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一惊,杨康首先分辨出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那独特的嗓音。告诫杨铁心及包惜弱在屋内等候,且不可轻举妄动后,随即奔出屋。赵拓已在外守候。
赵拓皱着眉道:“杨兄,刚刚好似是梁子翁的声音……”
杨康点点头,“不错,是梁公的声音。却不知出了什么事,去看看好了。”两人穿廊过舍,奔向不远处梁子翁所住的馆舍。
临近馆舍,便觉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至,接着更是听见梁子翁犹如气炸了肺般的怒喝:“浑小子,谁指使你来盗我宝蛇!还我宝蛇来!还不快快将头颈伸过来,让老子喝干了你身上鲜血!”
不知梁子翁大晚上的折腾什么,搞的惊天动地的。杨康微微皱了下眉头,刚要踏步进去,却被赵拓拦了下来。赵拓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先溜过去探探情况再说。
两人纵身跃起,登上树干,攀住树枝,向院落观看。只见院中两人拼死相斗,一人正是参仙老怪梁子翁,而另一人却是郭靖!
梁子翁此时是怒火如焚,双掌翻飞,股股劲风犹如刀割般袭向郭靖。郭静武功不敌,几次险些被抓,索性他轻功尚且过得去,又是夜晚,左闪右避之下,倒也勉强躲了过去。只是只要时间稍一久,便要被逮住了。
树上赵拓看的万分焦急,险些就要跳下去帮忙。也不知道郭靖怎么这时候就找了来,回想了一下,赵拓才恍然大悟,先前托小乞带的信儿的时候他竟忘记说明具体时间!而郭靖一看遍地都寻不着的救命药物有了着落,便迫不及待的跑来。只是没找到赵拓,却不知怎的摸到了梁子翁的地盘儿,还“顺嘴”喝了参仙老怪二十年来精心饲育的蝮蛇宝血。虽说原本郭靖就是会有此番奇遇,但,但这也太让人嫉妒了!
随着打闹的声音越来越重,赵拓压低声音悄声道:“杨兄,看来事情不太妙。不如你先回去,安排王妃和杨老前辈离开王府,以免夜长梦多。”
杨康点点头,“也好,我这就去安排。”这么说着,他却并未立即离去,而是面色奇异的看了眼透着焦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郭靖的赵拓,道:“肖兄是否是要留下助你那个义兄一臂之力?”见赵拓顾不上理会他,随即又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个郭靖果真只是肖兄的义兄那么简单?”
赵拓被杨康一句话说的一愣,一头水雾。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见下面的郭靖身上已中了两拳。数招之间,更是被梁子翁抓住了手臂,同时脚下一勾,扑到在地。梁子翁逮住时机,立即拿住郭靖左手脉门,将他掀倒,接着竟然张口便向他咽喉咬去!
“住手!”见此赵拓也顾不了那么多,抽出腰间紫薇软剑,一个落雁回身便将剑尖指向梁子翁眉心刺去。
梁子翁大惊,全然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杀入。他歪着身子张大嘴正准备“用餐”,眼看剑到跟前儿来不及躲闪,也顾不得身份,极狼狈的来了个驴打滚儿,就地滚了两圈,扬起一阵土,方得以脱难。
赵拓趁此跃到郭靖身边,一把拽起他,大嚷一声“走!”,拉着他便纵身逃去。同时,头也不回的大喊:“南城!”
眼看到嘴的“肥肉”不明不白的就溜了,梁子翁又惊又怒,顿时暴跳如雷,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拔腿就追。突然听到赵拓不明所以的一声吼,接着就见不远处树上一条人影闪过。初时还以为是埋伏,顿时心生警惕。略微分辨,看出似乎是小王爷完颜康,便放下心。随后来不及深思,就见前方的赵拓与郭靖越跑越远,梁子翁大急,鼓足了劲儿追去。
而郭靖身处绝境,危急万状,原本还以为他今日是命已休以,却没想到紧急关头陡然生变,却能死里逃生。一抬眼见到竟是赵拓,更是满心欢喜。如不是后面还跟这个粗声暴气怒不可支,一心要喝他血的梁子翁,他非要好好搂着他表达一下喜悦之情。
两人急步奔逃,顺着林路尽往最暗处钻去。虽然赵拓带了个人速度上自然有所亏欠,好在郭靖有正宗全真心法筑基,轻功了得,一时间梁子翁倒也无可奈何。只是时间久了肯定不是办法。梁子翁再怎么说也是一派宗师,内力比赵拓及郭靖都要高出不少,赵拓单打独斗凭着独孤九剑撑腰虽不是问题,但他却知道自己实战经验却远远不及。最主要的是,只要这一打上,没个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今夜又注定平静不了,他还要与杨康等人会合,实在不愿在此耽误功夫。
奔了好一阵,也不知到了何处,忽觉遍地都是荆棘,乱石嶙峋,有如无数石剑倒插。此时梁子翁虽在二人身后紧紧跟随,半步不肯放松,但赵拓却看出梁子翁轻功应该是不如他,便想着再加快速度,甩开他。奈何郭靖却已渐渐露出内力有所不济的情况,此时已是拼了全力逃脱,赵拓略一加速,他脚下便显得慢了些许。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追上。实在不行就拼着和他斗一斗,就不信凭借独孤九剑,还能有差。
思及至此,赵拓突然双腿一蹬,单手撑向一石碑,凌空翻身,连转三圈,一个盘旋,以极其轻巧之姿落在数丈之外的乱石上,让随后的梁子翁眼神一凌,也止住了脚步。郭靖则不解的停在三米开外的地方。
赵拓笑笑道:“梁前辈,不知我这位兄弟如何惹恼了你,不知可否看在小弟的面子上,让其赔个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划干戈为玉帛?”
梁子翁瞪着铜铃大眼,半响儿哑着嗓音恶狠狠道:“肖小兄弟轻功造诣不凡,不知师承何处?你若不是受那浑小子拖累,我也决计没办法。照理说我是应该卖你这个面子。只是这浑小子喝了我蝮蛇宝血,要我放过他却是万万不能。看在与肖兄弟一场熟识,只要你将他交给我,我便不再与你计较先前之事。”
“呵呵,看来是无法妥协了。既然如此,多有得罪!”说着,赵拓一解软剑,右手手腕翻转,剑花一抖,一招“白虹贯日”随手使了出来,嗤嗤有声,指向对方要害。梁子翁面色甚重,急急后退两步,避开锋锐。同时左脚一蹬,右臂推出,五指横扫,夹带疾风,凶狠的向赵拓喉头抓去。
梁子翁原想他怎样也需回防,谁知,赵拓竟然凌空变了招式,软剑一拐,顺着他手臂缠绕而下,直至手指。幸亏梁子翁反应迅速,急退两步,撤臂回收,否则险些五指齐断。即便如此也吓出一身冷汗,对眼前这少年大为惊愕。
梁子翁这下再不敢有丝毫大义,连施连施擒拿,正欲再战,突听角落里一个阴沉,冷冷的声音说道:“谁在这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