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帝流殿下许诺了,要在明日给暗影天梦家一个交待?”
仙界联军诸域,在这三天里,已经被一个消息所惊动,而消息的中心,自然还是刚刚在一个月前震惊了诸方势力的赤帝三子帝流。原本在这一个月里,五方大势力不肯接受自家少主人失踪在乱流海的结果,各个跑到帝流仙军驻扎的军阵去闹的消息,已经成为了诸联军热议的对象,一方是堂堂帝子,另一方却是四域诸候,谁能占个上风都是大家非常关心的结果,当然了,其实明眼人也明白,一般情况下,这等事争来争去,也是争不出个结果来的……
一方面,那几位少主子消失了,多半便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否则各大道统、世家,皆有参悟命术玄机之人,又怎么会推洐不出那些少主人的生死以及大体的方位?而做了这件事的,那定然就是向来都以凶恶狠辣闻名的帝流殿下了,可是他也一定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换了谁都会直接推到天元叛逆的身上,反正已经是死无对仗的事,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五大势力再怎么不甘心,也总不能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对堂堂帝子怎么着,这种事早晚还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各方面都活稀泥,暗中记个仇,表面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本来都已经闹了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不会再有什么花样了,结果居然又有了新的进展,已经一整个月没露面的帝流居然出现了,而这个帝流殿下做事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拔扈,不仅直接将梦家地位非凡的大长老打伤了,更是自承了这件无头案,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他能有个什么交待?
承认自己杀了那几位少主人,问五大势力能怎么样?
还是把那几位少主人的尸骸交出来,然后谈谈怎么揭过这件事?
本来就一直在心里憋着股子火的五大势力,这一下子可有了撒气的口子,之前他们虽然去帝流的军阵去闹,但毕竟没啥真凭实据,又因为对方是帝子,哪怕是个失势的帝子,也不是他们可以任意揉捏的,做事自然不敢过份,逮着帝流御下的仙将揍一顿就已经是极限了,可如今帝流无异于是自己把把柄交到了他们手上,不真给个交待,这事情是无法善了了……
而除了一心看热闹的看官之外,关心大赤天一脉大势之人,也皆提起了兴致!
“帝流殿下归来,与帝释殿下相争,偏又赶上了赤帝封关,正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一场大戏啊,本来经了一个月前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帝流殿下底蕴非常,后着极多,比起千年之前还神秘了些,对上了帝释殿下也并非没有胜算,只是到了现在才发现,还是帝释殿下技高一筹,一个月前他特别安排了那几位公子哥儿姐儿的去对付帝流殿下,估计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成了,那些哥儿姐儿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自然与帝释殿下走的更近,不成……”
就连仙帅御下,都在说起了此事:“呵呵,那就成为了现在这个局面了!”
“帝流殿下的脾性,从来都是暴烈如火,与帝释殿下恰好是两个极端,一个最擅修行,凶猛难当,威震诸天,一个却是深谋远虑,智计过人,现在两人真正的争斗还没揭开这个序幕,帝流殿下便已经处于必败之地了,得罪了五大势力,便几乎可算是等于得罪了所有的太乙上仙,而堂堂帝子,连个身边辅佐的太乙上仙都没有,又哪里还算是个合格的帝子呢?”
“别说帝子之争,没有太乙上仙辅佐,连真正的三十三天高阶之争都进不去!”
“就算是一些潜力深厚的正仙,都不会在你身边辅佐,因为正仙求个什么,不就是继续修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踏足太乙之境么?但你得罪了五大势力,就会在修行资源上被封锁,连点像样的东西都没法赏给手下,自然就不会有人尽心尽力的为你做事了,须知道,当年仙王之争,诸仙王之间都疯了一样争夺这些世家与道统的支持,更何况你一个区区帝子?”
这些仙帅部属都轻叹着:“大世家的张狂,是有根基支撑着的啊,就连青玄域主这样的新晋诸候,在根基上都比不过他们,论起身边培养了起来的太乙上仙势力,更是远远不如那些诸候,而咱们这位帝流殿下,就更差得远了,真想知道,他这次怎么给人家交待啊……”
……
……
“我倒也想瞧瞧,这一次他究竟会怎么给五大势力一个交待!”
星域之中,一颗瑰丽紫色星辰之上,却也正有一位碧裙女子贮立,正远远的望着那一片光华笼罩的乱流海,轻轻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好奇,但神情里,却并无多少兴奋之色……
“青萝小姐,有您运筹帷幄,直接断了那帝流的根基,呵呵,别人都说他强势归来,再掀波澜,可他却连与帝释殿下相争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了,说起来,帝释殿下倒是感谢您!”
在这女子身边,一个红裙的女子笑吟吟的说道,望着乱流海,眼神里似有怨毒之色。
她的恭维并未引起碧裙女子的兴趣,反而秀眉蹙的更紧。
过了半晌,她才轻轻道:“本来我打算坐观他们二人相争,收取鱼翁之利的,可如今我却不得不亲自出手,替那木头料理麻烦,甚至模仿帝释殿下的笔迹与神识气息,向五大势力写信解释,又将他们的怒火引向帝流,断他大势,红芉,你跟我这么多年,可知为什么?”
那红裙丫头略略意外,摇了摇头:“我……小姐心思如海,我又怎能晓得?”
碧裙女子轻轻吁了口气,道:“我怕他!”
红芉丫鬟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向她看了过来。
而那碧裙女子,说出了那句话后,似乎破开了心底的一线,反而更痛快的说了出来:“千年之前,帝流就十分可怕,喜怒无常,暴躁不定,偏又强大的厉害,所向无敌,但我好歹还是能摸清他心底那几条线,甚至借此操控他的念头的,但如今却不一样了,他这一次归来,还是一样的张狂,霸道,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与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些变化……”
说到了这里,她微微一顿,眼神里焕发出了些许异彩:“就拿一个月前的事情来说吧,他做的每一步都被我猜到了,无论是因为一个小丫头便杀进乱流海,还是与那几位与我同名的天骄对上,甚至是与帝释殿下的两千赤宵军对阵,我都猜到了,可我却没猜到一点……”
说到了这里,她转过了身来,神情十分的凝重:“他居然赢了!”
“红芉,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红芉丫头也似乎被她吓到了,半晌没敢接口。
而那碧裙女子则自己接过了话口,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在这一个月里推算了不知多少次,但却始终没有猜到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了这一点的,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一个月前那都是一个必杀之局,可他居然能够翻盘大胜,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说着话,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轻叹道:“别人都说他是隐藏了实力,甚至连帝释也这般认为,可我不这么想,我在浮屠天时,与他交过手,知道他当时已经尽了全力,如果说一个月前,真是他凭自己的本领翻盘,那他这实力的恢复,或说是进展……也未免太可怕了!”
“这个……小姐,不管一个月前如何,这一次他总该倒楣了吧?”
红芉丫鬟不知该如何相劝,小心翼翼的凑了一句。
碧裙女子点了点头,附和着道:“对啊,按理说,这一次他真是没有什么胜算了!毕竟一千年前,他就对这等手段一窍不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帮他打理的,现在一千年过去了,他连根基都没有,就更不可能处理好这方面的事情了,怎么说都应该会倒楣了吧?”
红芉丫鬟强笑了一下,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碧裙女子却忽然向她看了过来,笑道:“但如果这一次他还能破局,我就真该怕他了!”
红芉丫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碧裙女子却在自言自语,像开玩笑一般,笑靥如花,美轮美奂:“红芉,你说在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如果我再跪在他的面前求他原谅,他会不会心软饶我一条命呢?”
红芉眼神现出了一抹惊恐之色,半晌也不敢接口。
但碧裙女子却也没有等她的回答,轻声一笑,道:“你别害怕,我是在开玩笑呢,事实上就是他一个月前的翻盘把我吓到了,居然让我有了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但毕竟如今帝释殿下还是稳占上风的,无论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没有丝毫赢的希望,而这一次,更是一定会直接断他的大势,让他再也没有能力与帝释相争,这个局,就是死局,他一定破不了的!”
“若是他还能破,那我……”
她轻轻一顿,笑得风轻云淡:“我还就真给他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