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三十六章 颜世昌的恳求!
夜已深沉。
颜家后院,颜世昌颐养天年的小楼中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或许颜世昌这辈子都不愿见到的男人。
在这个男人还是小孩的时候,颜世昌逗过他,抱过他,甚至夸过他。
直至那改变华夏格局的夜晚降临。
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孩。现如今的强大男人。
茶几上摆着香茶,男人却是喝的很随意。威严的脸庞上,瞧不出半点颜色。反倒是颜世昌,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来。
他更加知道,当年的所有仇恨,只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了。
三大家族,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能真正裁决参与者的机会,只剩眼前这一个。
他既然已经来到了华夏,又岂会放过自己?
“茶很好。”赵寅开口说道。
“喜欢就多喝两杯。”颜世昌微微一笑,浑浊的眸子凝视着对方。
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
“不喝了。”赵寅摇摇头,目光平静地凝视着颜世昌。“说点往事?”
“请讲。”颜世昌抿唇说道。
在赵长峰的儿子面前重提往事?
这不是颜世昌想聊的话题。更是一件令人惭愧的事儿。尽管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当然,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扳倒赵长峰。
但到目前为止,赵寅还能发泄的目标,也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这令颜世昌有些羡慕叶公,还有白正清。
他们真是好运,没有承载来自于赵家的任何威压。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有些不痛快?”赵寅缓缓问道。声线如龙钟一般洪亮,威严而霸道。
“是有一点。”颜世昌点点头,抿唇道。“我一个打酱油跑龙套的,反倒成了主力。”
“你错了。”赵寅那两条剑眉微微上挑。“叶公馆之所以沦落到今日,不是他们后继无人。是因为叶凤凰被赵家摧毁了。”
“白正清之所以含冤而死,白家父子之所以惨死在复仇计划开始之前。”赵寅微微抬眸,直勾勾地盯着颜世昌。“也是赵家一手促成。”
“也正因为你在当年,只是个小角色。所以颜家才能置身事外到今天。”赵寅反问道。“现在,你还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不公平吗?”
颜世昌沉默了。
赵寅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一清二楚。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事儿的背后,都是赵家所为。
这么说来——颜家倒真是没有经历什么苦难啊。
“当年我们的确有不对的地方。”颜世昌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但今天的你应该很清楚,那件事,并非我们所能决定的。是上面的意思,也是你的父亲咎由自取。”
“我不觉得有什么分别。”赵寅说道。“罪魁祸首是罪魁祸首,什么时候连刽子手也可以无罪了?”
刽子手?
颜世昌先是一阵错愕,旋即便凄凉地笑了起来。
“是啊。在你父亲那件事上,我的确也是刽子手,是帮凶。”颜世昌顿了顿,眉宇间却浮现出浓浓的困惑之色。“叶老和白老都已经过逝了。你一定还要追究到底吗?”
“为什么不?”赵寅反问道。“你们的子孙后代,不都是在享受着我父亲自绝后的福利吗?”
这话问得很诛心,颜世昌却不得不面对。
“我可以把命给你。”颜世昌皱眉道。“我只是请求你,放过他们。”
“没出息。”赵寅忽然加重了语气,眉眼间写满讥讽之色。“父亲当年自绝于监狱中,有没有求过你们,放过他的后代?”
颜世昌闻言,身躯猛然一僵:“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们。”
“我不管你这是为了争取得到我的宽恕。又或者是真心话。”赵寅摇摇头,威严的脸庞上毫无怜悯之心。“就算当年的你们真能放过我。也不能改变我今天的决定。”
“我十岁杀人,到今天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赵寅直勾勾地盯着颜世昌。“为的,就是要你们所有人赎罪,然后陪葬。”
颜世昌反问道:“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赵寅闻言,却是突然说出一句丧心病狂地话来:“我总不能过分地要求你们所有人自杀吧?当然,我也不会这么自大。毕竟,不管是叶家还是白家,都有着一些重量级人物。”
“除了你们颜家。”赵寅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压垮颜世昌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一直不对颜家动手。是因为在你眼中,我们并没有什么威胁可言?”颜世昌有些着恼。
即便他与商经天并不友好。
尽管商瑶年纪还小。
可这对父女的实力,还是获得了绝大多数人认可的。
赵寅凭什么这么说?
“一个是鼠辈。一个是一介女流。”赵寅神色平淡道。“老爷子希望我用怎样的目光看待他们?”
颜世昌心中冒火:“你太张狂了。”
“放眼华夏大地,我只认为叶凤凰能顶半边天。你的孙女再修炼个二十年,或许能让我看上眼。但不是现在。”
“至于你那个儿子——”赵寅忽然反问道。“你知道林朝天怎么评价商经天吗?”
“嗯?”颜世昌蹙眉问道。“怎么评价?”
“缩头乌龟。”赵寅一字一顿道。
颜世昌突然气馁了。
尽管他不愿接受赵寅的评价。但事实上,颜家的确没有任何让赵寅看上眼的人物。
商经天?
他的确是个缩头乌龟,更加是个鼠辈。否则,怎会在这个节骨眼,将所有压力推给商瑶?
他就那么怕死吗?
他就那么怕失败吗?
“放了我的孙女。”颜世昌忽然提高了音量。“至少不要用血腥的方式,去伤害我的孙女。”
嗖!
颜世昌拿起一把匕首,亮出了寒光。
“我这条老命,送给你。”
扑哧!
颜世昌狠狠地扎破了贴近心脏的肌肤。
一刀下去,颜世昌脸色微僵。呼吸渐渐变得微弱。
赵寅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点头:“我说过,祸不及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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