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半钟!
三艘军舰以大致同样的速度穿过了三排武装商船!
信天翁虽然笨重,但他也是根据后世的飞剪船设计而来的,加上配置的是与金雕号一模一样的蒸汽机,每日的耗煤达到了二十吨,当这样的蒸汽机全速运转后,还是能与雨燕号保持差不多速度的!
一分半钟,就算瀚海军战舰对敌舰有较大的杀伤,杀伤效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显露出来,三排武装商船依旧以相同的间隔,相同的速度向前行驶。
“再穿一次!”
等三艘战舰再一次从三排武装商船中间穿过之后便大不一样了。
前面说过,瀚海军此时的侧舷轰击能将效果安排到最大,其中的关窍就在中间,首尾舱之间的中间地带是瀚海军打击的重点目标,那里,有大量的船帆以及与船帆、横杆连在一起的大量的索具。
瀚海军一般会用链弹或散弹打击这一区域。
十五米左右的距离,瀚海军几乎做到了百发百中,当第一次穿过时还不觉得,因为大量的索具虽然部分遭到了破坏,不过在其它索具的支撑下依旧保持了大致的稳定。
但这种稳定是脆弱的!
第二次穿过后,还是一分半钟,但这一次的链弹或散弹轰出后,虽然依旧没有击断对方的桅杆,不过大量的帆具已经被破坏掉了!
至于对准首尾舱、船帮的炮弹也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但这种伤亡与帆具的损坏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在肉眼可见的范围里,几乎所有的船只的方向完全乱了,以前几乎笔直一条线行驶的三排武装商船此时有的向东,有的向西,甚至还有两艘船撞倒了一起!
接下来的战事就简单了,在几乎所有的船只失去机动力后,三艘瀚海军战舰便围着这些船只打转,直到最后让所有的船只升起了白旗。
三百名海军陆战队冲上了这些船只——这些白人的唯一好处是一旦举起白旗,之后使诈的几率非常低,当然了,当自己的船只失去机动力之后,周围又是三艘机动力超强,几乎没有破损的强大战舰,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使诈。
一个年近五十、胡须花白、服饰整齐的男子被带到了陈牧之的这艘雨燕号上。
“虽然我投降了,但我必须要抗议!”
此时,欧丁自然作为英文翻译出现了。
“你抗议什么?”
“按照先到先得的惯例,整个皮萨切克湾都是英国的领土!是你首先侵犯了英国人的领土!”
“你是谁?”
“我是巴尔的摩男爵赛西里厄斯.考弗特,弗吉尼亚公司执行董事!”
“哦?”,陈牧之走到了他跟前,微笑着说道,“听说此地以前是当地土人的领地,你们英国人依仗手里的武器赶跑了他们,然后就宣称这是自己的领地,假如我将你们赶跑,是不是就可以宣称这是大夏国的领土?!”
“大夏国?你们是大夏国的?”
作为英国的贵族,考弗特自然知道大夏国,这时他才想起来这是一个已经搅动了中东欧局势的大国!
考弗特手里握着一柄十字长剑,本来是准备作为投降的礼物献给对面指挥官的,不过当他见到陈牧之等人的长相与这里的土人有几分相似后,这心里不免又出现了轻视之心,于是准备双手奉上的仪式也没了。
但当“大夏国”字眼从欧丁和陈牧之的嘴里冒出来后,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了,当然了,按照此时的英语,“大夏国”会被欧丁翻译成“Empire of xia”,肯定没有那个“大”字,但这足够了。
传说中大夏的一切此时才大量从考弗特的脑海里冒出来,加上陈牧之刚才所说的,在风中凌乱着的他灰白色的头发更加乱了。
陈牧之又凑近了,两人的面部中间只隔了大约十公分。
“实话告诉你,这片大陆是土人的,而这些土人在一万年前是从亚洲大陆迁过来的,一万年前,他们与我大夏是一个祖先,就是说,我大夏与他们是一家,加入他们,或与他们融为一体天然合理,而你们,则是不折不扣的外来者,入侵者!”
陈牧之又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尼堪标注过的地图。
“你是巴尔的摩男爵?嗯,这里是巴尔的摩,巴尔的摩以东约莫百里,哦,按照你们的长度单位,大约是六十英里,这条大河叫什么名字?”
那条连同皮萨切克湾与哈里斯堡的大河后世叫萨斯奎汉纳河,实际上是来自哈里斯堡附近、属于遍布后世宾夕法尼亚、马里兰、纽约、新泽西、操着阿尔冈琴语的勒纳普印第安人一支的名字,从此时开始就是这个名字了。
“阁下”,考弗特似乎恢复了一些平静,除了这艘神出鬼没的船只,包括陈牧之在内体面的装扮、不卑不亢的神态也压住了他,他弯下了腰将手中的佩剑递了上去。
“请原谅我的鲁莽”
陈牧之将那把十字剑接了过来,扔给欧丁,然后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了,你认识威廉.佩恩和罗伯特.布莱克吗?”
考弗特心里一惊,暗忖:“我是国会的议员,自然知晓这两人,不过大夏人是如何知道他们的……”
“不妨告诉你,在不久前的加勒比海,古巴岛附近的一场海战中,你们的海军中将佩恩准备与我国争夺牙买加岛,自然,被我军大败,包括佩恩在内的有几百人被俘,后来你们的海军上将布莱克亲自赶到牙买加与我国议和”
“你们谈到了东海岸的事?”
陈牧之摇摇头,他不想使诈,“没有,不需要,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对于北美洲的土地,我国有天然的合理继承权,可比你们欧洲人强上太多,当然了,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有德者就能拿下一切,土地和真理都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很显然,我大夏的大炮的射程远远强过你们”
“好了,不与你们废话了,你既然是巴尔的摩男爵,那好,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巴尔的摩为中心,东西南北一百里,哦,就是你们嘴里六十英里的土地被我接受了”
考弗特自然不愿意,张开大嘴就想反驳,陈牧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东海岸的土地大得很,眼下也就是我这样温文尔雅的人来了,若是碰到其他人,肯定是要将整个皮萨切克湾附近的土地都拿下来的”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在委内瑞拉,也就是西班牙人在加勒比海南岸的一大块土地上,我军全歼了原本占据牙买加岛,还准备向贵国投诚的大海盗威廉兄弟,俘虏了两千多人,将他们全部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们……”
“别你们,我们的,你们不是基督徒吗,追随伟大的耶稣死在十字架上不是死得其所吗?你们若是也愿意效仿,我倒是愿意效劳”
这下考弗特闭嘴了。
随后,一艘大夏国的战舰拖着两艘武装商船,开始向巴尔的摩驶去。
两个小时后,船队抵达巴尔的摩!
当进入巴尔的摩港湾时,陈牧之也不禁感叹皇帝陛下有先见之明。
“牧之,你进入皮萨切克湾后,占住萨斯奎汉纳河自然是需要的,不过那处河口并没有天然良港,在河口的西面有一处大港,也是一条河流进入海湾形成的,内里小港湾众多,选择一处作为基地是最合适的,建立基地后,再坐船去探索萨斯奎汉纳河”
“记住,按照我的情报,此时的巴尔的摩尚没有建立城堡,无论是谁在那里,毫不客气地驱逐之!”
船队渐渐驶入了帕塔普斯科河,后来又进入到后世美国南北战争期间麦克亨利堡以北的河湾,长约五六里,宽约一里,那处巴尔的摩最好的港口所在,考弗特也在这里设置了码头。
在码头的北面便是他的庄园,一座英式城堡正矗立在北岸,港口还听着几艘小船,不过在见到考弗特后都放弃了准备抗争的打算。
上了码头,陈牧之对考弗特说道:“允许你派出一个手下去纽波特纽斯求救,当然了,你可以让他们待着武装来,也可以低着赎金来,具体如何行事请随意,你们可以开走一条船,至于如何开动就是你的事了”
等考弗特带着一些人在陆战队的押送下去了城堡,陈牧之又看向同样被俘的那艘捕奴船的船长沃特森。
“不好意思,既然你被俘了,你的奴隶也就成了我的战利品,我这样说你没意见吧”
“我抗议!”
沃特森咆哮道。
陈牧之不为所动,他看向欧丁,“你干才点了没有,纽波特号上一共有多少船员,多少黑奴?”
“将军”,欧丁敏锐地捕捉到了陈牧之眼神里的不善,他不禁兴奋起来,“一共有船员五十一人,黑奴两百八十六人!”
“哦?”,陈牧之走到那堆捕奴船的船员面前,“你们谁懂得黑奴的语言?”
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站了起来,“我懂,我懂”
陈牧之见他的长相与沃特森等人还是有些不像,便问道:“你是哪里的人?”
“回禀将军,我是拉脱维亚人”
此时欧丁凑了上来,“将军,在欧洲有一个库尔兰公国,里面就有拉脱维亚人,占据着非洲西海岸部分地区”
陈牧之点点头,他继续说道:“还有谁?”
接着又站出来几个拉脱维亚人。
“你们自由了,不过得跟着我干几年再说”
陈牧之对着那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卡乌斯”
“行了,卡乌斯,你在沃特森那里每个月能挣多少?”
“……”
陈牧之笑道:“现在沃特森都成了我的俘虏,你还不敢说出来?”
卡乌斯这时才说道:“两英镑,不少了,沃特森先生还是极为慷慨的”
陈牧之此时才有些吃惊,在海军混迹几年后,他对此时欧洲诸国货币的币值还是大致了解的,眼下正是英镑最值钱的时候,一英镑相当于一斤白银,也就是十两白银,两英镑就是二十两,与他这位中校舰长的工资也差不多了。
“跟着我干,我给你三英镑!”
这个条件相当理想了,何况他还是从俘虏里解放出来的。
至于钱财,在那六条船上,他至少搜刮了几千磅,足够雇佣像卡乌斯这样的人多个了。
陈牧之最后对沃特森说道:“既然考弗特是你的上司,你就有有两个出路,一是免费为我干一个月的活计,而是等着考弗特过来赎你,你自己选择吧”