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到季维骁的允许之后,蓝无忧有事基本上都跑到苏莫的办公室处理,以此来避过季维骁。
虽然她对苏莫也有防备,但苏莫给她带来的危机感比季维骁的要小。
季维骁已经连着三天见不到蓝无忧的人影,每次他开完会回办公室,蓝无忧就已经没了影,问人才知道她跑到苏莫的办公室里去了。
季维骁心里发堵,却又拉不下脸面去苏莫的办公室找对方。
他堂堂一个总裁,从来都是他有事要求身为助理的苏莫到他的办公室里来,如今,他对蓝无忧也是持有这样的态度。
他可以找借口让蓝无忧到他的办公室,可他也不好这么高频地让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
傻子都能看出他的反常。
蓝无忧躲他躲得远远的,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昨夜,唐羽纱在电话里提到了结婚的事情,季维骁找理由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了。
他和蓝无忧的结婚证是真的,和唐羽纱结婚的事情只能缓一缓。
唐羽纱说了她并不着急,只是突然想到了结婚的事情而已,季维骁也没专注于这件事情上。
这日子在一天一天地过去,季维骁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父母,没和妹妹季心音联系了。
父母他倒不是很担心,他们两个人和顾毅的父母一起,四人周游世界,身边有保镖跟着,不会出什么事,反倒是如今孤身一人在意大利的季心音更让季维骁担心。
安排给季心音的保镖在后来都被她自己驱走了,季维骁尊重她的选择,同意把保镖撤了回来。
远洋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把电话接起。
“哥!”
季心音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第一声称呼极甜。
“去意大利这么久,这么不舍得打电话给哥哥?非要我主动去找你。”
被季维骁这么说,季心音说话的语气有点慌乱了。
“哥,没有!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添麻烦?
她不给他打电话竟然是怕给他添麻烦?
身为哥哥,他想听到的是她过得开心快乐,可惜并没有。
季心音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她如今过得并不好,可她却从不跟他提,不和父母说。
“心音,你和天远两个人都已经结婚领证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
“这个要看天远哥了。”
季心音发觉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妥,接着道:“天远哥这段时间有点忙,可能没那么快回去,如果你们想我了,我明天就回去看你们……”
“你一个人吗?”
季维骁已经确认季心音在意大利过得并不开心,但他就想知道楚天远到底过分到了什么地步。
“嗯!”
季心音的回应很快。
“不了,爸妈还是希望你们两个新婚夫妇一起回来。”
季家父母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当时还去了意大利,和楚家的人一起吃饭,顺便商讨了一下举办婚礼的事情。
身为家长的人很兴奋张罗,新婚的小两口却意外地统一口径,说不想大肆宣扬,只想低调领证结婚,婚礼的事情等什么时候想举办了再补办。
这其中,受委屈的人是季心音,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她,追问她为什么。
季心音还记得当时被人追问的场景。
面对父母的不理解,她慌慌张张内心却坚定不移。
所有的女孩都梦想着和心爱的人一起,穿上美丽的婚纱,在众人的祝福下手挽手走过长长的玫瑰花铺成的路,季心音也不例外,可楚天远并不想张扬自己结婚的事情。
她窥得了他的秘密,在他开口说以后补办婚礼的时候,附和着他的话语。
她也要求地不多,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他给了自己时间,她要好好利用!
她也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变得对方更加反感自己。
一个扎着另一个人的心的土壤,就算她想连根拔起,也是需要时间去软化这块坚硬的泥土。浇灌过春雨的泥土,土地柔软,除根没有那么地撕心裂肺,而新播入的种子在雨水润泽下才能更快生根发芽。
季心音怀着美丽的幻想,缠绵的梦,想浪浪漫漫地陪着楚天远。
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护着她,替她挡下了来自长辈之间的压力。
“等天远哥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回去。”
回S市这一天,季心音也不知会是何时。
自从和她领了结婚证以后,他就参与了黑手党的事情。
季心音记得他一向对黑手党的事情避而远之……
即便有楚天凌带领,楚天远也只是一个小白,对黑手党的事情并不清楚,他打进去,成为和楚天凌一样的教父,需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
楚天远也算有点经验,从小耳濡目染,对黑手党运作的事情很快上手,但威信还不够。
他在家的时间很少很少,几乎是早出晚归,每一天,季心音都早早起床,亲手为楚天远准备早餐,晚上还会给他留灯等候。
这个时刻,意大利已经进入夜晚。
“好!你们回来的时候和我们说一声……
“知道啦!”
“嗯!楚天远在家吗?”
季维骁如今才注意到时差的问题,打电话给季心音的举动纯属临时起意,就在刚刚,他才注意看到墙壁上左右摇摆的挂钟。
“哥,你现在要找他吗?他在洗澡呀!”
季心音坐在床沿,看着卧室内黑漆漆的浴室,语气十分遗憾地开口。
“这样啊!那我就不等他了,你们早点休息!”
季维骁并不相信季心音的话,从小到大,她的每一次撒谎他都能发现。
季心音语气和从前撒谎的语气如出一辙,可他却不会戳破她的谎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季心音的自尊。
她不说,他可以让人去查。
放下手机以后,季心音手撑着膝盖,掌心托着自己的脸,神情呆呆地望着窗外。
视线落到的地方是她居住的这栋别墅的大门,白日里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落入她的眼眸里。
黑漆漆的一片映出她的眼眸,季心音眸内也是一片黑沉。
突然,一束车光打了进来,穿过透明玻璃窗,原本光线昏暗的室内更加明亮了些。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穿着睡衣的季心音奔到窗台,看清了从车内走下来的男子。
“你怎么还没睡?”
楚天远边扯着西装上的领带,边皱着眉头盯着奔到自己面前抱着自己的季心音。
对于对方类似于无尾熊这样挂在他身上的抱法,他从抗拒到麻木,再到习以为常。
刚开始,他还会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捋下来,但他发现自己把对方甩开以后,对方再次挂在自己身上。每天都要进行这样无聊的动作,他最后都懒得再甩开季心音了。
她要挂着就让她挂着。
虽然楚天远的行为发生了改变,但他脸上嫌弃厌恶的神情却依旧那么明显刺目,从未有离开的时候。
“等你啊!”
季心音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已经回来了,你给我下去!”
“不下!”
季心音抱得正爽,心里的那点突然流窜出来的孤寂不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填满。
她才不要放开他。
“放开,我要去洗澡了!”
楚天远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把季心音往床上甩。
床垫很柔软,楚天远知道他这样的力道并不会伤到她。
季心音的后背着床,眼看楚天远甩开自己离去,赶紧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抬头对着楚天远的脸亲下去。
季心音的唇碰到自己嘴角的时候,楚天远身体猛得一僵,反应过来以后,单手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扣住后狠狠甩开,另一只手按住季心音的肩膀,重重地把她推回床上。
“季心音,你今晚发什么疯?”
迅速从床上起身的同时,季维骁还不顾形象,直接用白色衬衣的袖子大力擦着季心音的唇碰过的嘴角。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季心音心冷的是他直接把身上那件白色衬衫丢进了垃圾桶,像是在扔一件避之不及的垃圾一样。
不就是用它来擦了被她唇碰过的唇角吗?他至于如此吗?
即便楚天远进了浴室,季心音的思绪还没从他刚才的行为中回过神。
她今天是有点敏感了,陷入他丢衬衣的动作中无法自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听不到浴室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了,取而代之的好像是“嗡嗡”的电动剃须刀的声音。
他的胡子是该刮了,刚才的胡茬刺得她脸疼……
刮完胡子后,镜子内的楚天远一脸神清气爽,一副完全没有被刚才事情影响到的模样。
放下剃须刀,他转身准备走出浴室时,突然看到置物格上摆放着的情侣杯子和牙刷,上面还印着两个人的结婚照片。
这照片光是看着就让楚天远不爽,提醒着自己的不够强大,提醒着自己没能力把控自己的人生,提醒着自己轻易被人拿捏着……
目不转睛地盯着杯具许久,楚天远才揉着酸涩的眼睛,迈开站立许久的长腿走出浴室。
卧室内静悄悄的,楚天远那一侧的床头灯还在亮着,光线已经调至最暗,季心音身上盖着薄被,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呼吸绵长而均匀,看样子已经进入了梦乡。
路过室内的垃圾桶,楚天远突然发现里面那件白色衬衣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