋的一声吸干了杯中的美酒,借着酒意说道:“眉娘你喜欢经商,可以当我的商务秘书,负责商业事务,十娘喜欢帐册珠算,可以当我的财务秘书,白门姑娘一身武艺,喜欢行侠仗义,可以做我的安全秘书,至于我们的小香扇坠儿,嘿嘿,可以做我的国务秘书,帮我安排每天的工作事项……”
大娘媚声叫道,“收情侯爷早就惦记上我们家十娘和香扇坠儿了,连让她们做什么都已经打算好了呢。”
“大娘。”王朴涎着脸笑道,“要不……也给您安排个啥秘书?”
“呸呸。”李大娘娇啐道,“当着几位姑娘的面,侯爷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看着李大娘脸泛桃花,娇羞不堪的样子,王朴不由得怦然心动,这李大娘虽然已经是鸨母,可跟陈大娘不一样,陈大娘已经五十好几了,可李大娘最多也才三十出头,****、纤纤细腰,别提多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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