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
“由云家执令大长老带一百剑修守阵,再加上金行大阵的威力,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第一座大阵之中,久久无声息,使得阵外的一众修士也纷纷猜测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胜劵在握,到现在的心神不宁,一种难言的恐慌感正在心里滋生,本以为金丹中境的狡诈魔头,到了大阵之中,定然无处遁逃的他们,开始隐隐感觉到,事情在朝不妙的方向发展。
良久之后,笼罩了第一阵的烟云开始流动,而后缓缓散却,却代表着第一阵正在停止运转了,众修立刻同时将焦急的目光并神念投射了过去,却只能看到,在那第一阵里,展翅飞了出来的大金乌,与在它后面缓缓走出来的方行,满地的狼藉,散乱的阵旗,以及……
一堆人头!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烟云退去后的一幕刺激到了山下众修的眼睛,心脏都像是被重锤敲了一下。
那一堆人头,竟然摆放的异常整齐,明显是被人用巧妙放摞在了一起,在人头堆前面,便是适才盘⊥⊥⊥⊥,m.⌒.co↑m膝坐化的大雪山五老之一龙剑庭,他的配剑插在身侧,再加上这一地的人头,就好像是一种祭奠,他死在了云家守护的剑阵之中,那魔头便用云家人头来祭他。
这一幕,对众修形成的冲击实在太恐怖了。
这哪里是闯阵,是屠宰场吗?
而那守阵的云家……
竟然全死光了?
那一堆人头上面的一颗,分明就是云家的大长老云遥啊……
“他……他竟然杀光了云家剑修?”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声音绝望而愤怒。
轰!
仿佛燃了山下神州众修的怒火。无尽的怒意暴涨了起来。拼命喝叱戾骂。
“魔头,下手为何如此之狠?”
“杀孽如此之重,你该碎尸万段!”
“不云家如何,你下山时,老夫都不会放过你!”
而在这一片神州修士的怒喝里,众南瞻修士却尽皆沉默了下来,他们也感觉到了方行身上那腾腾的杀气,却不觉恐惧。更升起了一种快意的感觉,不少人捏起了拳头,暗暗鼓劲,只是不敢大喝出来,而厉红衣此时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表情稍缓,指节捏的发白。
北三道的三位道主,在此时面色也阴沉了下来,在他们看来,这魔头无论能不能闯阵成功。这般杀戮,却无疑戮中了北域众道门的痛处。一个执令大长老,再加上百名佼佼剑修啊……这几乎是废掉了苦海云家这样一个大世家,这么多的鲜血,得多少年才补得回来?
“后面守阵的诸子听令,对此子,杀无赦!”
那符器道道主已忍不住森然大喝,声若滚滚雷音,传遍封禅山四野。
他们真是动了真怒了,事实上,若不是因为事情闹大了,龙君以及一些态度不明的高人都到了封禅山下,冷眼观战,他此时都有一种亲自出手去将那魔头镇杀的想法,不过眼下明显不行,神州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封禅山更代表了最大的规矩,在这里,绝不能乱来。
别看现在山下众修一副群情皆愤的模样,似乎一致同意将那魔头镇杀,但他们若敢违反了这里的规矩,便是大错,恐怕他们北三道的统领地位,都会受到动摇。
而此时的方行,正蹲在龙剑庭的身前,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听到了下方行喧哗之后,他可不是一个不还嘴的人,冷冷站起身来,朝着下方一声大喝:“谁不服,上来守阵!”
一声大喝运上了真力,竟然将山脚下的叱喝声压了下来,在山间回荡。
而神州修士安静了稍许,而后轰的一声,怒焰更盛。
这是在挑衅我神州众修吗?
“我自愿守关,镇杀这魔头!”
“欺人太甚,吾来守关!”
一时间,还真有不少怒气冲冲的修士,掳起了袖子,意欲冲上山来守阵。
而方行看着下方怒气腾腾的神州众修,却只是冷哼一声,忽然之间跳到了山坡上,面朝山下众修,居高临下,却把个肚子一挺,手掌下伸,做了一个掏裆的动作,然后重重啐了一口,哈哈大笑,飞身向着第二阵冲了过去,几把个神州北域众修的鼻子都气歪了!
这已经不是挑衅!
这他娘的就是在侮辱,侮辱我等北域众修!
一时间,众修几乎炸开了锅,潮水一般涌动,不知多少人要冲上山来镇杀魔头。
“稍安勿躁,此子能过第一关,有太多机缘巧合,而这第二关,大阵属性与第一关截然不同,他便是再凶狂一倍,也不可能轻意过得来,且让我等拭目以待,看他如何被镇压!”
到了这时候,就连阴灵道道主也不得不得出声大喝,安抚北域众修怒焰了。
前方便是第二阵,水行大阵!
由一个姓幕的家族守阵,此族精擅水法,人皆传其水法造诣,甚至不输于天一宫,而在这第二阵内,水雾缭绕,江河横贯,一尊金丹大乘的道姑盘坐在虚空之中,大阵上下左右,水汽凝结成了一尊一尊模样娇俏的女子,或盘坐于江头,或俏立于河边,几若仙风袅枭。
“幕水月在此守关,友尚请止步!”
大阵正中的一位道姑见方行进来,拂尘一摆,微微颌首,轻轻一笑。
“第一阵里,你杀戮如此之重,何不在我这第二阵里,洗涤一心血垢?”
暗地里,开始有无形却汹涌的力量涌了过来。
谈笑之音,她便已经运转了水行大阵,阵力滚滚如江海,整座空间,都像是一片汪洋,其力挣扎不脱,挥洒不尽,汹涌膨湃,却又无孔不入,水性至阴至柔,源源不断,却恰与金行大阵的本源之力相返,闯金行大阵,不可能像第一关这般,硬杀过来,道姑很有自信。
方行如今也是如此,除非他有元婴法相一般的神通,可以瞬息千里,直接过阵,中间不接触任何一阵力,否决沾上了一滴,都会有一海之力源源不断的过来,直到整座水行大阵的力量都压在你的头,将闯阵之人直接紧压至死,水行大阵,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修水法的修士,或许不是最可怕的,但绝对是最难缠的。
五老闯关时,是由楚太尚强行背负下了一海之力,才给另外三老创造了破阵的时间。
只不过,他自己也因力有不逮,最终金丹破碎而亡。
而方行与大金乌,除非这两个家伙里,有一个心甘情愿引来一阵之力背负在自己身上,让第二人有空暇去闯阵,否则的话,两人都要深陷在此阵之中,被大阵活活绞杀。
便是通阵理,也没用。
就好像凡俗间,早就知道河里的水流向何处,但一旦坠入,仍免不了水灾频生。
“老尼姑,你真以为这区区水行大阵,能困住爷?”
方行将一枝青檀香,别在了自己耳朵上,笑盈盈的直入大阵之中。
“吾乃道姑,友不学无术,难免为人耻笑……”
那姓幕的道姑明显有些不悦了,冷着面孔,开口解释。
“老尼姑,你若真以为吃定了爷?”
方行嘻嘻笑着,打断了那幕姓道姑的话。
“大胆,如此狷口儿,还修什么大道?便在这大阵底下,好好悔过吧!”
那幕姓道姑眉头皱紧,厉声喝声,拂尘一摆,整个大阵幻境里,滔天怒浪袭卷了出来,涌满了四面八方,同时周围七十二个水侍儿各占大阵一角,守住上下空间,不论方行怎么躲壁,都会将大阵催动过来,而他只要沾着一,便立刻会被整座大阵的水行力量所镇压。
“莫以为闯过了第一阵,就可以在贫道面前猖獗,不过是占了金种剑胎之利,才破了第一阵的金行大阵,贫道倒想看看,你有本事,来破我这水行大阵……”
幕姓道姑柳眉倒竖,直接跳了起来,一手持拂尘,一手掐法诀,全力催动法阵。
她可不想步云遥后尘,面对着方行,口音轻松,却一上来便施展了全力。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水行大阵,方行不躲不闪,单掌接下。
轰!
牵一发而动全身,方行单掌接下了水力,整座大阵之内,一海之力,立时源源不断,直向着狂涌了过来,便倾一海倒倾,接连镇压在他头之上,这样下去,却与五老闯这第二阵时无甚不同,楚太尚便是生生抗下了这二道大阵之力,最后力量枯竭,金丹破碎而亡。
“这些水还不够,爷再给你们加上一些!”
面临着一海之力倾压的方行,脸色忽然一变,单掌捏爆了身前水流,那溅起来的水花,飘向了空中,竟然在他头显化了一朵乌云,而后这乌云愈来愈大,源源不断,将这大阵之中的水力汲取了过去,几乎充斥了整座水行大阵,而后空中喀喇一声,瓢泼大雨落下。
“在爷面前玩水,不知道沧澜海龙君是爷的老泰山吗?”
方行哈哈大笑,神念如丝,布入漫天大雨之中,直接抗衡第二阵水行大阵之力。
仿佛四两拔千斤一般,这庞大而流转的大阵之力,全在此时被他改变了方向。
那幕姓道姑脸色已经大变,掐着法诀的手已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鬼,赫然是在利用玄奥御水之法,和自己硬夺这第二阵大阵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