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赌命蓄势?还是在须佐能乎消散之前,使用威力不完全的村正十二工?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艰难到了连果决的服部,也不禁因此而陷入了思考。
而就在这时,须佐能乎突然闪烁了一下,紫炎构筑的光影身躯,竟然隐隐有些溃散的趋势!
须佐能乎的时间极限,即将到来!
而他的刀势,蓄到了九成!
穆浩眯眼,他的土镜术,早已完成,他就是在等着须佐能乎消散的一刻。
那时,他将绝杀服部,
“吟唱吧,村正……”服部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拔刀了。
须佐能乎仰天咆哮,武士光影的双眸大放紫光,浑身紫炎熊熊燃烧,像是点燃了最后的生命!
穆浩严阵以待。
忽然,黑色立柱中的薄膜,猛地震动了一下。
“噗通、噗通、噗通!”薄膜之中强烈的心跳声,好似雷声一般。
“撕拉……”一声,一只利爪划破薄膜,薄膜之中,立刻流出了浓稠的暗红色液体。紧接着,一颗狰狞的龙首从裂缝处钻出。
无角龙首!
还是蛟龙标志性的无角龙首!
它,并未化龙!
它还是介乎于蛟与龙临界点上,但最终并未跨入龙的层面!
“吼——”
它发出一道吼声,锐利的目光扫视四方,它在寻找那一个让它垂涎欲滴的味道。
它扫过血池,扫过自己死后骸骨所化的骨山,扫过了刘峰、缇娜,扫过了神秘女子和千月,最终停留在了正要交锋的穆浩和服部的身上。
它鼻翼煽动了一下,最终确定了目标——它盯着须佐能乎的紫炎,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沫。
就是这个味道,让它来不及等到自身在血浆中孕育到极致,就本能地想要破封而出,将其吞噬掉!
原来是紫炎,这味道让它无比饥渴。
然后它发现摇曳的紫炎竟然有着消散的趋势……这让它如何能忍?它如何能够让这极致的能量消散在空气之中?
“吼——”它大吼一声,不待服部冲向穆浩,就化作一道暗红色的幻影从薄膜之中掠出,对着服部须佐能乎张口咬去!
它太快了,快到穆浩的心念也勉强追上它的速度。然后,它出现在了须佐能乎的背后,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须佐能乎的武士光影之上!
二者相碰,须佐能乎发立刻出“当”地一声,紧接着一道气浪以它为中心,向着四周波及了出去!
服部千算万算,没算到蛟龙之灵会突然出现,向他暴起发难。
这一刻,他辛辛苦苦酝酿起来的刀势,也在瞬间被点燃,村正十二工流淌着血光,斩尽一切地气势在这个瞬间喷薄而出。
这是他的最后一刀!
这是他为穆浩准备的绝杀一刀!杀敌之前,已经先饮了自己的血液!
这一刀挥出,非是穆浩死,就是他服部亡!
可是如今一切节奏都被打乱了!
蛟龙之灵对他发起绝杀一击,他这一刀到底是要和穆浩拼命,还是挥向蛟龙之灵自保呢?!
这是一个抉择!性命攸关的抉择!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声响,传递到了他的耳中。
“咔嚓……”
“咔嚓……”又一声脆响。
然后,“嘭”地一声,须佐能乎……碎了……
须佐能乎本就要到召唤出来的时间极限了,在它最薄弱的时候遇上了蛟龙之灵的巅峰一击。
当最弱遇上最强,答案显而易见。
“畜生!”
须佐能乎的破碎,仿佛压垮了服部最后的冷静意志,他咆哮一声,然后双手紧握村正十二工,不要命地将刀对着蛟龙之灵挥去!
“畜生,给我受死——吟唱吧,村正!”
服部在这一刀上赌上了一切,纵使对手已经不再是他认为的对手了,但是刀锋所向,他依旧拿性命捍卫着武士道最后的尊严。
“‘绝刀’——”服部在吟唱,他的声音、他的身影,一如他的祖先,初代服部半藏血战荒野之时那般,冷酷而肃杀。
须佐能乎破碎了,庞大的武士光影化为一片又一片的紫炎碎片纷飞在了龙脊骨骨山上。就像无穷尽的紫红色花瓣,凋零在最美的季节。
在花瓣之中,一朵赤红色的红莲,缓缓绽放。
“——‘红莲天舞’!!”
村正染血,妖异而华丽。
血莲爆碎,刹那之芳华,如黎明中盛开的花朵。
绝刀——红莲天舞。
原来服部隐藏到最后的是这个杀招,让村正饮自己的血液,从而祭出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必杀技。
穆浩唏嘘,不禁自问,面对服部的这一刀,自己的土镜术能够战而胜之?
难,但也只是难。真的交手,胜负如何的确未知。
服部咆哮,浑身染血。
堕龙坑外,月夜已经过去,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但这是世界的黎明,却是服部半藏的黄昏。
血液耗尽之时,就是红莲天舞蹦碎之际。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歌,在蛟龙之灵的疯狂进攻之下,逐渐凋零。
他的尊严、他的武士道,就像烟花般上升、绽放,然后在风中凋落,消散在世上。
“呼——”
服部耗尽了最后的鲜血,须佐能乎也尽数化为紫炎被蛟龙之灵吞噬。
服部站在原地,生机逐渐失去,肉体逐渐僵硬。
村正十二工光华褪尽,化作凡刃,它开始等待着下一个愿意为了唤醒它的力量而献上鲜血和生命的剑客。
半藏之名总有人继承不死,但服部已经消亡。
穆浩也有些感概,抛开国界的成见,不得不说,服部是一个可敬的对手——疯也好,狂也罢,服部最后的刃,还是祭在了蛟龙之灵的身上。
“如果它是为了紫炎而来,那么所有一切由灵气组成的能量,都将成为它的目标!”这时,鬼雾之中的千月高声喊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服部的同伴,见服部被蛟龙之灵杀死后想要动员周围的人来屠龙呢。但是神秘女子停止了对千月的进攻,而刘峰也是严阵以待。
蛟龙之灵的确是被须佐能乎的紫炎引出来的,它的目标,也的确是如此。
一开始不出来,只是它没有感知到足够有吸引力的灵气罢了。须佐能乎的召唤,让它感到了饥渴,可是最初之时,它若是出现便将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它本能地选择了隐忍,等战斗的差不多了,在出现收割。
蛟龙之灵的确没有太多的智慧,但是身而为蛟,其本能已经不算懵懂。对于狩猎时机的把控,它还是有些拿捏的。
在将须佐能乎分解后的紫炎吞噬之后,蛟龙之灵鼻翼煽动,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它看向了穆浩的右臂,那里灵气汇聚,让它觉得……垂涎欲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