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队用的是海军的快船,这种船小,风帆大,所以速度很快。他们没有在秦皇岛停留,他们知道王崔氏不会在这里下船。
钱恨猜想王崔氏很可能一直沿黄河而上,到蒲州之前都不下船。因为蒲州以下的地方刚刚平定,王崔氏这样的妇人在这些地方立足太难了。
所以钱恨要在王崔氏赶到蒲州之前,把她拦下来,这些最省力气。如果王崔氏进入长安,那么这次任务将非常的困难。
王家的货船很好问,因为那个大大的王字太扎眼了。过济州的时候,快船已经追上王家的货船。
然而钱恨低估了王崔氏,他们在搜查了王家的货船,没有找到王崔氏。询问之下才知道,王崔氏在厌次就换了船。
在厌次换了船?这茫茫人海怎么追寻?钱恨想了一夜,没有想到办法。他最后想了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汴州秘密等待,寻找。
他笃定,王崔氏必定要经过汴州,无论从运河,还是从黄河,都要从汴州过。
当然死等也不是他的风格,他派出2个机灵的人到回头寻找。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王崔氏的直觉直接避过了钱恨他们的追击。然而她们面对的境遇更加的危险。
这时候的黄河两岸虽然名义上归李唐管束,但实际上各自为政,特别宗族势力盘踞乡镇,更有乱兵流寇横行山岳水莽之间。
王崔氏带着王嗣礼,也非常清楚黄河的两岸不能上,只能沿黄河而上,只是速度慢点。
王崔氏带了6个家丁,这6个家丁都是她的嫁妆,从崔家带到王家的。而且都是无家无口,独身一人。她怕的有家有口的,舍不得家人,而逃离。
而她却忘记了,这样的人无牵无挂,纵然不会逃离,却也因为无牵无挂,而无所顾忌。
这中间有对兄弟,崔孝先,崔孝前,这两兄弟少言寡语,平时与世无争,所以王崔氏很看重这对兄弟。
看重归看着,因为少言寡语,很少注意到他们,所以给的东西却相当的少,比如两人都三十好几,王崔氏也没有给这两兄弟婚配,而一起来的都婚配了。
那其他4个不也是孤家寡人么?那就要说到这时代死亡率了。生个孩子母子双亡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别说各种意外了。
这些家丁太清楚吴欢的手笔,送人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们本来没有心思,因为在王家的货船上都是王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现在王崔氏租了一艘小船,在小船上,一切都边的有可能。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有动手,因为他们都没有把握以一敌五,更何况,还有一对王崔氏忠心耿耿的崔孝先兄弟。
这天船停靠在济州,王崔氏不敢住客栈,让崔孝先上岸买食物。
崔孝先看到萧瑟的济州,心中有了计较,他来到药铺,买了1两生草乌。然后又到集市上买了50斤面粉,一块羊肉,还有做好的炊饼之类的东西,顺便还买了一壶酒。
他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弄堂,把生草乌放进酒壶。生草乌泡开那酒壶的小瓶口是倒不出的,当然王崔氏的银针测毒是测不出生草乌的毒。
生草乌的毒浸透酒需要时间,所以崔孝先背着粮食,羊肉,在济州城乱逛。等暮鼓响起,才出城门。
城外的码头上人还是很多,这些都是穷苦的人,进城住不起客栈,就住在船上,吃喝拉撒睡都是。
崔孝先回到船上,船上的人也不奇怪崔孝先为什么这样迟回来,因为谁都不是知道城里的情况。
另外几个家丁看到崔孝先背回面和炊饼,还有一块羊肉,一壶酒,这些人知道晚上有口福。
崔孝前上前来接过装面的口袋和羊肉,两人一对眼色,说了一句:“我去煮羊汤。”
众人见有酒有肉,大声叫崔孝前:“今天有酒有肉,孝前煮羊肉,顺便煮点汤饼。”
崔孝前:“好!”
众人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羊肉汤,汤饼,都端上来。王崔氏用银针都插了一遍,没有发现黑色。王崔氏出了沈阳天天都这样,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崔孝先兄弟不喝酒,也就没有人劝酒。另外那些家丁,也没有叫,他们就一起喝起酒来。
生草乌的毒性有延迟性,而且酒里泡出来的分量很少,毒发的时候,已经是1个时辰后了。
这些家丁四肢麻木、意识不清、还不时的抽搐。崔孝先拿着横刀,在这些人脖子上都抹了一刀。
王崔氏看到崔孝先兄弟的动作,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唯一的意识就是把王嗣礼叫醒,让他跑。但孩子就是孩子,睡的非常深,怎么摇也摇不醒。
王崔氏无奈的求饶道:“我平时对你们兄弟不薄,你们为什么要犯上作乱。如果为钱,您们尽可以拿去,只求你们不要伤我和孩子的性命。”
崔孝先听到前面的话,好像是威胁,而后面的话完全就是求饶。他有点心软了,无论怎么说,王崔氏对他们并不是很过分。
崔孝先迟疑了,但后面的崔孝前上前一刀割断王崔氏的脖子。然后转手,朝熟睡的王嗣礼扎去。
崔孝先反应过来,看到崔孝前拔刀又想再扎一刀。崔孝先一把拉住崔孝前的手说道:“王郎君对我们不错,给他留个后。”
崔孝前咬牙切齿的说道:“斩草除根!”
崔孝先:“我们拿到宝物,换钱后就隐姓埋名,天下这样大,哪里有这样容易找到我们?”
崔孝前:“如果找到呢?”
崔孝先:“那就是命了。我们还是拿着宝物,快点走吧。”
崔孝前把横刀插回刀鞘,他知道一刀已经插入王嗣礼的腹部,如果不医治的话,活下的机会非常渺茫。所以也不和崔孝先纠结,低声说道:“你拿那个木箱,我拿她的包裹。”
崔孝先从王崔氏的身边抱起木箱,而崔孝前则背起王崔氏的钱财包裹,匆匆下船,然后隐入码头边上的芦苇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