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皮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加上他说得颠三倒四我和胖子听得满头雾水但总算是大概弄懂他的意思了在老羊皮的老家有片沙地这片区域干旱少水但沙地中部的泥土确十分湿润阴森自古传说那里是养尸地尸体埋进去能得不腐实际上那块地生长着一些古怪的植物。
传说这种植物是古时从数千里外西域回回国圆沙城传进来的此物极毒全身类似人形有点象大得异常的人参但要大出数十上百倍也还不止它本身也和人参没有任何关系内地对它没有准确的称呼只泛称尸参或鬼参古回回国称其为押不芦。
这东西专在阴暗腐臭的泥土中滋生一些受到潮气侵蚀的墓穴或者淤泥积存的古河床都非常适合它生长其根须能深入地下数丈说它是植物却又能伸展根须绞杀人畜为食宛然一株巨大的食人草如果挖开地面掘出这株植物无论人畜一旦触其毒气则必死无疑。
采取的办法多是在确认押不芦生长的位置之后围着它挖开四条土沟沟的深浅以可以容纳农村的大水缸为准从沟底开始用坟砖堆砌成砖窑的形状连上边都给完全封闭住封闭前在里面关上几条恶犬随后彻底用坟砖封堵形成一间密室。
关在砖室中的恶狗由于呼吸不畅在一阵咆哮后出于本能它们就会用爪子挖泥想要掘沟而出。一旦刨出押不芦这种巨毒植物恶犬则感染毒气立刻毙命。
也有的办法是直按用皮条把狗腿和毒根系在一起人躲在上风口的远处放鞭炮犬受惊而逃就会拔根而起这个办法虽然省时省力但并不保险常常会使掘者中毒倒毙所以不如第一种办法流传得广泛。
回回国之押不芦出土后过不了多久失去了泥土之性就会使其毒性尽消。这时人们再过去把中毒而死的犬尸连同巨毒地押不芦一并埋回坑内一年后掘出犬尸便与押不芦根须长为一体尸骸虽腐烂枯臭。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却尚能蠕动如生切开来暴晒晾干就可以作为非常贵重的药物进行出售了。
用一点磨酒就可以使人通身麻痹犹如半死状态。就算拿刀斧砍断他的手脚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再过几天之后灌以解药。则活动如初就能恢复正常了传说古时华佗能剖肠破腹治疗疾病都是用的这种麻药直到宋代皇宫御医院还有使用过的记录。
老羊皮在西北老家见到过有人刨荒铲坟时挖出了这种人形毒物。那次一掘就能掘出一大长串死尸都是无意中在夜晚经过附近遇害的村民它卷了人之后毒素都转入尸体之中死者虽己死了。但死尸却如同养尸一般头指甲还在生长被阴气长期潜养遇阳气而动不管捉到什么活的人畜都会毒死后成为这株怪参的一部分养分。
我们揣摩那砖室的情况看来是一处鬼子特意建造用来培背麻痹神经药物地地方相传养尸地中埋的僵尸肉名为闷香可以入药这些几乎已经长为植物的腐尸也是一种奇特的药品但其培育方法实在是令人指。
我正想问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掉这株怪物否则它堵在门口终究不是了局可话都嘴边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身上顿时凉了半截我和胖子跟那些腐尸纠缠了半天身上溅了许多腥臭难闻地汁液恐怕也中毒了。
我和胖子赶紧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双手我们的手上混合了太多东西已经脏得看不出什么了但手背上似乎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微微有麻痒之感暂时没有什么其它地症状虽然不知是不是中毒的迹象但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
丁思甜所中的蚦毒尚没办法治疗想不到我和胖子也先后着了道我心情十分复杂不过一个雷是顶俩雷也是抗虱子多了不咬帐多了不愁这原本就一团乱麻地处境再增加一些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三人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在我们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思想感情而且自幼受到的教育使我们不知道困难二宇怎么写天底下的事有能难得住革命战士的吗所以天大地愁事也不会过于放在心上我很快就把担心自己是否中了毒的事情扔在脑后问老羊皮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羊皮摇头叹气哪有什么办法那回回国的毒物离土即死等一会儿阴气散尽大概就不会动了眼下只能学土地爷蹲在这干等了不过谁知道那东西的根有多长要是还有一部分接着地气咱们一出门就得被它绞住毒杀。
正当我们无可奈何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传出异动我和胖子举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数道与走廊相通地窄窗地下室门外的妖参根须串窗而入正试图钻进来偷袭胖子抡刀去剁已经伸入地下室的根须只听得划破革囊之声传来刀落处腐液飞溅尸参触角般的根须又迅缩了回去。
我们这时才现这间地下室虽然门墙坚固但并不严密气孔和气窗极多很容易让对方有可乘之机这间地下室似子是间资料储存室有许多装着类似档案一类文件的铁柜和木箱我和胖子推动铁柜将外侧的缺口全部挡住。
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极厚的铁柜这本是最好的防御物体但任凭我和胖子怎么用力去推它也不动分毫。好象在地下生了根一样我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调整了一下仔细照了照铁拒怀疑这里有道暗门需要机关开合我们那时候地反特电影里大都有这种情节。
我和胖子胡乱猜测不料这回还真给蒙上了当我顺着铁柜的边缘将光线移到角落的时候赫然见到在铁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卡着一只人手那手爪干枯郁紫生有兽毛与这研究所中大多数死尸一样都是死与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原因。死后由于这百眼窟附近环境特殊才造成了这种异常的尸变迹象。
被尸体卡住的那个缝隙后似子还有不小的空间但我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这间地下室的门外被那株跟僵尸长成一体的尸参堵住了。如果这铁柜后还有通道说不定可以从这密道中离开而且这暗道修得诡异。备不住里面就储存着我们需耍地东西。
我和胖子对这一振奋人心的猜测感到深信不疑胖子当即就到处摸索着去寻找打开铁柜的机关我没忙着动手感觉这铁柜暗门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清楚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脑子里飞旋转觉得卡在铁柜和墙壁缝隙处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打算逃进密室避难但由于他死得突然刚打开了伪装地铁柜进如暗道。就立即死了而不象是被铁柜活活夹死的只不过自动回位的铁柜将他的尸体夹住了。
还有这研究所中戒备森严似子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十分隐蔽地地下设施里再制造一道这样隐蔽的暗门除非这门后的空间是机密之中地机密很可能连日军研究所内的大部分人员都不会知道只有这机构中的一些脑才掌握着里面的事物死后被卡住的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这魔窟里的头子可这死尸地胳膊为什么露在外边这样死亡的姿势正常吗难道不是逃进里面而是正要从里面逃出来这密室中的密室
我脑子里东扯西绕正在胡乱猜测胖子已在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块突起的地砖位置非常隐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块砖一块砖的排摸过去根本没办法现他揭了几揭纹丝不动又改用脚向下踩踏这一脚蹬得力量不小那地砖被他踏得沉下去一两公分轰隆隆一声铁柜向侧面收了进去闪出一个狭窄地过道来可能是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把机关踩过了头那活动的铁柜缩进墙壁却不再像我预期的那般再次自动复原了。
这条过道内有一扇密门那门大敞四开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地下室胖子以为这密室是用来储存药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迈步进去我急忙挡在通道口对胖子和老羊皮说:你们看被夹死在过道里的这具僵尸他脑袋和手臂都朝着外边这种姿势很可能说明他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从密室里往外逃而不是为了避难而躲进密室那里面
我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一声巨响顶门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数断坐在门后的老羊皮大吃一惊拖着丁思甜急忙退开我举着照明筒望过去只见铁门洞开一张苍老妇人般的怪脸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异形植物形如人参但其形态远比人参狰狞万倍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参的脸上满是皱褶两个巨大的眼袋尤为明显我看与其说它是种纯粹的植物倒不如说它更象是一种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尸体汁液存活的半生物。
别说直面它那长丑陋的怪脸单是闻到它身上潮湿腥臭的坟土气息就已经让人感到一阵阵头皮胀昏昏欲倒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得步步后退我和老羊皮搭起丁思甜胖子用长刀削砍着不断伸过来的触脚四人被逼无奈逐渐退进了铁柜后的密室之中。
我担心胖子落单遇难进入密室后也顾不上看清四周的环境直接把丁思甜交给老羊皮然后转身到暗门处接应胖子想要把暗门关住抵挡住那妖参的来势但慌乱中哪里找得到密室内部的机关所在。
胖子情急之下将过道里的那具僵尸推将出去妖参的一只触手立即将其卷住裹进密集的根须里面我利用这个机会将密室内的大门牢牢关上同胖子一起找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顶在门后这时才看出来这间隐蔽的巨大密室中到处都有些摆放标本瓶的大柜子我们碰倒了许多玻璃瓶子里面人体器官和奇形怪状的动物死体流了满地地下室里顿时散出强烈的防腐药水气味。
我们一通接近歇斯底里的忙乱身体已经接近虚脱了见暂时堵住了门户紧绷的精神稍一松懈顿时觉得脚下无根我肩头伤口疼痛难忍顺势向后退了几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喘口气身后恰好有道石台黑暗中我也没有仔细去看就坐了上去我坐定之后感觉身后有冷得出奇回手向后一摸觉手指碰到了一件冰冷凹凸的金属物体随手一摸是一张人脸形的金属面具我吓了一跳立即想起那壁画上戴有面具的大鲜卑女尸赶紧转过身用工兵照明筒一照这解剖台一样的石台上果然是躺着一具金面罩脸的古装女尸金属面具在照明筒暗黄的光线下泛出一阵阵幽寂的光芒。
胖子和老羊皮也觉有异都过来观看那股来自死亡的无形震慑力使我们全身为之颤栗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也跟着起伏不定也许有一瞬间是我看花了眼照明筒的光线一动那女尸的面具被流转的光束晃得竟似子复活了一般面具上那张原本平静肃穆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好象对着我们抽畜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