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暖厢内。
钱灵闭着眼,再补充美容觉。
钱进凝目注视,左思右想,用心打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不出来四姐的味道。
“看够了没有?”
愣了,道:“我以为睡着了。”
“父亲差你拎我回府。”
“这话说得,像是父亲多么不待见你。”
“我做不到他喜欢的样子。”
“四姐,听我的,看看大夫最为妥善。”
“我没病,看你个大头鬼。”
“要不随了父亲,请个法师做做法,驱驱污邪晦气。”
“你脑子瓦塔了,那些被宠上天的法师才是一身的邪气,整日歪门邪道,叽叽喳喳,专干一些不见光的丑事,还请他做法,付银子给他,有病呢!我重申最后一次,再议论看病驱邪这样的鬼畜方法,小心我曝光你。”
“曝光?是什么?”
“让爹爹知道你干的蠢事。”
“那我一定活得不如乞丐。”
俗话说廋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富少怎么可能饿死,那么多至交好友,怎么着也会救济救济,难不成都是些酒肉朋友,疑惑道:“怎么不如乞丐了?”
“标准相差悬殊,吃喝用料上佳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尊严和面子,宁愿活活饿死,也不会乞讨。”
“那还是你不饿。”
“你不懂。”
“你懂。”
“伯夷、叔齐不食周食,饿死首阳山;霸王宁死不过吴江;关羽死不降吴。这是什么,这是一个人的气节,活着的尊严。”
“那么有气节,干嘛不当兵,当将军,当元帅.”
“有气节就得当兵?”
“我给你分析分析,就个人而言,爱面子,爱尊严,又有气节,就国家而言,敌对面前,你效忠国家,宁愿马革裹尸,视死如归,也不屈尊敌人,这是一个做将军,这是一个做元帅,最基本的作战标准,忠诚自己,忠诚国家。”
“哎,四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自己很出色。”
这么快就上道了,也忒好引诱了。
“当兵我喜欢,可是父亲千万个不同意。”
“是我我也不愿意,你可是这钱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如果国家需要我,我钱进绝不退缩。”
“效忠国家,你是个男子汉,再看看你乐成这个样子,又像个没有长大得小孩。”
……
钱府正门,下马车,正上台阶。
“等等。”
“四姐,怎么了?”
“你去知会一声,别让门丁喊叫,上次差点吓出病来。”
“好好好。”
这时,管家迎了上来,说:“小姐,少年,老爷在正厅内等候多时了。”
“生气了?”
“好大的火气。”
……
钱府正厅,胖爸比,二娘,四娘还有六娘,该在的在,不该在的也在。姑奶奶夜不归宿,家常便饭,可在这里一夜未归事就大了。再看看二娘磕着瓜子笑呵呵,跟个没事人似得;四娘打着盹像是睡着了,东倒西歪,胖爸比一身肥膘,一脸横肉,浑身到处都是圆的,天生就是个笑话,只有六娘不断地向我使眼色,暗示不是好事呗!
“跪下。”正想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吓得姑奶奶愣怔了一下,赶紧拍拍胸口安抚这颗受惊的小心脏。
“跪就跪,干嘛这么大声。”
扫了一眼,发现惊醒了的四娘从座椅上滑了下来,蹲坐在地上,十分囧态,钱灵呵呵……,钱进也HOLD不住,大笑了起来,两个人完全不像是做错事情而受罚的孩子。
笑,代表的不尊重,不孝敬,是打火机上的内胆,点燃了胖爸比心中的怒火,拿起一根长条,就抽向钱进,‘papa’就是两声,气到嘴巴都变形了,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只听见钱进哇哇的几声哭叫声。
“爹,这是什么?”
“戒尺。”
“家规专用鬼畜工具。”
“什么?”
听不懂才对,说:“我能看一下戒尺吗?”
已经领教过这丫头的诡计多端,说:“你又搞什么花样。”
不给是吧,爬过去,一把夺过来狠劲折,却折不断。我得个亲妈,这是什么材质,密度这么大,结实得很。
又急速跑到庭院,众人跟从,见她将戒尺搭在石凳上,跳上去,这回真的断了,拾起一节尺子,指着胖爸比,说:“以后这种腐朽不入流的玩意,不准出现在我们家,见一次,我毁一次。”
这是要疯了吗?这是要反了吗?这是要逆天吗?钱进早已悄悄靠近钱灵,提点:"四姐,咱能不能不闹了,爹爹正在气头上,打上几下,思过一两个时辰,等他气消了,事情就过去了,再闹下去的话,就不好收拾了,我们就很难逃脱了."
"你是被打得脑残了吗”
“脑残?”
“爹爹乃天下首富,坐拥金山银山,富可敌国,算是生意界的皇帝,可你在教育儿女方面就太LOW了。”
“不,是太小儿科了。”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老爷说话?”
“否则呢?跟四娘一样逢迎爹爹。”
“你......。”
“你什么你?说不了就别说。”
二娘呢,涂涂指甲,照照镜子,一副事不关己,高枕无忧的样子,不吭声,还算个聪明人。
不发话的六娘终于开口了,说:“既然灵儿想跟您平心静气地谈谈,您就压压气,父女俩坐下来好好说说。”
“谈什么谈,作为父亲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她谋划,一夜未归是一码事,可以原谅,可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是关乎钱府的声望和命运。”
钱灵蒙圈了,说:“我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严重?”
“偷盗."
偷盗?偷什么呢?半天都想不起来。
“要不要我提醒你?”
“灵儿,你真大胆,竟然偷了太后的宝贝。”
我得个亲妈,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没有电话呀。
“你这个死丫头,你不要命了,我们还要命,钱府几代人建立的基业,会被你一手摧毁,我们的性命也在一线之间。”
二娘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添柴加火,道:“从小到大,都在读书,连个知书达理都没有学会,人情世故更是糊涂。你要是不想活了,死法多了,何必要选择这一种?”
看戏不嫌事大,气氛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四姐,不能这么说话。”
回头对钱进说:“你想在上,还是在下。”
“当然在上。”
“那就听我的。”
“爹爹,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物件,拿来玩赏玩赏,至于那么严重吗?”
“这事无论说小说大都是死罪。”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古装剧扎堆成风,谁对谁错,自然清楚,不过姑奶奶就是喜欢逆规而行,消灭侵入梁柱中的蛀虫。再说了有皇上,有两位姐姐,姑奶奶怕什么?
六娘走进钱灵,温柔地说:“拿出来赶紧还回去,就没事了。”
灵机一动,道:“还,可以,爹爹,你得用银子买。”
“你个臭丫头。”嘴上念着,冲过去伸手就打,钱灵躲开,又扑过去,又躲开,来回几次,钱灵倒是没有什么,可钱厚气喘吁吁,喊道:“徐风,给我把她拿下。”
徐风站出来,只将四小姐按住,可钱灵不卑不亢,仍坚持己见,道:“要么买回,要么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