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肉皇帝下朝,在皇后宫中饮食,早膳才过半,陈公公便来报,府衙陈刺史有急事禀呈,只得辞了皇后,去了御书房,传进陈刺史。
“陈冰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赶早进宫,所为何事?”
“此事,臣不知如何开口?”
“这里不是朝堂,不用太多顾虑,有什么说什么。”
“皇上可曾为陈家村村民配送日常用品?”
“陈家村?”
“是,今日陈家村村民来到府衙,一是感恩皇上的慈,二是得到了失去已久的土地,这一切,村民们皆认为是皇恩浩荡。”
“此事,朕一概不知。”
“可事实就是如此。”
鲜肉皇帝不是无能,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皇帝,很多事情自己都做不了主,万事都得向母后请教,陈家村的事情早年就向母后提过,一口回绝,土地自由交易,是商人与村民之间的协定,双方同意即可,官府只能当做公事办理,不能参入土地之中,此事也就作罢了。
今日,有人替自己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他十分高兴。
“朕感谢这个人,他如此善良,令朕佩服。”
“皇上若想查,其实很容易查到是谁所为?”
“你说说。”
“领头的是钱府的护院教师螽斯。”
“钱厚。”
“是。钱厚为人处事和做事风格,此举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人心是善良的,钱老爷也许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不可同日而语。”
“此事影响非凡,皇上的仁慈和德行似乎已经传开了。”
“不行,朕要出宫,询问个究竟,向做善事的人,说声谢谢。”
“卑职愿追随左右,保护皇上。”
“府衙事多,朕一个人去。”
“不可,定要侍卫保护。”
“这个自然。”
“那卑职告退。”
“陈公公,帮朕更衣,朕要出宫。”
“秦侍卫一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危。”
“公公放心。”
殿外公公传报:“启禀皇上,花郡王遣人送来一份邀请帖。”
陈公公将帖呈于鲜肉,展开观后,兴奋不已,喊道:“是钱灵,是钱灵。”
“四小姐,因何事下帖子?”
“帖子上没说,不过朕一定不会失约。”
“那陈家村的事情。”
“问问钱灵,我想他应该知道一二。”
看着鲜肉欣喜若狂的样子,陈公公心中不满,不屑道:“皇上让她进宫,这都几天了,吃吃不来,秉承圣意就如此难吗?这四小姐的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皇上您。”
“也许钱灵有事情,不能来。”
“皇上情之所至,夜里数次低吟着四小姐的闺名,见不到,茶饭不思,看着让老奴心疼。”
“公公为朕操劳,朕甚是感恩。”
鲜肉又傻傻地笑道:“朕很开心,遇见总比没有遇见好,思念总比没有思念更好,你知道吗,没有了念想,朕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有呼吸了。”
吓得陈公公不停地跪拜,激进道:“皇上可不要想不开啊!不过是一个女人,皇上下令招进皇宫,不就了事了吗?”
“母后说了算,朕说了不算。”
“是啊,皇上是孝子,不能惹太后动怒,也不能违逆而让太后伤心。确实难啊!”
“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三刻。”
“怎么过得这般磨蹭。”
“批阅奏折,时间会过得很快,皇上有事情干了,就不觉得时间多得慢了。”
“也是,也是,记得一定要提前告诉朕,不能误了时辰。”
陈公公连连点头。
……
坐在厅内,钱灵思来想去,那三个帖子,最好不要送往,想与他们交涉,以后有的是时间,不在一时一刻,便取消了这个念头。
“小姐,再不送往,会错过聚集的时辰。”
“不用了。”
“嗯。”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正儿熟记五令。小姐做的事情,正儿略懂一二,心里十分佩服。从今往后,只要小姐安排,正儿一定毫不犹豫地去做,正儿是打心底相信小姐的为人。”
“身份,等级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场面会尴尬难堪,说不定还会引起口舌之争,再说不定会打起来。”
“正儿明白。”
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无需伤神了。
“我们去看看昉儿,晚上的膳食准备的怎么样了?”
“膳房碗筷蔬菜交错混杂,十分零乱无章,恐坏了小姐的心情。”
“她一个人很辛苦,我是想去帮助她。”
“小姐坐着,正儿去帮忙,有什么事情小姐吩咐即可,不用小姐来回折腾。”
“好,不过告诉昉儿,一定要干净,干净,再干净。”
“明白。”
钱灵困意又来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申时,品儿和浣儿回到府内,发现小姐睡着了,为她披上薄被,又一起在膳房帮忙。
申时中,正儿唤醒钱灵,在闺房重新修饰容颜,换了一件浅蓝色的外衫。
……
想不到第一个先到的是少帅,他走进府内,发现花园亭子中,已摆满了各色菜肴,中间一个圆锅,看起来今晚是暖锅。
“小姐,少帅来了。”
这些丫头还真是眼色,纷纷退出正厅。
院外是风流倜傥的花美男方少帅,屋内是亭亭玉立的清纯少女钱灵,这两人本就心意相通,两日不见,如隔了几个春秋,方界跑了过去,将钱灵拥入怀抱,解释道:“近日兵部事务繁忙,几乎夜夜当值,两日也未回府。”
“那你为什么不派人来帮助我呢?”
“没人来求救,说明灵儿一切安好。”
“你真狡猾。”
方界双手抚摸着钱灵的脸颊,说:“两日不见,真是越发的倾国倾城了。”
“嘴巴跟抹了蜜似得,是不是心里对我有愧疚。”
“一片真心,明月可鉴。”
这正说着,一个一个像商量好一样,纷至沓来。洗良佐走进,提了两壶玫瑰酿,花郡王带了一瓮冷蕊,羡王爷空手而来,却悄悄地躲在了少帅的背后,大家刚刚坐下,钱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几乎刹不住,被少帅一把拉住,嘲弄说:“你这准备去哪里?”
羡王爷调侃道:“这方向好像是如厕。”
“小家伙,你可得憋住,否则就要尿裤子了。”
“方大哥,你又拿我开玩笑。”
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原来你们都在?”
众人朝向门口,不是别人,是皇上,大家迎上前,跪地参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今日是兄弟聚会,礼节可以不用。”
好久未见,鲜肉皇帝一幅花痴模样,目不斜视地盯着钱灵,身不能控地走进钱灵,说:“好久不见。”
“皇上能来仙灵宫,钱灵非常高兴。”
“方界,也在这里。”
“灵儿邀请,方界不能不来。”
那说话的口气,那犀利的眼神,显然是情敌的较量。
“备好了一切,皇上和各位落座。”
众人坐下,吃喝了起来,而钱灵又以在膳房亲自准备食物的由头离开,独自在厅内着急着等待螽斯。
“小皇叔出宫,太后奶奶知道吗?”
“这点权利,朕,不,我还是有的。”
方界扫了一圈,又为了花郡王出言不礼儿解围,道:“ 哎,怎么不见少相呢?”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是小灵子,没有邀请他?”
洗良佐抬头询问身后的品儿,说:“你家小姐没有邀请少相吗?”
“请了。”
“请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花郡王想到了小灵子说过,她和少相有赌约,不会因为赌资,他们之间产生了过节,因此少相便没有赴约,可他不是那样的人?
方界解释道:“少相本不喜热闹,未赴约很正常,不过小灵子邀请,若是不来,也应该有个回应,说明理由。”
花郡王问到:“你叫什么?”
“女婢叫品儿。”
“少相有没有回帖?”
“没有回帖。”
花郡王道:“他这个人随心所欲,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方界回道:“是知己,就会在乎,不是知己,自然不会在乎。”
花郡王来劲了:“他这种性情,估计只有皇上和少帅,才能入他的法眼。”
邪魅的羡王爷终于开口了,说:“本王喜欢这样性情的人。”
钱进直言:“我不喜欢,我喜欢直率的人,像方大哥这样的人。”
花郡王最不喜欢与皇上和羡王爷说话,皇上倒是算了,这羡王爷与他更小,实在喊不出口,平日里也是面和心不合,人多,不愿意与他多计较,此话到此打住了。
洗良佐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说:“哎,品儿,去把你家小姐唤来,客人在,主人不在,这是待客之礼吗?”
“是。”
吃到一半,螽斯从侧门进入正厅。
“取回来了吗?”
螽斯将所有的新契约如数交到钱灵手中,说:“小姐,齐全了。”
“辛苦你了。”
“属下先告退。”
“告什么退?我们一起吃火锅,不,是暖锅。”
“螽斯是下人,不能与众位同桌而坐。”
“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我的朋友,我喜欢的人。”
螽斯也知道等级森严的规则,他坐上去,是平起平坐,会让大家心中不平,心知肚明道:“一天一夜了,螽斯真的很累,就先去休息了。”
不等钱灵说话,螽斯转身就要走,钱灵一把拽住,说:“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尊重你,你去休息。”
螽斯看着钱灵,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来的是真情,他拿开钱灵的手,就休息去了。
钱灵回到花亭之中。
“对了,灵儿,这一路走来,听说了陈家村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螽斯做的?”
“我本来想跟你们商量,洗良佐忙着采摘玫瑰花,少帅忙于兵部事务,总之,大家都很忙,我只能跟螽斯一起做我们能力所及的事情。”
鲜肉皇帝恍然大悟,原来陈公公所言正确,的确不是钱厚所谓,而是自己喜欢的钱灵发了善心,为百姓谋了生计,他感慨万分,自己你乃一国之君,却没有尽到自己的使命,心中十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