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石头小城的范围,迎面而来的肃杀感,要比远看来的强烈得多。
穆浩环顾四周,心念缓缓释放出去,很快就覆盖了方圆数千米的范围,将石头小城的全貌一下子就看在了心中。
穆浩闭上眼睛,以心念代替自己的眼睛,一边前进,一边开始探索着整个石头小城。
忽然……
穆浩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伴随着他心念的不断眼神,他感觉到自己的感官也开始缓缓地延伸了出去,然后只觉得“轰”地一声,穆浩“看”到了自己!
这是一种与心念完全不同的“看”的方式,他看到了自己正在石头小城里缓缓前进的肉身。
穆浩震惊地看向了“自己”现在的奇异状态,他发现自己的形体有些虚无,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他还感觉自己很轻,似乎心念一动就可以漂起来一样。
然后他陡然惊悟,他现在的状态,俨然与黑尊无上印盖下来时的那种“灵魂出窍”状态一样。
他竟然又一次进入了这个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穆浩无比吃惊,他心念一动,便真的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很快他就来到了半空之中,这一刻的他,低头就可以俯瞰整座石头小城。
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任何一处他眼睛所“看”的事物,并且还可以感觉到自己和肉身之间的联系。
但是随着他与肉体之间距离的不断增大,这种联系也在逐渐减弱。
穆浩一惊,赶紧控制着自己的肉体停下了前进的动作。
然后他再度俯瞰石头小城。
他看到了黑塔。
此刻的黑塔,正在细心地寻找着任何不凡的物质。但随着穆浩的注视,黑塔在他的眼中逐渐解体,最终成为了那副身着银白色鱼鳞甲胄的金发男子——雷神索尔的模样。
穆浩又看向了清涟,当他注视着清涟的时候,清涟也逐渐解体,最终只是一道虚幻的光影,那光影摇曳,似乎随时都会飘散。
“莫非这就是灵身的本质?”穆浩心有所感,不禁思忖。
他又看向了刘峰。
刘峰背负着黑匣子,但是当他看向刘峰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峰竟然……
他竟然根本没有背负着黑匣子,黑匣子里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锈铁剑!
穆浩死死地盯着刘峰,他赫然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形,完全就是一柄剑漂浮着在缓缓移动。
刘峰本身,竟然就是一柄剑!
一柄,锈铁剑!
“刘峰就是锈铁剑?!”穆浩大惊,若不是他的眼睛看到了一切,他根本不会相信,但他细细思忖,不禁发现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难怪他发起攻击的时候,从来都是挥剑横斩,只有剑气,没有剑招!”
“因为他本身是剑,剑可以有自己的剑气,但招只会是执剑者的招!”
“所以他从来没有剑招!”
“原来如此!”
穆浩发现,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看出去的目光,竟然可以窥破事物的真相。
然后他下意识地又看向了李静怡。
这一看,却让他心神为之一震——他看到了一片不可描述的黑暗!
李静怡在他的目光之中解体,露出了她的本质,她的本质还是她,但却是一个肌肤灰白,手臂上隐约有着黑色咒文的奇异女子。
她浑身笼罩在黑雾之中,但这些黑雾并不会阻隔别人的视线,而是会让别人的视线沉迷进去。
穆浩吓得猛地收回了目光。
“李静怡她……她的身上竟然有着这么恐怖的秘密!不对,她和我提到过年幼时候被鹤当成祭品的事情,莫非这就是那次祭祀之后的后遗症?”穆浩很聪明,但就算他聪明绝顶,也不可能想到这不是什么后遗症,根本就是李静怡自己的力量。
而穆浩只以为这是附着在了李静怡身上的邪恶力量,那种类似于寄生虫一样的黑暗物质。
就在他还准备思考思考的时候,针纹一颤,遥遥有所指引。
穆浩登时看去,想要根据针纹的指引在石头小城之中寻找到那一截残破的棒子,然而,不论他再怎么用心念详细地搜索针纹所指引的那一片地方,他找不到任何和断裂的棒子相关的蛛丝马迹。
唯一和棍棒有些相似的,也就是那么几根倾斜地插在泥土之中的残破石柱。
石头小城之中,石柱很多,并且大多都是石屋的承重柱,少数比较奇异,雕镂着奇怪的花纹。但是所有的石柱,均残破不堪,倾斜欲倾。
“那根棒子的本体,究竟在哪里呢……”穆浩四下张望,然后盯着手中的针纹,似乎在和金光棒子说话,又像是在喃喃嘀咕,自我思考,“你说,你能大能小,要是变成绣花针那么大藏起来的话,我可怎么才能找到你呢?要是……”
穆浩突然就愣住了,嘴边还在嘀咕着“要是”,但目光却已经死死地落在了那些根残破欲倾的石柱之上。
“它能大能小,为什么不可以变成柱子呢?!”
穆浩惊喜地想道,然后他注视着每一根石柱,他渴望看到其中的某一根石柱在他的眼中解体,露出它的本质。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看到最后几根石柱的时候,忽然惊异地发现,眼前的这一根石柱,不一般!
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下看过去,这根石柱竟然隐隐变幻了色彩,然后穆浩惊异地发现,这竟然不然石柱,而是一根……铁柱!
这是所有的石柱之中唯一的一根铁柱!
穆浩惊喜万分,赶紧“灵魂回壳”,同时用心念将那根铁柱牢牢锁定住。
然后他快步冲向了那根铁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来到了铁柱的面前。
这根铁柱位于石头小城靠近大海的那一侧,通体积满了土灰与石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石头柱子。
穆浩将手轻轻地碰触在石柱上,体内的土纹久违地放出了一缕缕的波动,使他沟通了这些零碎的土物质,然后他轻轻一甩手,动作轻柔得像是掸去灰尘,但是伴随着他这么轻轻一掸,那些在铁柱上挤压了无数年的土灰与石屑,便都剥落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