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征平兴高采烈的出门了,当他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愣住了。
常征平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凝固,片刻间居然有好几个人上前一把将他按住,然后旁边上百人轻车熟路的闯进了他家的府衙。
常征平哪里可善罢甘休,赶紧挣扎起来,虽然说大明朝的勋贵家族已经没落了。
不过那些顶级权贵的子弟还是接受了良好的军事教育,常征平也有着良好的底子,军中的老兵三五个人近不了身,更何况那些纨绔子弟呢?
……
曹鼎蛟看着被打趴下的手下,无语的看着常征平,言道:
“本官劝你现在赶紧双手抱头蹲下,没想到你这厮居然敢公开袭击官兵。
还有法律吗?还有王法吗?”
常征平感觉曹鼎蛟这个问题不仅幼稚,而且令人尴尬,虽然他很想配合的给人家来一句老子就是王法。
可这南京现在也属于是天子脚下,王法只能是崇祯皇帝这一人,常征平冷笑看向了曹鼎蛟,言道:
“曹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本官还想问问阁下,究竟是视王法为何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曹大人就算是想要逮捕本官,可有锦衣卫的驾帖可有内阁的批红?”
曹鼎蛟笑盈盈的看着这位常玉春的后人,这家伙算得上是仅次于魏国公的硬茬子了。
曹鼎蛟还没有开口,英国公张世泽率先开口说道:
“老常,你手底下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清楚,你也不要为难我们了。
常征平,你们怀远侯常家世世代代吞占军田,收受贿赂,甚至走私粮食到北方,还有隐瞒军户人口,谎报兵员,骗取军饷。
早点把事情早点把事情办完了,我们还赶着去下一家呢。”
虽然靖难功臣和建文旧臣的那点怨恨早就化解了,南北两拨勋贵各有地盘,各自捞钱,虽然谈不上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互相间的冲突并不大。
到了明朝中后期文官崛起,他们两拨勋贵还得“勋勋相护”,所以关系也就愈加亲密了。
常征平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两大国公,就他们刚才说的那些罪名算得上是罪过吗?这天底下谁不在干啊?大明都是这样烂到根子里面去了,谁的屁股是干净的?
成国公朱纯臣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
“没想到你姓常的居然是如此丧心病狂,枉我们朱家居然与你结为联姻,真是气煞我也,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本官恨不能大义灭亲,将你们先除之而后快为国平贼。”
常征平气血涌上了心头,脑子一热就不加思索地说道:
“哼,姓张的,姓朱的你们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到这个时候还帮着外人说话?非要自掘坟墓不成?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勋贵,那些个年轻后生我也认得,尔等为何要帮助曹鼎蛟自掘坟墓呢,日后这把火烧到你们头上的时候就知道难过了。”
张世泽撇嘴笑道:
“嘿嘿嘿…,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是高高在上的南京兵马都指挥使,坐拥好几万亩土地,家财万贯,而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你觉得公平吗?反正我们觉得不公平。”
常征平怒不可遏的说道:
“现在你们把饭碗都打破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日后大家还怎么捞钱?你们都是些傻子吗?竭泽而渔的道理也不懂。”
英国公张世泽冷笑着说道:
“不要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
曹鼎蛟看着他们在这里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觉得好生无趣,默默的看向了常府的墙角,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奸笑,然后缓缓的从地上结起了一块板砖。
算准了距离,然后轻轻一投,板砖以一道非常优美的抛物线正好砸中了常征平。
“呯…”
常征平晃晃悠悠倒地,最后说了一句:
“你们这些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
英国公张世泽愣住了。
成国公朱纯臣也是愣住了。
那数百名纨绔子弟也是傻傻的看着曹鼎蛟。
曹鼎蛟一撇嘴说道:
“老夫多年不出手,自出洞中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基本操作,不用喊666,大家都坐下就好。”
“冲啊,赶紧去把怀远侯多罪证收集起来。”
“上!!”
一帮纨绔子弟无不叫好,原来他们的长官真的是个狼人啊,这家伙也太狠了吧,很多人都是兴奋的呼应着。
他们虽然都是不值一提的纨绔子弟,可是他们骨子里面很崇拜曹鼎蛟这种牛叉的猛人。
曹鼎蛟出手了,南京城的新贵们却是哀鸿遍野,南京兵马都指挥使常征平都被请进去喝茶去了,剩下的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随着消息的传来,整个南京都是风声鹤唳。
在这帮勋贵想来,曹鼎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作作戏而已,大家伙在这个问题上让一步,其他也没什么了。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们这些在东南经营了二百多年的勋贵就是南京的地头蛇......
自从常征平这样的人物都被关进去之后,他们才察觉事情好像大条了,事情好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然后,北方的兄弟们开始玩嗨了,这些勋贵们甚至变得有点肆无忌惮了,灵璧侯、安远侯、永昌侯、忻城伯、项城伯、东宁伯…至于那些卫所指挥使都快非不上号了。
一时间这个猴那个猴纷纷被抓了进去,南京十二卫三十七大千户所才一天的功夫就被干掉了五大卫十八家千户所。
而且事情还有蔓延的趋势,然而推搡阻拦之下终于是发生了你想不到的事情。
曹鼎蛟,英国公张世泽,成国公朱纯臣还在商量着下一步的动向的时候,前方居然传来了消息。
部队与地方卫所兵发生的火并,虎子几十人马被南京卫所上千人马团团围困。
这支兵马的主官正是指挥同知徐致远,魏国公徐弘基的儿子,就是这个家伙带着上千兵马正好和上门的虎子打起来了。
一名逃出来报信的北伐军士兵说道
:“曹大人,曹大人,快去救救虎子大人啊,现在虎子大人被上千人马围攻,生死未卜,还请曹大人赶紧发兵来救。
小人逃出来的时候,虎子大人已经身负重伤,早已是摇摇欲坠的样子,还请大人救救他呀。”
曹鼎蛟怒不可遏,冷漠的说道: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敢动曹某人的手下,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喝了急支糖浆啊?
取本官黑切来,为本官着甲,有些人想要造反,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曹鼎蛟一怒……寸草不生,血流成河。
曹鼎蛟这边已经触发了狂怒的状态,南京城那些嚣张的兵丁还犹未可知,魏国公世子徐志远还一脸嚣张的将虎子踩在脚下,愣声说道:
“你是谁家的狗?如今知道了跟本官做对的下场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