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怀化中郎将傻眼了。
詹氏慌了。
平彩霓怒了。
舒吭正在院子里修剪暮春梅的枝叶。
暮春梅的花期短,虽然正值暮春,暮春梅的花儿却已谢,绿油油的叶子占据枝头,肥沃得紧。
平彩霓突然就带着金戈闯了进来。
古琴哐当一声砸在舒吭脚边。
舒吭快了一步移开了脚,不然就被砸个正着。
看着地上的琴,舒吭皱起了眉头。
那是她送给平彩霓的琴。
现在琴板被砸裂了,琴弦也断了几根。
“平娘子,你疯了?”素雪喊起来。
焦娇焦生听到声音也都过来。
平彩霓怒不可遏:“仗着你们人多势众吗?这是我平家,我平彩霓的地盘!”
平彩霓血红着眼睛看向舒吭,骂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恨自己不该信任你!你这个居心险恶的女人,你居然这样陷害我!你好歹毒啊!”
平彩霓骂到激动处潸然泪下。
舒吭有些困惑,平彩霓这是怎么了?
她上前,拉过平彩霓的手写道:“出了什么事?”
“定安侯府来提亲了!”平彩霓恨恨地说。
“这是好事。”
看着舒吭神色波澜不兴在她手上写字,平彩霓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甩开舒吭的手骂道:“你还有脸说这是好事!”
素雪见平彩霓盛气凌人,而她家娘子不能说话无法据理力争,忍不住帮腔道:“不是好事是什么?平娘子,不是你来求我家娘子替你去保媒的吗?如今,定安侯府来提亲了,对你而言不是求仁得仁吗?你怎么还来怪我家娘子呢?”
一说到定安侯府,焦娇就提起了精神。
“定安侯府来提亲?来提谁的亲?”焦娇又兴奋又失落。
无论如何,定安侯府不可能来提她焦娇的亲。
“自然是来提平娘子的亲。”素雪道。
“也是踩了狗屎运了。”焦娇嘟哝。
金戈讥讽道:“这狗屎运爱踩你去踩好了,反正我家娘子不乐意!”
舒吭有些糊涂了。
平彩霓求着她去定安侯府保媒,怎么定安侯府来提亲她又大动肝火了呢?
“定安侯府来提亲,你不是应该偷着乐吗?怎么还如此惺惺作态?”焦娇看着平彩霓,又妒又恨。
“定安侯那个老头子给我当爹我都嫌老!他还来提亲,让我嫁给他,他干脆杀了我好了!”平彩霓哇哇哭了起来。
焦娇心里石头落地,不是世子爷来提亲就好。
“哇,原来还是来提老侯爷的亲,那你还不高兴?侯爷夫人,那可是要封为诰命的吧?”焦娇起哄,心里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我把这诰命让给你!”平彩霓恶狠狠瞪了焦娇一眼。
焦娇撇撇嘴,满心地不屑,蓦地又想起自己如果有朝一日嫁给楚长秦岂不是要喊平彩霓一声“祖母”?
虽然心里感到恶心膈应,可理智告诉她未来的祖母还是要巴结的。
“我可没这福气!”焦娇换了一张脸般,笑嘻嘻道:“定安侯的夫人那岂是一般的女子能当得?那需得有泼天的福气才行,否则就算嫁过去也会夭寿。”
“你闭嘴!”焦娇的话听在平彩霓耳朵里充满讽刺,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她先是冲过去一把推倒焦娇,继而就扑向舒吭。
平彩霓泼妇一样扑过来,舒吭没来得及躲,焦生和素雪就挡到了舒吭跟前。
然后金戈也扑了上去:“你们欺负我家娘子!”
于是四个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地上的焦娇看着一边忍让平彩霓一边护着舒吭的焦生愤愤嘟囔道:“自家姐姐被欺负也不见你这么殷勤!”
素雪是跟着靳石丹练过的,可是面对金戈丝毫没用,两人完全成了大打出手的泼妇,互相扯头发和抓脸。
而焦生更惨,他不能对平彩霓动手,平彩霓又咄咄逼人,他又躲又防很是狼狈。
突然嗖嗖两声,不知什么搅动了周围安静的风,只见暮春梅摇摆起来,两道绿光分别飞向平彩霓和金戈。
金戈惨叫一声摔到地上,脸上热辣辣地疼,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把血。
“啊!”金戈惶恐喊起来。
而平彩霓被那绿光带过来的风刮得连退几步方才站稳。站稳时发现发髻被什么东西打坏,头发纷纷散落。
伴着头发飞落的还有一枚小小的暮春梅叶子。
地上的焦娇吓得呆呆。
哑巴又用树叶伤人了。
哑巴许久都未用树叶伤人。
众人都在晃神,舒吭大步上前,执起平彩霓的手,写道:“我不明白。”
平彩霓回神,忍不住泪眼汪汪,委屈道:“你还不明白,我才不明白呢,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在背地里摆我一道?”
舒吭蹙眉。
平彩霓哭着继续说道:“我求你去定安侯府保媒,保的不是我和老侯爷的媒,而是我和世子爷的啊!”
舒吭愣住了。
误会,天大的误会。
而地上的焦娇兴高采烈起来。
误会,误会得好!
………………………………
“舅父,对不起。”舒吭在怀化中郎将手上诚恳写道,她是来道歉的,而且她一定要弥补。
“我会去定安侯府找老侯爷说清楚……”
舒吭才写到这里就被怀化中郎将打断了。
怀化中郎将笑呵呵反问舒吭:“说清楚什么?”
“这婚错了。”舒吭写道。
“诶,莺莺儿你可不能乱说。”怀化中郎将道,“谁的婚都可以错,唯独老侯爷的婚事怎么可能错?”
舒吭有些不解怀化中郎将的话。
那边厢平彩霓要死要活,这边厢,舅父大人怎么比升官进爵还高兴?
怀化中郎将已经迫不及待解释道:“莺莺儿啊,我和你舅母已经好好议过此事了,能和定安侯府结亲家,我们原本是不敢想的,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既然老天爷要我做定安侯的老丈人,这是咱们平家祖上积德,我怎么可以逆天而行呢?”
怀化中郎将是铁了心要抱定安侯的大腿。
舒吭不安的在他手上写道:“可是表姐并不乐意。”
怀化中郎将袖子一甩,冷哼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她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