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家族,门户森严,高墙如垒,隔绝一切不轨之人的窥探目光。
在大门外,精兵悍卒各个身高体壮精气充足,练有军中独特的锻体之术。
他们或是手握长枪,或是腰悬战刀,立在贺兰府外,昼夜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站岗,多达六队人轮值,来往之人,都要登记在册。
但有宵小之辈在府外盘亘,又没有正当理由,就会被一群龙精虎猛的精卒给抓捕起来,严格审讯。
若是进了府内,外人更会看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头攒动的景象。
贺兰整个府邸占地三十余亩,但此时此刻,却宛若是将兵营搬了进来,一股股冲霄的血气煞气足以惊退心灵修为高明的强手。
过去的贺兰家族防守固然严密,但也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密不透风,宛若铁桶。
只是经历了一遭家主最疼爱的小女儿差点被劫,凶徒更是接连打伤打杀不少供奉高手,便提高了警惕,更将守卫力度提升了几个档次。
段毅在河阳县庞三府中停留数日,接到燕云霄的来信,本想立即回返,不过念及贺兰月儿不久前遭遇掳劫一事,便赶来贺兰家族探望。
同时,他也存了将贺兰月儿从家族带走,就此不再分离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还是比较疯狂的,但他也有自己的筹码,就看贺兰家族之主能不能答应了。
大门外,段毅报上自己的姓名后,直接指名道姓要找裘公公和安婆婆两个。
这两老在贺兰家族的供奉当中还是比较出名且独特的。
其一,是资格老,武功高,其二,则是作为贴身保护家主的小女儿贺兰月儿,以最受信任为名。
在这些府卫了解当中,上次若非这两个老人拼尽全力阻挡恶人,使出一套合击武学,拖延至家主赶到,恐怕自家小姐已经被掳走,下场堪忧。
但同时,因为那一战太过惨烈,两老受伤不浅,至今未曾痊愈,已经很少外出活动,更不接见外人。
对于段毅这么一个少年贸然上门,要见两老,门前守卫并不敢擅做主张,只是进门后派内府之人前去通禀,若是被允许,段毅才可以进入贺兰府邸之内。
而且尽管段毅年纪不大,看起来仍是清俊少年,但他气度非凡,神态举止颇有威仪,让人不敢小觑。
尤其是作为当世绝顶之高手,虽未刻意表露什么气机,但依然给与这些算不上高手的精兵悍卒强大的压力。
所以,那些脑残门房为难主角,然后被狠狠打击的桥段是不会发生的。
内府之人的动作很快,段毅没等多长时间,便有人将他请进府中。
一路长驱直入,因为有人引领,所遇的诸多盘查,关卡,都畅通无阻。
最后来到府内一处偏僻幽静的院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两老与贺兰月儿。
安婆婆与裘公公两人似乎更苍老了一些,比起段毅初见两人时,头发白了不少,身上的血气也多有枯败,面色憔悴,没有多少光泽。
以他们的功力,绝不至于在短短两年时间苍老至此,显然是被魔教南宫适所伤所带来的后遗症。
而贺兰月儿比起在蓟县时也有了些变化,依然明媚动人,精致难寻。
奶白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尊玉人,通透无暇,光辉四射。
只是眉宇之间成熟不少,少了些天真烂漫,显然是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成长不少。
见到段毅走进院子,贺兰月儿十分激动,脸色绯红,宛若乳燕一般朝他飞扑而来。
两人紧紧相拥,双颈交错,呼吸着彼此的味道,倾听者颤动的心跳,一时竟然痴了,更忘记院中还有两个似笑未笑的老家伙在场。
安婆婆将自己手中的木杖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敲了敲,咳咳一声,故作伤心道,
“唉,老头子啊,你我费劲心力,倾其所有才保住的小丫头也太没良心了。
本来还说来陪陪咱们,解解闷,结果一见到小情郎过来,眼前就只剩下那人,什么都不顾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裘公公也是嘴角带笑,本来凌厉宛若刀剑的双眸,此时好似天空中温煦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口中则有些无奈,
“老婆子真不晓事,年轻人卿卿我我,情情爱爱,不是很正常吗?打扰人家小两口作甚?”
安婆婆和裘公公真正将可爱,懂事的小月儿当成亲孙女一样,不仅疼爱,更是能豁出性命保护她,对于贺兰月儿的心上人,自然也是爱屋及乌了。
想当初,在沙麓山金鼎派当中,段毅还只是初出茅庐的雏儿,武功低微,没什么本领,就连性情也多为了生存而刻意隐忍,圆滑,颇不受直爽的人待见。
就因为贺兰月儿的喜欢,两老才对其另眼相待,多有帮助。
而如今呢,段毅名满河北,武功大成,甚至超越他们两个老家伙。
在身份上也是翻天覆地,成了王爷世子,和小月儿正是天造地设的良配。
因此,两老对段毅也是越看越喜欢。
听到两老的打趣说笑,贺兰月儿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耳根若红霞,低着小脑袋,不敢抬头,从段毅的怀抱中挣脱,手指搅啊搅的,很是羞涩。
段毅则是哈哈一笑,浑然不以为意,拉着贺兰月儿几步上前,对着两老抱拳一礼,道,
“裘公公,安婆婆,段毅在这里拜见两位。
对于两位拼死保护月儿一事,段毅无以为报,这里有一枚回元丹,或可为二老的伤势有所帮助,还请笑纳。”
这回元丹,正是当初和雪魄珠以及武库,一同被夏宏送给段毅的三宝之一,也是十分难得的疗伤圣药。
只是此药重在疗伤,段毅需求不大,正好借花献佛,将此丹送给两老,弥补他们在那场大战当中亏损的元气。
听到段毅这么说,安婆婆却有些不高兴了,挑礼道,
“你这小子真不会说话,老婆子将月儿当成亲孙女看待,旁人要对她不利,老婆子拼死保护,乃是亲情所在,岂用你来道谢?”
裘公公则是无语摇头,这老婆子还是那个性子,太过较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